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投放到叢林的鉺料

第11章 投放到叢林的鉺料

聽到我的話,小布無限神往。我有些不忍,看得出小布他每天沉溺於父親給他營造的溫柔鄉里,泡在這消魂的酒吧夜夜笙歌,也許這燈紅酒綠和美人入懷是他過往生活的全部。然後當他看到盧娜的時候,才忽然發現酒吧里沒有的一種東西,這種東西便叫愛情。在這個萌動的青春,丘比特之箭射中了小布,他心中渴望擁有這份愛情,卻發現了自己的無能、無知和無奈。富貴溫柔鄉讓他變得沒有頭腦、沒有心機,完完全全就是一張白紙。稍遇挫折,便就此沉淪下去。

同情只是片刻,我同情小布,誰又同情我呢?我的父親被沉入湖底,母親躺在醫院,朋友尼莫不知所蹤,布朗腰纏萬貫卻無情的拿走本屬於我家的菜園,法勒賽特警官翻手為雲顛倒黑白,唯一同情我的可能只有盧娜,因為她給了我殺人的武器。

小布沒有絲毫懷疑我破綻百出的話,反而興奮莫名,「那座山我登過,我現在就去。」說完立即就要動身。看著小布,我又想起了父親曾經說過的生存法則。

聽父親說,在古代有一位先哲曾經說過:『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的話,沉溺於享樂會讓人失去鬥志,即便是皇帝也沒有逃脫這個法則的束縛。

勤勞的中國人曾經創造了無數的輝煌,而享受這份輝煌的人卻是皇帝一個人。每個朝代的開國皇帝都是聖明聰慧的,但他的兒孫繼承了他們的土地和人民,繼承了他們至高無上的權力與金錢,卻沒有繼承他們建功立業的心志與精神,每天躺在龍椅上變成枯骨。

父親曾奉命前往都城調取更新戰艦的銀兩,因為他們艦隊的軍艦已經破舊,更為先進的鐵甲戰艦已經在英國、德國被製造出來。但是當他抵達都城,見到那個籌建海軍的李鴻章中堂時,李中堂一臉無奈,告訴他們一行人,皇帝和太后要在被英法聯軍燒毀的園林遺址上再造一處輝煌壯麗的夏宮,建造這座園林自然需要大量的錢財,而老舊的帝國已經沒有多少收入,只能將購買軍艦的經費拿去修建這座園林。

我聽到這個事情的時候,很是好笑,對父親說:「中國的皇帝難道是傻瓜嗎?有錢財不去購買最先進的軍艦、最厲害的槍炮,反而去建什麼夏宮,這就好像一個士兵在上戰場之前賣掉自己的長矛買來一件漂亮衣服一樣,即使那衣服再漂亮,到了戰場上又有什麼用呢?」

父親聽完也感嘆,「是呀,為什麼一個孩子都懂得道理,中國的皇帝卻不明白呢?恐怕只有先哲『生死憂患,死於安樂』的訓導才解釋吧。

住在祖先遺傳下來的宮殿里,中國的皇帝每天吃著最好吃的東西,住著最華美的寢帳,穿著最漂亮的衣服,還是最可人的女人陪伴,怎麼還會有生存的壓力呢,最終我們中國才會被英法的軍隊殺進了都城,焚毀了無數的珍寶,不得不割地賠款,雖然有李中堂、張總督這樣的大臣效仿歐洲修了鐵路、建了兵工廠、開採了礦產,組建了海軍,但皇帝和太后一轉身就把白花花的銀子拿去蓋園子去了。

每每說到這裡,父親就心痛不已,連連說「敗家子。」我當時也覺得中國的皇帝估計很快就要「死於安樂」了。

而眼前的小布也是一個即將死於安樂的人,儘管他為了愛情願意付出的努力,甚至聽信了我的話,要在這個夜晚獨自己一人登頂黑山,但這變不了他的命運。

拉住了他,將一把匕首交到他的手中,小布一愣,我說:「你夜晚獨自闖入深山,可能會遇到野獸,這個可以防身,盧娜不希望你有危險。」我前面說的是實話,只不過後面的話是違心的,不是盧娜不希望小布有危險,而是我。我不希望投放到「黑山」餌料出問題。

小布感動極了,「盧娜真是對我太好了。」

「這件事情你不能和任何人說,盧娜也沒有告訴伍德先生」小布又重重地點了點頭,從認識他到現在,從沒有見到這傢伙這麼鄭重過。

「還有……」,我猶豫了一下,小布已經急不可待:「快說,還有什麼要求?」

「盧娜需要你的一件信物,好像要證明我把事情辦成了,但我猜想就該有另有原因。」

「定情信物?」小布滿面紅光,我暗自好笑這傢伙的腦洞,不過,還是贊同的點了點頭。

小布摸索著全身的衣袋,「真糟糕,我怎麼不帶一件珠寶或是藝術品呢!我現在去買。」

我搖了搖頭,「情發乎於心,盧娜可能想要的是你隨身物品,如果是貴重的珠寶,反而讓你們的愛情流於世俗。」

小布連連點頭,好像我現在說的每句話都已經成為了真理,顛撲不破。他拿出自己隨身的打火機交給了我,「這個打火機雖然並不貴重,但卻是我經常用的,盧娜也曾經拿著玩弄。」

「那就好。」

感動之餘,小布又生出疑惑,「你為什麼要幫我?」這個紈絝子弟終於問出一句智商在線的話,但我早已經編好了理由。

「唉,我全家將去歐洲,這裡有幾處宅田需要賣掉,還有一大片菜地想一起出售,可四處打聽了一下,最可能買入的只有你的父親,所以才來找你的。」

小布恍然大悟,「放心,這件事情我幫你辦成。算是對你的答謝。」說完,轉身離去。

我拿著打火機轉身回到酒吧,我還需要再找一個人,這個人可以將打火機交到布朗的手中。

這時那個兔女郎向我款款地走來,香風撲面,一隻玉手已經輕輕挽住了我。

她今天已經換了一身漂亮的禮服,不再是那個兔子裝,但我還是一眼認出了她。兔女郎風情萬種,凡是她走過的地方,一定會引來男人充滿慾望的、熾熱的目光,我發現她卻絲毫不在意,或者說她覺得這是自己的魅力。她宛如一隻發情的母鹿,所在意的是追求她的雄性是否強壯,她渴望更多的雄性因為爭奪和她的交配權而發生爭鬥,並在雄性的激烈衝突中獲得快感。

她衣著華美,絕對不是低層的酒吧女,她混跡在這所酒吧里,更像是一場狩獵,每一個男人都是她的獵物,但如果有人降低姿態,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以想象她的眼光會有多麼的不屑,一朵嬌艷的鮮花怎麼可以插在一堆牛糞上。

每一個男人都會對她的身體充滿想象,卻又自卑的發現自己真的不過是一堆牛糞,於是對於這個天生尤物,只有遠觀了。

時間久了,兔子朗便成為了很少有男人去招惹的存在,即便是酒吧老闆湯姆她也可以不假顏色。她可以主持一場賭賽,原因只是她喜歡欣賞兩隻「雄鹿」的激斗罷了。

兔女郎在那天發現了我,當我僅靠一隻彈弓就贏了小布的時候,她便迷失了,迷失在雄性強大的實力面前,於是當我離開的時候,她便主動靠了上來,向我釋放雌性荷爾蒙,卻又發現我身邊的還有一個青春靚麗的盧娜。她委屈,她忌妒,委屈的是我沒有像其他男人一樣給予她那份熾熱的目光,忌妒的是我身邊的盧娜可以到肆無忌憚的挽著我的手臂,向她驕傲的宣布「這個男人不屬於你」。

今天當我獨自出現在酒吧時,兔女郎發現自己的機會來了,主動上前挽住了我,柔若無骨的附在我身上。

「這不是那天的神射手嗎?今天怎麼一個人來了,你的小情人呢?」兔女郎把自己正在品嘗的一杯雞尾酒遞到我的面前。

我接了過來喝了一口。看著我欣然接受和她共用一個酒杯,兔女郎的笑容更加甜美。

「哦,她不是我的情人,那天我只是幫一個小忙罷了。」

兔女郎拉著我的手來到一個角落,又把我按在椅子上,自己卻坐到了我的懷中,將秀麗的面龐貼在我的耳際,絲毫不在意我滿身的汗臭,也許在她的心中這才是男人味吧。她吐氣如蘭,笑著說:「怕我妒忌嗎?」

「不是,是事實。她這兩天幫了我很大的忙,我很感激她。」

兔子郎咬著我的耳朵,吹氣如蘭:「我也可以幫你呀。今晚我就是你的,帶我走吧!」

我從未見過這樣大膽的示愛,滿臉通紅,兔女郎看著我窘迫的樣子更是滿面笑容。向來是男人調戲女人,今天世界怎麼變了。

我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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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台神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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