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真沒認出這兩個字嗎
林海就跟著於海棠來到廣播室。
這廣播室也就二十多個平方。
但裡面的裝修卻嚇了林海一大跳。
這裡不僅貼著淡黃色的牆紙。
還有鋪在地上厚厚的棗紅地毯。
窗帘也是遮光隔音的藍色布料。
牆邊還有一張長長的黑皮沙發。
上面扔著於海棠的粉紅色圍巾。
大大的辦公桌靠著牆擺放。
桌子上放著廣播設備。
辦公椅也是轉動椅。
估計這種椅子也就楊廠長李副廠長他們領導才用的。
林海不由得搖了搖頭。
楊廠長為這個八字沒一撇的兒媳婦。
真是拿廠里的錢財公物當自家的啊。
於海棠隨手關上了門。
指了指沙發讓林海坐。
她也坐在林海的旁邊。
她現在心裡也是小鹿亂撞。
她一直是心高氣傲的。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讓一個男人進到這裡來。
許大茂和她在一起一年多了。
一次都沒來過這個房間。
雖然主要因為這裡是廣播站的重地。
外面的紅色警示牌也寫著「非請勿入」。
「海子，你今天，今天太帥了。」
於海棠本來想拿出紙片問幾個字呢。
雖然姜大牙寫的字雖然比不上小學生。
但每個字也都是能看清楚的。
於海棠讓林海進來。
本就不是認字的。
所以她一時慌亂就沒有拿出紙片。
不過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不等林海回答。
她忙拿出紙片指著兩個字說。
「林海，這兩個字是什麼，姜處長寫的不清楚啊。」
林海像看傻瓜一樣看著她。
故意調侃地大聲說出了那兩個字。
「避孕。」
接著他哈哈笑著說。
「難道你真沒認出這兩個字嗎？海棠。」
於海棠簡直想找個地縫鑽出去。
「我，我……」
她「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借口來。
林海這才恍然大悟。
蘇姐剛才就在下面辦公室誇他帥。
他這是帥出天際了吧，
直接把於海棠完爆了。
林海不由自豪得咧嘴一笑。
「海棠，你這兒夠奢華的。」
「你說一個軋鋼廠的廣播站至於嗎？」
「又不是市裡的廣播電台。」
「楊廠長為了給他兒子找對象，真捨得投入啊。」
楊廠長對於海棠覬覦這事兒。
行政大樓里很多人都是知道的。
林海說這話僅僅是感嘆。
也不是有意想表達什麼。
孰料於海棠一聽就想多了。
她以為林海這是嘲笑她被楊廠長的兒子佔有了。
她可沒有承諾過楊廠長和他兒子任何事。
所以一聽就生氣地說。
「林海，你別亂說。我和楊廠長的兒子沒有任何關係。」
「不錯，楊廠長是想讓我和他兒子談對象。」
「但就他兒子那個死樣，我可沒看上。」
「你可不能在外面亂說啊。這會毀了我的名聲的。」
「林海，你看我是個趨炎附勢的人嗎？」
「別說是楊廠長的兒子，就是楊區長楊市長的兒子，我於海棠看不上眼照樣不會談。」
林海聽於海棠這一番急赤白臉的辯白。
倒也理解她。
她確實是這種性子。
要是李副廠長像對待蘇姐一樣對於海棠。
估計於海棠就是跳樓也不會讓李副廠長佔有了她的。
「好了，海棠，我還要回去準備準備呢。」
「來你這兒的時候，老薑就訓我眼裡沒活。」
「我要是再不快點下去，恐怕他要找上來了。」
於海棠見林海要走，有點戀戀不捨。
「林海，要不你聽著我廣播完再走吧。」
「萬一我說的不合適呢，你可以及時指導糾正我啊。」
林海苦笑著搖搖頭。
「海棠，你播音可是專業的。」
「我可指導不了你。」
林海說完就離開了廣播室。
他已經看出來於海棠看他的眼神不對勁兒了。
林海從廣播室出來。
又和許大茂聊上了天。
許大茂本來是很喜歡下鄉放電影的。
因為可以從公社裡收到雞蛋蔬菜等禮物。
偶爾還有大方的領導，會送他一隻活雞活兔啥的。
不過現在可是冰天雪地的。
雖然有吉普車拉著他和設備去放電影。
但他還是很不願意去下鄉。
上班時徐副處交待他準備準備。
可他到現在了。
還在那喝著大茶看報紙呢。
「大茂哥，這天去鄉下放電影可受罪啊。」
林海說。
「就是。這冰天雪地的，就是在室內放也凍得人跺腳。」
「誰特么愛去愛去。老子反正不樂意去。」
別看許大茂在四合院沒地位。
怎麼看怎麼是個慫蛋窩囊廢。
可是在廠里。
因為他技術好資格老。
牛的尾巴翹上了天。
除了楊廠長李副廠長。
誰他也不放在眼裡。
「走啊，大茂哥，下去領你們辦公室的東西去。」
「你不是和婁姐正需要嗎？」
林海對他眨眨眼取笑他。
許大茂也是眉開眼笑。
「走，走，海子，避孕套是好東西。」
「不過我在家裡要是用，你婁姐肯定不願意。」
「我們都結婚兩年了，你婁姐還沒懷上呢。」
「我是為了存起來，等你婁姐生了孩子。我倆再好好用。」
「爭取到那時一天用它好幾個。哈哈哈哈。」
許大茂不正經地開著玩笑。
了解四合院劇情的林海，當然知道許大茂是個不育的。
這避孕套對他沒啥用處。
不過林海可不能透露。
就是說了許大茂也不會信。
「大茂哥，就你這身體，還一天用好幾個呢。」
「我看一天一個你都腿軟了。」
兩人說笑著來到醫務處。
廠里的司機前幾天就從部里把避孕套拉了回來。
滿滿的十四個紙箱子。
上面寫著「避孕用品」。
都堆放在藥房里的角落。
佔了本來不大的藥房五分之一的空間。
蘇醫生林海帶著許大茂下來了。
忙高興地和許大茂打招呼。
「大茂，我正愁去哪找個男人做幫手呢。」
「你看這麼多箱子，我和小林可抬不動。」
「來，這下好了，你和小林幫忙抬到門口這兒。」
「呆會車間有人來領，就不用都擠到藥房了。」
老薑也倒背著手從辦公室走過來。
他對許大茂不冷不熱的。
「許大茂，你平時上班想來就來，領福利倒是挺積極的。」
「蘇醫生身體弱沒力氣，你正好幫小林把箱子抬過來。」
溫婉的蘇姐支使許大茂，許大茂本來很願意幫忙的。
但是姜大牙站在那擺譜。
而且對許大茂沒個好臉。
開口讓人幫忙。
嘴還不帶把門的。
許大茂就煩了。
許大茂也是見過高層領導的。
他本就看不慣姜大牙這種充大個的。
要知道他許大茂給不少大領導放電影看。
大領導們也是對他客客氣氣的。
姜大牙屁大的官。
在他眼裡可有可無。
「姜處，你不也是個男人嗎。」
「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干群一體啊。」
「領導可都是衝鋒在前，享樂在後的。」
「你這樣倒背著手就知道指揮下面的干。」
「我要是寫一篇報道，讓海棠在大喇叭里播報一下。」
「你可就成咱們幾萬人軋鋼廠的反面典型了。」
姜大牙一聽氣得七竅生煙。
不過他也真不敢和許大茂較真。
這個時代雖然領導確實也有特權。
但人民群眾尤其是工人老大哥。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許大茂本來就是有文化的宣傳幹事。
放電影是他的主要工作。
其他職責就是給廣播站和廠報寫文章投稿的。
如果他真寫了篇稿子。
只要寫新聞稿的許大茂不怕捅出漏子。
於海棠不用請示廠領導還真敢廣播。
老薑也是色厲內荏。
雖然在醫務處可以對三個手下擺擺臭架子。
其實在抓各命促生產的當下。
車間的工人才是軋鋼廠的主人。
他這個在醫務處坐辦公室的處長。
不過是個吃閑飯混工資的。
他的地位在廠里連食堂傻柱都不如。
工廠的男工女工每天都是要去食堂吃飯的。
從來沒見過一個工人沒事來看病拿葯的。
姜大牙一氣之下就回辦公室去了。
蘇姐捂著嘴笑得前仰後合。
林海也對許大茂豎大拇指。
「大茂哥，就憑你給我和蘇姐倆出了口惡氣。」
「今天的避孕套說啥也要多分給你二三十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