棋局(上)

棋局(上)

神州的天空共有36重,最下六重稱為欲界六天;第二層為色界十八天,;第三層稱為無色界四天;第四層名叫聖弟子天,到此為止共32重,在其之上還有三清勝境與大羅之天,這36重天統稱為「猶上界」。

第一層欲界六天凡人通過攀登高峰即可抵達。從第二層開始,天空的境界並不單純以高度區別,想要進入第二層的唯一途徑,便是「成仙」,得以進入第三層的,於仙人之中也是出類拔萃之人。第四層聖弟子天乃是眾神的居所,天帝便在32重天之上統御眾神,第四層中的存在早已逃脫生死。而最後的四重,乃是全神州求道者的終極追求……

而如今的36重天與原先大差不差,唯有第32重天的天庭被狩獵者改造成了總部。千年前狩獵者帶領人類脫離了眾神的管控,在如今缺少信仰的年代,眾神即便現世也無力長存,因此祂們紛紛與狩獵者達成交易,接受狩獵者的號令,換取狩獵者的信仰。已經現世的神靈不得不低調地存在,有些甚至親自下凡嘗試融入人類的社會。而促成這一現實的始作俑者,正是如今的玄天盟盟主,狩獵者的領袖——山海。

「咳咳,小夥子!你那瓶水喝完了沒有?喝完了能把空瓶子給我嗎?」

雍州的某條不知名的街邊,一名穿着髒亂,滿臉鬍鬚的邋遢大叔在向一名青年索要喝過的礦泉水瓶,大叔的頭髮看起來好像多年沒有打理一般,大半張臉都被掩蓋在連成塊狀的頭髮下。男青年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男人,隨後一臉厭惡地把水瓶扔在地上。而那個邋遢的男人並不覺得冒犯,反倒如獲至寶一般撿起地上的水瓶,倒出裏面剩下的水,隨後踩扁扔進手裏的編織袋。不顧他人的目光,男人就這麼沿着街邊一路撿一路要。直到一輛麵包車從不遠處駛來,停在男人身邊。

男子看見麵包車的瞬間就好像神經反射一般拔腿就跑,車上隨即下來兩名壯漢二話不說就開追,但是不過幾個轉角就徹底丟失了目標。

「報告,這裏是a組,我們跟丟了。」

「沒關係,周圍所有路口都被我們的人封鎖了,他逃不出去的。」

對講機里傳來女人的聲音,那語氣帶着十二分的無奈。不過半小時,那男人就被五花大綁地送到女人面前。

「好了,乖乖跟我回去吧,盟主。」

那女人正是巫彭,而被狼狽地押送上來的乞丐竟是當今玄天盟的盟主同時也是十神貿易的總裁——山海。

「額,我們認識?」

「都這個時候了就別在裝了!」

轉眼之間兩人來到了玄天盟的總部,巫彭命人將山海拖去好好打理了一番。稜角分明的臉孔,颳去鬍子又重新理了理髮型,整體還算是英俊,山海的身形並不高大,甚至顯得有些弱不禁風,但這影響不到他作為盟主的威懾力。

「這次回來就乖乖幹活吧,你出去討口子的期間,需要處理的工作已經比你身上的味道都要重了。」

「哈~~提不起勁頭啊,明明我在下面體驗生活體驗地好好的。」

與巫彭截然相反,身居高位的山海卻毫不在意地打着哈欠,對於狩獵者的事情好像絲毫都不在意。

「哪有你這麼體驗生活的啊!上次看你看得還是不夠緊嗎?真是費解,你是怎麼逃出去的?」

面對山海這幅懶散的樣子,巫彭氣不打一處來,要知道像這樣抓盟主回來幹活已經十好幾次,每次巫彭都會加強山海周圍的警戒,但每次都會讓他溜走。每次山海溜走都會在現世隨機挑選一種職業生存,可能是廚師,醫生,鬼屋的工作人員,小學心理老師,修空調的師傅,挖掘機司機,甚至是街邊一動不動的銅人,而這次一不留神竟當起了收廢品的無業遊民。很少有人見過山海本人,甚至絕大多數人都不曾知曉這個人的存在,即便在玄天盟內部,這個盟主也是迷一樣的存在。但不得不說山海真實的樣子很可能導致許多人的信仰崩塌。

「這麼着急叫我回來,無非就是豫州那點事,怎麼,有什麼不得不由我親自處理的事態?」

聽見這話巫彭更是氣上心頭,只見巫彭額頭的青筋暴起,下半身化成蛇形纏住山海的身體,用一副暴怒同時又極度克制的表情扭過頭來幾乎貼在山海的臉上說道:「山海,別欺人太甚了,當初你說我只要輔佐你的工作就好我才來當你的秘書,結果,戶部尚書是我,你的工作也幾乎都由我代勞,這次你要是再敢跑我就真把你的骨盆拆下來當臉盆!」

這段話巫彭全程都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來的,巫彭現在這幅樣子無論是誰見了想必都會驚訝,畢竟平日裏巫彭一直都是一副溫和的樣子,從不動氣,也從未見她有過強烈的情緒波動。身為靈山十巫中唯一一個站在人類一邊的巫師,加之優秀的工作與為人處世的能力,還有那不值一提的,有如天仙般的美貌,在玄天盟中有着很高的威望,雖然身為怪異,但是沒有人反對她成為戶部尚書。身為女媧之腸的化身,巫彭的身體與女媧同樣都是人首蛇身,但平日裏都以人的形象示人,幾乎只有在山海面前才會偶爾變回原型,神的血統讓她不知何為疲憊,工作起來也是任勞任怨,但就連這樣的巫彭都被山海逼成了這樣……

但即便如此,山海已經離開工作崗位一個月有餘,巫彭什麼都沒說山海就知道與豫州有關,這點還是令巫彭有些許驚訝。

「嗯,好。」

簡短的兩個字再次將巫彭的怒氣拉到頂端,但巫彭還是強行讓自己冷靜了下來,畢竟自己拿面前這個平平無奇的男人絲毫沒有辦法。即便在靈山十巫之中,巫彭對於生命的理解也是最為深刻的一個,她曾無數次嘗試殺死眼前這個男人,但是即便窮盡自己的一切智慧也沒能辦到,想要讓他痛苦卻又抓不到任何把柄。可以說,她對山海這個人徹底束手無策。

巫彭賭氣地照着山海的肚子錘了一拳,沒想到這一下直接錘得山海跪倒在地,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巫彭一臉無奈地伸手拉他起來,卻沒成想被山海吐了一臉血。

巫彭淡定地擦去臉上的血,這場面她習以為常,臉上不帶一絲波瀾。山海的身體情況她早就知曉,但她無能為力,身為天上天下最了解生死之理的巫師,不光是山海的性命,就連他的疾病都束手無策,這個人的存在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巫彭自己的無力。

「走吧,關於豫州的事情,雖然你早就已經有所安排,但還是有幾個值得關注的地方。」

這次巫彭將山海抓回來自然是因為屍王突襲豫州這件頭等大事,由於屍王的詛咒,豫州處於外界無法干涉的狀態,派出的增援無法進入豫州,外界也無法知曉豫州內部的情況,可以說十分棘手。

二人移步到山海的辦公室,由於山海不習慣在天庭辦公,因此巫彭在天庭里特意按照現世的辦公室格局為山海建造了一間,根據山海本人所說,如果不是當初有個獃子一票否決了所有人執意要把天庭搶過來,現在玄天盟的總部可不在這。

為了防止山海再次出逃,這次巫彭決定時刻跟在山海身旁監視他。而山海這邊就有些……

「我說啊……你穿成這樣,還離我這麼近,我很難不有些不恰當的想法。」

此刻巫彭正穿着辦公室秘書的標準穿搭。白色襯衫袒露在黑色ol制服的胸口,巫彭又因為不習慣太嚴實的穿衣而特意打開了領口和胸口的扣子,導致那馬里亞納海溝明晃晃地擺在山海眼前,緊緻的ol裙更是勾勒出巫彭凹凸有致的身材,黑色的長絲使得本就修長的雙腿更顯誘惑。

「呵,只要你別把工作再推給我,你想幹什麼都行,就算是現在在這裏我都隨你便。」

本以為自己的話會讓擁有身為女神化身的尊嚴的巫彭知難而退,但巫彭的回答卻讓山海在各種方面都感覺到了十分的失望。

山海眼神一撇,瞥見了角落裏的象棋棋盤。

「來一局?」

注意到了山海的視線,巫彭主動說道。

「不是要談正事?」

「不耽擱,邊下邊聊。正好有一局殘棋,想讓你看看。」

巫彭擺好棋盤,與山海面對坐好。

「這次豫州的事件,屍王引出了不少人物,尤其是這個——『大術士』魏尚武。」

說着,巫彭將自家的「相」向前走了一步棋。

「他會出現,那就說明那傢伙也肯定不會缺席。」

山海將自家的小卒向前推了一步。

「『血王』鄭熙民,魏尚武也不過是他的謀臣,這兩人就足夠使神州大亂。」

巫彭將自家的「炮」挪到了「相」的後面,正好對準了山海的老將。

「除他們之外,還有值得注意的傢伙?嘿,看我走這一步。」

山海將已經過界的小卒挪到「相」的前面。

「十世帝王命,富洲。」

巫彭將「車」走到老將面前。

「將軍。」

此時的豫州州立醫院門前,一個氣宇不凡的面具男子緩步走來,只見男子身着華麗,手中提着一把劍柄,沒有劍刃,也沒有劍鞘。而出來迎接他的,卻是一個身着護士白衣的柔弱女子。

「在下劉綺夢,是豫州州立醫院的護士,請問您有什麼需要嗎?」

劉護士一如既往地眯起雙眼,語氣溫和。

「織夢者,本來在這豫州找尋強者一同推翻屍王,順着一股強大的氣息便找到了這裏,沒想到竟是汝。如何?汝也不願居於玄天盟之下吧,待孤推翻屍王,下一個便是玄天盟。」

「我只有一個問題,您喜歡做夢嗎?」

聽聞此言,富洲大笑道:「綺羅幻夢,皆是虛妄,孤的帝王之道不需要此等不便之物!」

「如此便沒有必要在多費口舌。」

「織夢者喲,孤在某一世曾求賢於汝,想想當時汝也曾問過相同的問題。」

說完便舉起劍柄指向劉護士,單是這簡單的一刺,那憑空出現的巨大劍鋒便貫穿了整個神州大陸,劍鋒所及之處,高山中間被劈出大洞,只留兩側如曲背弓腰好似向帝王臣服,此劍,以山為脊,以河為鋒。此劍名為——天子劍。

只不過這一劍並沒有擊中,劉護士在出劍的瞬間便化為藍蝶消失不見。

「那您認為,百姓應當做夢嗎?」

劉護士的聲音在富洲耳邊回蕩,富洲再次大笑道:「哈哈哈哈!百姓做夢便更無意義,百姓不需要做夢,百姓的工作便是被支配!」

富洲四處張望,終於目光鎖定在一處,隨後又是這驚天的一劍。

「孤有十世帝王的記憶,神通,甚至修鍊,雖殭屍有魄無魂,但如今孤與十魂一體無異,孤即帝王,帝王即孤!神州只能有孤一個王!」

那洞穿萬物的帝王之眼,便是富洲的第七世神通。

再看剛才那一劍果然命中,但還是在擊中的瞬間讓劉護士化作了蝴蝶,然而不過眨眼的功夫,那蝴蝶就又變成了劉護士飛身到了富洲的眼前,劉護士當即一劍劈下,只聽一聲脆響,劍身應聲斷作兩截。

這便是富洲的第一世神通,刀劍無法撼動的帝王之身。只要擁有刀槍劍戟這類「利器」概念的物體都無法傷及富洲分毫。

劉護士立刻後撤,催動周身劍氣轟向富洲,然而那厚重的劍氣卻在擊中富洲之前莫名地消散。

第四世神通,抵禦一切劍氣的帝王之氣。不論是刀劍或是斧鉞,只要是由武器生髮出的劍氣便都無法靠近富洲。

劉護士扔出半截的刀刃劈開帝王之氣,隨後一個箭步突入富洲面前,一手使出標指戳進了富洲的眼窩,將劍氣附於手掌,回身一記手刀切斷富洲右臂。就在劉護士準備砍向咽喉了解富洲之時,富洲的臉上卻不見一絲波瀾。劉護士頓感不妙當即選擇後撤,就在劉護士遠離富洲的瞬間,某種不可見的攻擊在眼前落下,地面被砸出近半米深的深坑。

第八世神通,帝王左右不可近。所有未經允許靠近富洲身旁的人,都會被碾壓成齏粉。

「凌厲,迅猛,確是不可多得的猛者,最後一次機會,若是仍不從……」

說話之間,富洲身上的傷勢以驚人的速度恢復,斷掉的手臂竟重新從斷面長了出來,被戳瞎的眼球也重新長回眼窩。

第五世神通,帝王之身不滅,現在這幅身軀,正是富洲第五世的身軀被屍王強行屍化的產物。

「您當真認為,夢,毫無意義嗎?」

富洲嗤笑道:「夢皆虛無縹緲,毫無章法,若是被這種東西牽絆,註定不成大事。」

「帝王啊,你錯了,若無夢中的天馬行空,人將永遠固步自封,其所思所想將一成不變。」

「哼,民做夢則國不安,王做夢則國將亡!不變意味着秩序,秩序意味着安定,百姓不需要做夢,只要享受安定的生活,而王的責任便是守護這安寧,這便是孤的為王之道。」

「是嗎,您是這樣想的,這麼看來……你我註定無法相互理解。」

言畢,劉護士從神識空間中取出一柄完好的劍。但在富洲眼中,這對目前的局面沒有絲毫的改變,自己對對方的攻擊手段完全免疫,即便她再次用雙手使出斬擊,自己也會迅速恢復,而她則反而面臨着必死威脅。在富洲眼中,這場戰鬥的輸贏早已不言而喻。然而這次,劉護士取出一個小玻璃球,裏面填滿了夢幻的色彩。

「您剛剛說過,夢虛無縹緲,毫無意義,那麼就讓您稍微體會一番,夢的重量。」

劉護士擲出玻璃球,那夢幻的球體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曲線落到富洲面前,此時劉護士忽然跨步而出用劍尖輕點了一下玻璃球。那玻璃球瞬間向另一側爆開,小小的玻璃球里竟釋放出驚人的衝擊,直接擊飛了富洲的半邊上身,剛剛還淡定自若的富洲面具后眼神里也明顯多了一絲驚愕。

「這僅是一場夢境所能產生的能量,若是將其徹底延展開來,將會是一個廣闊的世界。」

「那又如何!」

富洲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繞到劉護士的身側,一記重拳轟向頭部,劉護士及時伸手格擋,卻還是被強大的力道擊飛數米,待劉護士剛剛穩住身形,富洲卻先一步抓住了劉護士的喉嚨將其舉到半空。無形的碾壓再次襲來,劉護士再次化成蝴蝶躲過這致命的一擊,在地面碎裂的同時,一顆不起眼的玻璃球也被碾碎。劇烈的爆炸將富洲覆蓋,揚起的煙塵遮蔽了劉護士的視線,不敢冒進,劉護士只是靜靜注視着,等待煙塵散去。然而那團煙塵卻忽然向中心的一點集中而去,劉護士飛出玻璃球,但為時已晚,一條黃龍從中騰飛而出,一場夢境爆發的威力在其面前竟如無物。只見那黃龍咆哮著將劉護士吞噬,劉護士的全身上下都被灼燒,這也使她少見地睜開了雙眼。

「終於有心使出真本事了嗎,竟然以玩鬧的心態站在孤的對面,何等不敬!」

剛剛那一擊不過是富洲用一隻手釋放的武技,單是以太通過武技凝練成龍這一點便可說明其境界之深,十世的修鍊集於一身看來絕不是說笑,如今的富洲單純論搏鬥的能力在當世的眾體修之中恐怕也難逢敵手。

劉護士的身旁出現無數藍蝶飛進身體,那些藍色的蝴蝶逐漸修復了劉護士身體的損傷,富洲此時才意識到,自己面前的存在同樣也很難被稱為人類。

「劉綺夢!孤命你跪下!」

話音剛落,劉護士的身體便不受控制地向富洲下跪,帝王之命不可違,這正是富洲的第六世神通。

「本不想用這神通,顯得孤勝之不武,但以汝為敵,孤不得不窮盡手段。」

說罷富洲摘下面具,在劉護士看見富洲真貌的瞬間,一陣眩暈感席捲了她的頭腦,劉護士的腦袋好像灌鉛一般磕在地上,這便是富洲的第三世神通,帝王不可直視。

「永別了,織夢者,死在這天子劍下乃是孤於汝最大的仁慈。」

富洲高舉手中的劍柄,那萬里長的劍刃逐漸在空中顯現,若是這一劍徹底劈下,整個神州大陸都將分崩離析。但富洲不會這麼做,對他自己而言,神州是他的土地,而此時這象徵至高地位的天子劍,其目標卻是一個俯首叩拜的女子。富洲的內心毫無猶豫,那一劍不帶一絲遲疑地揮下,但劍刃卻在半途消失不見。

「怎麼……可能……」

只見富洲持劍的手臂竟被一記斬擊輕鬆斬落,劉護士還像戰鬥開始之初那般溫和地站在原地,只不過手持一柄利刃。

「帝王啊,讓我告訴你,在夢中,你可以做到很多事,我可以違背你的命令,可以直視你的雙眼,可以用刀劍砍掉你的手臂,當然,也可以殺死不滅的你。」

富洲的眼睛因驚愕而睜大,但片刻后卻又回歸了平靜。

「在夢裏……么,孤,在做夢嗎?」

劉護士還是眯起雙眼,一副溫和的樣子笑而不語。

「哈哈哈哈!織夢者!連孤的帝王之眼都看不透你的夢,孤承認!你贏了!但是……」

富洲突然釋懷一般地笑道,這場戰鬥根本從未存在,自己從一開始就沒有任何勝機,如今除了接受之外別無選擇,但富洲還有最後一個願望。

「「夢之刃」,傳說那是無往不利的夢幻之刃,如果落敗,孤唯獨想要敗在那一招之下。」

富洲撿起地上的劍柄再次將其指向天空。

「孤將一切都灌注於這天子劍中,孤的靈力,孤的修鍊,孤的生涯!」

劉護士罕見地睜開了雙眼,露出如星空般夢幻的瞳仁,同時高舉雙手,數不清的夢境在手中匯聚,最終形成一把刀刃的形狀。

「如你所願,這以億萬人的夢境編織而成的夢幻之刃,好好體會夢的重量吧。」

萬里長的天子劍與不足一臂長的夢之刃同時揮下,劍刃碰撞的瞬間,億萬的夢境吞噬了十位君王的靈魂,象徵絕對權力的天子之劍當即碎裂,那位統治了神州十世的帝王也終於永遠地安眠。

豫州州立醫院,某間辦公室內,一名護士正玩弄着手中的玻璃球,看着窗外風平浪靜的醫院周邊,護士將手中的玻璃球收入神識空間,那一顆玻璃球就如一滴水落入大海一般落入了夢的海洋。

「夢是上天賜予人類的財富,這場敗北的夢境您還喜歡嗎,不愛做夢的帝王。」

對講機響起,劉護士再次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之中。

「剛剛門口是不是站着一個穿得很奇怪的人?」

換班的護士問劉護士道。

「不清楚,幻覺嗎?看來你需要好好休息。」

「是嗎,話說回來今天累死我了,我先去睡一覺了。」

「拜拜,好夢。」

辦公室中,山海將老將身邊的「士」斜向行進一步。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百姓才是國之本基,民眾最輕盈的夢境也能吞噬十個帝王最沉重的靈魂,你的車,我拿下了。」

「刑部五大獄司之一的夢之主,你一個月之前就把她安排到豫州,難道……」

「是她自己要去醫院收集夢境,我不過幫她擬造個身份順便找了個缺護士的醫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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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異狩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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