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學堂開脈，兵將相遇再歸心

「小姐怎麼不在那什麼修體內做點手腳呢，平白多個戰力不好嗎？那可是路家唯一的男丁，對我們站穩腳跟可有很大作用。」

一個黑影背著歐陽月汐，對著另一個黑影說到。

「別把小姐想得太有心機，畢竟她才十歲。」另一個黑影回道。

「我可不信她有這麼單純，從小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怎麼可能……」

「甲七！」那個黑影喝道，「太上皇已經回去了，注意你的言語，世上可沒有不透風的牆。」

被稱為甲七的黑影咬了咬嘴唇，

「可是，大哥……」

話未說完，卻見另一個黑影揮了揮手，

「我已經不是你的大哥了，你已經晉陞到了甲等，比我還高一個等級。你的天賦比我好，將來回到落羽城肯定會被重用的，而我，就算了吧。」

「不，大哥怎麼也是個乙等，怎麼可能回不去。」

「那前提也是我有提升空間啊，再說了，老師的布置才剛剛開始，需要你的力量。」

天空閃過一道光芒，滯留在空中。

「更何況路星淵也得有人牽制，他的戰力可不能以普通人來衡量，就像剛剛那一劍，這威力怕是非入道不可接，算是對我們的警示吧。」

面對背後久久不能消散的亮光，甲七心有餘悸，天知道路星淵的天賦有多高。隨即二人便隱匿到了黑暗中。

剩下的二十天，歐陽月汐時常去路府尋找路離修，他們二人幾乎逛遍了整個邊羽鎮，加上二人的身份特殊，途中也未發生多少波折。月汐剛剛來到邊羽鎮，就有了一個導遊，讓她很快便適應了新環境。

有時他們也會跑到羽峰山頂以之前的方法共同修鍊，僅僅半個月，二人身上的氣息就凝實了許多。月汐體內四脈光芒更盛，尤其是水脈，竟有隱隱向好的方向變異的趨勢，而離修體內十脈也徹底穩固。

黃昏。

「那就明天見了。(??w??)?」

月汐朝著離修揮揮手，只是見他沒有回應，鼓起臉頰表示不滿，氣呼呼地快走到他身邊，不曾想離修竟直接給她彈了個腦蹦，她不由得退後幾步。

「明天見。」

待月汐再睜眼時，只聽其聲不見其人，她保證，明天一定要彈回來。

開脈大會前一晚，

貧民窟，

一位女子，她的面容嬌好，可是卻用塵土布滿臉頰，那雙白凈的藕臂，此時卻被污泥浸染顯得雜亂。

她掀開破爛的幕簾，緩緩走進屋內，輕手輕腳，生怕吵醒正在床上熟睡的男孩。

她將唯一一套整齊的衣物放在床頭，用手將男孩的額發挽開，俯身在男孩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希望明天你不要檢測出過人的天賦，這樣你就不會步上你老爹的後路了，現在竟還把我們母子丟棄在這。」

女人慈祥地看著男孩，嘴裡喃喃：「梵葉凡葉，一生做個平凡的葉子就好。」

女人離開后，男孩起身，從床板底下拿出一個鐵盒，取出裡面的物品，將它藏進被窩裡作掩飾。隨即下床，拿起一旁的衣物換上，穿起鞋子，走出破爛的小屋，朝著邊羽鎮中心走去。

杜府，（邊羽鎮四大家族分別為：路、杜、顏、姬。）

杜誠站在陽台上，一陣清風襲來，撩起他的金色短髮。一雙金瞳在黑夜中分外顯眼，身上也泛起淡淡金光，一層薄膜緊貼身體，猶如夜空中的一顆明星。他身高已達一米六，在同齡人中顯得格外高大。

「早點休息吧，少爺，明天還要參見學堂的開脈大會啊。」杜家管家勸說道。

杜誠不語，只是直直看著對面房間里忙碌的身影，只要燈不暗他就不休息。

「晦氣，這路星淵真是不給人留活路，把路堵得死死的。」

對面房間里傳來一陣罵聲，隨後就熄了燈。見燈暗了，杜誠也返回了房間。

「好孩兒，明日不要給為父丟臉啊，只要比那欠收拾的路星淵的兒子好就足夠了。」在黑暗的房間中杜父嘴角微微上揚。

鎮外，

一匹精壯的灰狼馱著一個少年漫步在草坪上，它的脖子、前胸和腹部大片的灰白毛，發出白金般的光亮，耀眼奪目，射散出一股凶傲的虎狼之威。它的身後是密密麻麻的狼群，昏暗的夜色中，像螢火蟲般的綠光閃爍，這是狼的眼睛在閃著兇惡的光芒，星星點點。

「阿爸，就送到這吧，帶著族人們回去吧。」少年跳下狼背，對灰狼說到。

灰狼抖了抖身子，並沒有離開的打算，只是平靜地看著眼前的少年，一雙狼眸炯炯有神。

「好吧，那你們在我進鎮以後，記得早點離去。」

少年轉身，邁著步子向城鎮走去。在踏進城門的那一刻，狼群頓時消失，瞬間融入了黑暗，連腳步也未曾留下，彷彿從未來過。

歐陽府內，

月汐把玩著手中變大變小的花環，不亦樂乎，臉上笑容不減，時而平躺，時而坐起。

此時，一名少女輕輕推開了月汐的房門，月汐立馬將花環藏進懷裡，生怕來人搶走她的玩具。

「呀，什麼玩意這麼稀罕，連姐姐也不能看嗎？」

少女將月汐撲倒在床上，以大欺小，從月汐懷裡一把搶過花環。

「喂喂喂，靈語姐姐，你不能這樣的，這是我的東西。」月汐趴在歐陽靈語的腳邊，顯得十分委屈。

「切，沒意思。」說完便把花環丟了回去，離開了房間，同時留下了一句話：「明天還要去學堂，早點休息，不要再玩了。」

「你是我從小到大交的第一個真正的朋友。明天，你一定要來啊。」

月汐看著花環，自言自語。她握緊拳頭，放在胸前，作出加油的姿勢，想讓明天的離修大吃一驚。

清晨，學堂外早已人山人海，大家默契的分成兩部分，前半部分是十歲的孩子，後半部分則是孩子們的家屬。

「請家屬在外等候，孩子過來到廣場下登記信息，等待上場。」一名聚靈境的老師出面鎮住場面，讓孩子們陸續進入了學堂，排起了長隊。

學堂廣場，幾名老師站在四周，中間放著兩個巨大的水晶，分別立在廣場中央兩側，一個用於測量脈河，一個用於測量修為。

看台上，四家之人各自佔了一塊領區，領區內是各家族長及其家屬。正北方的座位卻是空懸，今年鎮長依舊未來，甚至連使者也懶得派了。

「看樣子鎮長對這幾屆很失望啊。」顏家族長顏若雲說到。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最近幾年在學堂開脈的，凡是天資稍微好點的全是我們四家的人，鎮長也很無奈啊。」杜家族長杜尋鶴應到。

「要是這屆出了幾個好苗子，鎮長不得後悔死。」姬家族長姬世在一片幸災樂禍。

路家族長路星淵一語未發，只是閉著眼修鍊，外界一切事物都似乎與他無關，這種小事提不起他的興趣。

在幾位族長的閑聊中學堂登記完了所有學生。

「陸仁甲，」一名學生走到廣場中央，將雙手分別放在兩個水晶上。「金水二脈，鋒芒一品初期。」水晶向他體內輸入源源不斷的能量。

「我能修鍊，我能修鍊，還是中等資質。」他久久站立不動，但心裡早已翻江倒海。

「下一個，陸仁乙。」

另一名學生趕忙上場，來到陸仁甲身邊，告訴他該下場，讓他到場下等他。陸仁甲這才反應過來，慌忙下了場，這個哥哥真不令人省心。

「金土二脈，鋒芒一品初期。」

「下一個，王依，水脈，半步鋒芒境。」

「下一個，張耳，火土二脈，鋒芒一品初期。」

「下一個，林山，火脈，半步鋒芒境。」

…………

「下一個，梵葉，木幻風三脈，鋒芒一品巔峰。」

各族長相互對視，考慮是否要第一個出手，這孩子的天資可以說是極其優秀了。反觀路星淵，好似沒有聽到，仍坐在座位上閉目修鍊。

「梵葉，有沒有興趣來姬府逛逛。」姬世率先忍不住了，等其他人出手就晚了。

「多謝姬族長好意，如果有機會，小子一定去參觀參觀，只是路族長說了，會給我充足的修鍊資源，現在我最需要的就是資源。」

梵葉微微俯首，他刻意強調「最需要」，就是讓其他家族有機可乘。各族長立即起立，這天賦不論在誰家，都是優先培養的對象，路家能給的，他們一樣能給。

「都坐下，沒聽到他選擇路家了，一個個爭先恐後的是想幹嘛？」

不等其他人開口，路星淵直接對眾人吼道。眾人因此沉默，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天才落入路家。不過各族長臉上都無失望之色，梵葉還是個孩子，最容易受外界影響，勾搭過來還不容易。

負責開脈的人適時停下，等待梵葉的歸屬，直到梵葉走到路家那塊領區，才繼續測試。

「下一個，趙肆，風脈，鋒芒一品初期。」

…………

「下一個，蘭無名，火土暗三脈，鋒芒一品巔峰。」

眾人看向姬世，他嘴真是開過光，出了個梵葉之後又來個一品巔峰。這一次眾族長沒有猶豫，紛紛拋出橄欖枝，可令驚訝的是，蘭無名竟一一拒絕，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個人走出人群，獨來獨往。族長們也不可在公共場合公然出手。

「下一個，李武，水土二脈，鋒芒一品初期。」

…………

「下一個，杜誠，金雷光三脈，鋒芒境一品，圓滿！」

突然，播報員猶豫了一下，更改道：「半步鋒芒二品！」

「哎呀，星淵老弟，家裡小輩越來越優秀也是種煩惱呢，可怎麼辦呢？」

杜尋鶴對著路星淵陰陽怪氣，路星淵沒有回應，仍閉目修鍊，當他不存在。杜尋鶴也不惱，微笑地扭過頭去。

「媽，這位哥哥是吃激素長大的嗎？怎麼這麼高。」坐在舒雨菲旁邊的路欣柔問道。

「欣柔妹妹，不知你口中的激素為何物啊？」舒雨菲還未開口，便被顏家少主打斷。

」要你管，略略略。?(?????)?」路欣柔做了個鬼臉，便偏過頭去。

顏家少主剛想開口便被顏若雲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抱歉啊，欣柔從小就被慣壞了，不知禮數。」舒雨菲對顏若雲說到。轉身對路欣柔說：「還不道歉。」

路欣柔不情願地道了歉，顏若雲也回了句「無妨」，本以為事情已經結束，可舒雨菲下一句話卻再次令局面變得微妙起來。

「對了，還請顏姐姐管好小輩，偷聽別人講話，尤其還是女生間的談話可不好哦，如果讓別人看見還以為『家教』不太好呢。你說是吧，若雲姐姐。」

舒雨菲特意強調了「家教」二字，顏若雲面色難堪，想反駁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另外兩個族長也不好插話，畢竟「勾引有婦之夫」這種事本就不太光彩，更何況兩個女人之間的戰爭，異性還是不要參與比較好。

「下一位，路離修，」大家的目光再次被廣場上的聲音吸引過去，

「風木二脈，」播報員再度沉默，「鋒芒二品初期。」

路離修本不想暴露太多修為，可看見父母與他人針鋒相對，便想為父母爭口氣，於是放開了部分「龍道法典」的隱藏。

「你說什麼，尋鶴老哥，我好像聽到你家小輩有個半步鋒芒二品誒，叫什麼杜誠來著，是吧。不過，怎麼是個半步啊。」

路星淵終於睜開了眼睛，回應杜尋鶴之前的嘲諷，戲謔地看著他。只見杜尋鶴座位上的扶手漸漸出現裂紋，面露愁容。

「下一個，孫留，土風二脈，鋒芒一品中期。」場上的優秀學生開始慢慢嶄露頭角。

…………

「下一個，青梟兒，暗水二脈，鋒芒一品後期。」

「下一個，歐陽靈語，金木火三脈，鋒芒一品巔峰。」

未待各族長開口，歐陽靈語便強硬地表示自己不會加入任何一家。畢竟在眾目睽睽之下，各族長也只能咽下這口氣。

「下一個，歐陽月汐，風火土……」播報員都無語了，這一屆怎麼這麼多怪咖，一個比一個妖孽，往年有一個就不錯了「風火土冰四脈，鋒芒境，二品後期！」

全場寂靜，原本以為可能是報錯了，可各族長的神情已經說明了這是事實，從未有人在開脈時便達到二品，哪怕是一品圓滿，也是百年甚至千年難得一遇，。對於路離修，大家都見怪不怪了，這十年他爹創造的奇迹實在太多，是個二十五歲開脈，三十五歲入通玄的怪物。可對於這歐陽月汐他們可都聞所未聞啊。

片刻寂靜過後，場上多了三道身影，身披黑袍。

「歐陽家家僕長，乙三！」隨即顯露出通玄七品的氣息。

「乙五！」通玄境五品。

「乙七！」通玄境三品。

一家三通玄，對於邊羽鎮來說這是何等恐怖的實力啊，直接給邊羽鎮四大家族來了個下馬威。

「七品？好呀，我們來過兩招。」

路星淵大笑一聲，與舒雨菲對視一眼，便飛下看台沖向正中間的身影，是乙三。舒雨菲扶額，有些無奈，但還是馬上跟上路星淵。

路星淵化掌為拳，擊向乙三，乙三雙臂格擋，但依舊被擊退百步，路星淵乘勝追擊。乙五和乙七剛想救援，卻發現不知何時雙腿已被冰封。

「你們二位最好還是別輕舉妄動哦，不然，我可不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只見舒雨菲踏風而來身後凝聚起數十根冰刺，懸浮在空中。二人還想掙扎，卻見雙手被巨大的金屬方塊牢牢鎖住，動彈不得。

另一邊，路星淵以三品境界力壓七品，乙三前腳剛擊飛路星淵投擲而來的光球，就又得小心地面緊跟其後的電流，他只能躲避，一旦形成電網，他可就退無可退，冷不丁還有雷球爆炸，那威力可不好受；同時後腳還要防備時不時出現的小黑洞，跌落其中后只能任人宰割。

路星淵動作不停，時而手刀劈砍，時而拳掌交替，哪怕乙三用水幕抵擋了大部分衝擊，但還是被打得節節敗退。

長時間的精神高度緊繃，令乙三出現一瞬的晃神，路星淵抓住時機，收回拳擊，下蹲一個掃尾，將他掃到空中。乙三立即反應過來，催動藤蔓抽向路星淵，順勢抓住藤蔓，找到支撐點，把自己甩向他，趁著他格擋空隙，重重地踢了一腳，而自己也被路星淵放在胸口的雷球炸飛出去。

「痛快，這才是戰鬥的感覺啊，下次有空再找你打一架。」

路星淵說完便走向舒雨菲，拉起她那柔荑般的小手，她也運起清風，將二人托回看台。

乙三欲哭無淚，這是攤上了什麼怪物啊，甲七離開的第七天，想他。

在各族長的示意下，在場地修復完後繼續開脈大會。

第二天，忽然傳來梵葉不滿路族長的行為，接受歐陽靈語的招攬，加入了歐陽家。

當天夜晚，

「你確定嗎？此處離開就沒有回頭路了。」路星淵道。

「嗯，我確定，希望您不要讓我娘知道這件事。還有，她身子骨有些差，請您多照看照看。」梵葉回道。

「這些倒是好辦，那你的選擇是……」

「歐陽家！」

梵葉抬頭望向夜空，但眼角的淚水缺有些掩飾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