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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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邊，有合適的人選能陪她演這一場戲嗎？

顏如昭還在思考，而小荷卻從自己的乾坤袋中翻翻找找，掏出來一本四四方方的書，她語氣神秘地開口：「仙君，我要給你看個寶貝。」

她將書舉到顏如昭眼前，書封上赫然寫着幾個大字——「合歡宗秘術」。

顏如昭驚訝：「這是……你們合歡宗的課本？」

小荷虔誠地說：「正是。」

「這是我們宗門的秘術，向來不外傳。但是……您可是玉羅仙君！仙君方才說不懂得愛，這大約不是短時間內能學會的。但所謂『情愛』，卻是有入門之道的！」

顏如昭：「……」她一時不知做何表情。

小荷怯怯地看着她：「仙君，您想看嗎？」

她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這幾天太習慣平易近人的顏如昭了，高高在上的玉羅仙君，會願意看她的課本么？更何況，在許多名門正派看來，合歡宗不過是歪門邪道罷了。

顏如昭：「想。」

她沒來得及說出口，其實她對合歡宗的課本好奇已久。

「好耶！」小荷歡呼，「我就知道仙君您上道！」

兩個人兩顆腦袋湊在一起，開始仔細研讀，小荷權當溫習她的課業，而顏如昭則覺得自己學到了不少新知識。

她心想，自己閉關千年，倒是錯過了不少新鮮玩意兒。

小荷翻了一頁，顏如昭指著上面的一張插圖，虛心求問道：「這個姿勢，真的可以做到嗎？」

小荷：「其實，這本書咱們可以用留影石看動圖。仙君，看嘛？」

「……看。」顏如昭說。

兩個人又看了一個多時辰，顏如昭正欣賞到「第二十七式」時，卻突然收到了人皇的傳信。

他說要來拜訪她。

小荷聽聞，立馬收拾東西要走人，「我來人間時未和宗門報備，被人皇抓到可不好。我先跑啦仙君！」

「這本書，就留給你慢慢看吧！」她笑嘻嘻地，將自己的課本扔進顏如昭懷裏，兔子一般竄走了。

小荷前腳剛走，顏如昭將書妥善放好后，人皇便到了。

他沒穿昨日的夜行衣，而是一身廣袖寬袍，翩翩公子的模樣。人皇推門進來，臉上帶着盈盈笑容，喚道：「阿昭。」

「我來，是有兩個事情想同你說。」

顏如昭為他沏了杯茶，神色淺淡，「說吧。」

「我已同鬼界取得了聯繫。」人皇開口道，「我讓他們派一隻魂魄過來將玉憐帶走，如此，便不用勞煩你再走一趟地鬼之門了。」

顏如昭移動茶杯，在木桌上發出一聲響動。

人皇仔細琢磨着她的神情，有些不安道：「阿昭，怎麼了？」

「多謝你的好意，只是，我還沒打算將玉憐交出去。你若派人去問，也該提早與我說一句。」顏如昭嘆了一口氣。

「這……」人皇沒料到自己只是想幫個忙，卻與顏如昭的想法背道而馳，「昨日太晚，我想，你應該已經歇下了，便沒有打擾你。」

「若有下次，不必擔心打擾我。睡眠只是我調整靈力的方式。」顏如昭將一杯茶遞給他，「無妨，若鬼王派來了使者，我也有辦法教他們空手回去。」

「說吧，還有一件事是什麼？」顏如昭抬眼問他。

人皇坐了下來，他端著茶杯默默地飲著，過了一會兒，才露出一個笑容，輕聲道：「阿昭，人間的七夕，是一年一次的盛會……」

……

謝寄凡牽着玉憐手上的引魂線，在皇城中四處閑逛。

玉憐已經恢復了些正常，不再鬧着要找人，只是她仍有些獃滯，但至少願意乖乖地跟在謝寄凡身後了。

謝寄凡本要帶她回客棧，但玉憐卻執意地想要再走一走。

她看起來傻傻的，卻什麼都知道，向謝寄凡問道：「我是不是很快就要離開了？我還想再看看這裏……明天就是七夕燈會了呢。」

那個人，也曾在七夕燈會上，同她猜燈謎，握着她的手，走遍十里長街。

謝寄凡不知仙君最後的決斷是什麼，但他也不忍給玉憐虛假的希望，於是只說：「若想逛，我還還有許多時間。」

玉憐瞧了一眼他，忽然笑了，「小郎君，你心悅於仙君，對嗎？昨日你不過見我身上有仙君的痕迹，就要將我攔下……你們郎才女貌，倒是很般配。」

謝寄凡眨了眨眼，他隱忍地自嘲道：「姑娘莫說這樣的話，我卑賤之軀，自知與仙君雲泥之別，不敢妄圖『般配』二字。」

玉憐瞧着他，試圖給他出主意，「總要試試吧？喏，明日就是燈會，這集市上也熱鬧，你不如買點小玩意兒獻給仙君討她歡喜？」

謝寄凡眼睛亮了亮。

其實他今日出門時，就一直想找點新奇的人間物什送給顏如昭。她見過不少奇珍異寶，對她而言，再珍貴稀奇的東西也不過如此。謝寄凡想送顏如昭一些有趣的玩意兒。

他想起，之前與仙君參加宴會時，她似乎對那些人間的點心展露了些好奇心。

也許仙君會喜歡。

他跑遍了皇城中心的點心鋪，提了沉甸甸的一手。在回客棧的路上，謝寄凡又撞見了一個擺地攤的老爺爺，他頭髮花白，正耐心地用糖作畫。

許多小孩子圍繞在他身邊，老爺爺知道那些孩子沒什麼錢，便做了些小巧的小動物送給他們。

「可不許多吃！小心壞了牙！」老爺爺笑呵呵地說。

然而他一張嘴，卻露出兩顆缺了的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