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他們的『努力』

10月17，星期五，十月已過半。

第三節課過後，放下地理課本，陸方頭大了三圈。

他真的很難理解編撰地理教材的人是怎麼能忍受這種枯燥的。

偏理科的科目不說，偏向文科的歷史、政治以及基礎的語文科目，陸方都找到了相應的方式方法。

儘管歷史與政治看起來很枯燥的樣子，可陸方翻翻書覺得非常容易理解，大概或許這玩意就叫天賦。

但，至今為止，他仍對地理、生物、英語感到棘手。

旁邊孫星州湊過來看了眼：「方哥，為月考前二十操心呢？」

不等陸方接話，孫星州笑眯眯的拍著胸脯子：「放心，我跟梁鵬已經想了辦法！必然是十拿九穩！」

陸方瞥著孫星州，一副看他能放出來什麼好屁的樣子。

孫星州還裝模作樣的賣起了關子，先把梁鵬招了過來。

梁鵬一臉得意的說：「方哥，辦法是我想的，我是這樣想的，上次月考第20名至第40名集體少做50分的題目，這樣……那樣……」

「我去做的，我已經跟大家初步談了談……」說著話，孫星州朝教室四處大手一揮，「大家告訴方哥，是不是！」

在陸方目瞪口呆中，同學們應和的聲音此起彼伏。

「對！」

「方哥放心，有我們配合，必能保證你進前二十！」

「沒錯，反正月考也不重要！」

陸方：「……」

他在高一7班一直是半個透明人吶，這怎麼看起來好多崇拜目光？

這種光景，陸方也不好說什麼，只是笑容滿面的說：「客氣了，客氣了，多謝照顧。」

課間休息只有十分鐘，陸方按捺住了疑惑，沒再多說。

第四節課上完，還沒等陸方做出反應，孫星州和梁鵬又神神秘秘的把他拉走。

然後一頭霧水的陸方就見到了幾個翹首以盼的男生。

巧了，他一個都不認識。

孫星州大喇喇的說：「叫方哥。」

幾個看面相有點老實的男生齊聲喊道：「方哥好。」

梁鵬狗腿似的從旁介紹起來：「方哥，這是奧班的賈平，這是創班的，這是大先班的……」

「根據上次月考的安排，每個考場都有幾個奧班、創班、大先班的人，前後左右八個位置總能碰上一個…賈平他們會跟他們班上的同學商量好，到時候必能有人給方哥你遞答案。」

「如此保證萬無一失！」

陸方瞠目結舌，然後他問了個關鍵問題：「條件呢？」

面相比較靦腆老實的賈平搶先說道：「我希望能跟方哥一起去搞點事情。」

「我們也是這麼想的，孫哥跟我們說過你的光輝戰績，我感覺全世界都沒有比方哥更厲害的人了，高一投資創業，太酷了！」

要不是後面這句話，陸方差點以為這幫看起來品學兼優的好學生要跟他去當古惑仔了。

陸方腦子裡念頭轉得飛快，果斷先抓了關鍵點：「我先問幾個問題，家裡有十套房以上的舉個手。」

果如所料，賈平他們幾個面面相覷，就是沒人舉手。

「家裡有處干長輩的舉個手。」

還是無人舉手。

陸方散漫的攤了下手，特地帶著點居高臨下的姿態說：「你看，你們沒有好的家世，能拿出什麼來跟我混呢？」

「小州是收租佬，隨便能拿出辦公室來。」

「小梁是富家子弟，

輕鬆拉來了合適的辦公人員。」

「別怪我羞辱你們，以你們的家庭條件，除了現在開始努力學習拼出個清北甚至哈佛麻省，再力爭上遊讀研讀博，畢業后再努力個十年二十年，我不覺得還有別的機會趕上我們現在就觸手可及的資源。」

看著賈平幾人在一種恥辱、無奈、忿忿、憤怒的複雜情緒中低下頭，咬著牙，默不作聲。

陸方語重心長的道：「我希望你們記住這種情緒，努力打我臉，而不是現在就異想天開。」

看到賈平幾乎咬碎了牙，陸方故意輕飄飄的說：「是，我是仗著有個好家世肆意妄為，可這是我生來就有的資本，你不服就努力學習，起碼還能在學習成績上比我好。」

賈平他們到最後都沒能憋出來一句完整的話，姿態還有點狼狽。

陸方收回目光，一邊一隻手拉過孫星州和梁鵬兩個：「你們踏馬不帶腦子！串聯班上同學不說，整個年級都要串聯，是打算在華附造個反嗎？！」

「我……」

見梁鵬張嘴，陸方斥道：「閉嘴！都是你的餿主意！」

「你們哪怕是找來一些同樣是富家子弟的人都勉強帶點腦子，找家境普通的同學是想害他們一輩子嗎？啊！」

「幾天功夫，你們居然能搞出來這麼大個爛攤子！我真是日了狗了！」

梁鵬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方…方哥……那……現在應該怎麼辦，我看賈平是把你徹底恨上了，肯定會記仇的，他們，而且你說得太直白了……」

孫星州也趕緊跟著說道：「我……我錯了，可…這個……那個，這樣不行啊，萬一他們被壓垮了，我們的罪過就太大了。」

陸方看看孫星州，又看看梁鵬，直截了當的說：「你們等著挨打吧，明天我會去你們家做客！」

孫星州：「？！！」

梁鵬：「！！！」

陸方決定必須要這倆貨長長記性：「如果你們還想跟我玩，現在跟老子去找老黃和年級主任認錯！」

本來他想一個人去的。

「啊……」梁鵬很快應了下來，「哦。」

孫星州點頭如搗蒜。

於是，連午飯都沒吃，陸方帶著兩個貨先找到了班主任老黃。

陸方簡單將事情說了一遍，爾後誠懇道：「黃老師，這事情還得麻煩您帶我們先去跟年級主任認個錯，安撫、引導賈平同學他們才行。」

老黃三十多歲，教書十多年，頭次見到這麼能煽動的主，說實話有點傻眼，略頓了下才說：「你的處理方式過於成熟了，不是每個十五六歲的孩子都能接受，不過你能馬上找到我這點做得對，記住，以後凡事低調點！」

轉而看向兩個貨，冷聲道：「孫星州、梁鵬，一會你們寫5000字檢討，下午放學前交上來！」

然後老黃帶著陸方去見了年級主任，最後還把陸方帶去見了校長。

校長倒是挺和藹的：「好啊，差點都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私自安排好了年級名次，你還沒出面，不簡單。」

陸方保持微笑，沒有得意。

校長又說：「那兩個孩子跟著你倒是無關緊要，不過你要帶就多操點心，你們跟普通人確實不同，你們有太多資本去試錯，學校和上學對你們來說只是一個成長的小容器，但你們也不能隨便拉幫結派。」

陸方輕輕點頭表示認同。

這個小插曲，讓陸方、校方都重視了陸方的影響力。

對陸方來說可能算是稀鬆平常的事情，在同齡人眼裡擁有著非常致命的吸引力。

不過插曲終究只是插曲，當天就在校方的調節下消弭於無形。

但……

陸方身上的某種影響力依舊不可避免的種進了華附不少學生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