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巢

天氣有了明顯的回升，但不夠溫暖。

小院的那株桃樹有桃花綻放。

小小的，粉嫩嫩的。特別惹人討喜。但是不多，零零散散的。

遠遠望去，整株桃樹都粉粉嫩嫩，似是羞澀的少女。含蓄而內斂，溫和又柔美。

原先，小院的屋檐下有燕子築的舊巢，不過已經被損毀了。

在這幾天裏，有飛燕盤旋。偶爾啼鳴，聲音婉轉如泣。不知是不是這舊巢的主人回來了。

這燕巢是去年冬天損壞的，當時有一顆石子打來，在觸碰到燕巢的一剎，不知為何，這舊巢就分崩離析了。泥土嘩嘩的掉，最後只剩不到半個燕巢。

還好沒打到人，不過還是讓陳父很生氣。最後發現是個熊孩子。

那家人登門道歉，態度好的不得了。那熊孩子站在門口，哭的稀里嘩啦的，一直說着「對不起」「再也不會了」之類的話。

很明顯，這熊孩子已經被美美的揍了一頓。

事後，那家人非要補償陳家，陳父說什麼也不要。沒辦法，最後，兩家人坐在一起吃了一頓飯，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兩家人也熟絡了起來，飯桌上一片歡聲笑語。

只不過，可憐了那舊巢的主人了，那隻剩不到半個的舊巢，被摘除的乾乾淨淨。

從那之後，少女的身後就多了一個小跟屁蟲。原先清冷的小院多了歡愉。少女也不厭煩多了個「跟屁蟲」。

小孩生的俊俏，大眼睛，圓嘟嘟的小臉。笑起來很好看，那小模樣，特別討喜。

之後，孩童天天往小院跑，恨不得住在小院裏。

小院裏不止有那株桃樹，還有一片草地。

說是草地，其實更像是一塊田間地頭的荒地，到處都是雜草。少女有兩隻白兔，平時就處於放養的狀態，所以也不需要去打理。

平時，孩童除了和少女講他的「英勇事迹」之外，就是爬那株桃樹和兔子玩。

不過那桃樹太過高大，孩童太小，所以他從來沒能爬上那株高大的桃樹。

今天，他發現了好玩的。於是拉起少女的手就往小院的一個小角落跑。任憑少女怎麼問都不回答。

最後，他指向屋檐，一雙大大的眼睛裏充滿了歡喜與興奮。

「睦姐姐，你看，它們回來了！我可以和它道歉了。」孩童激動的聲音都有些發顫。

那是一個新巢，裏面有一隻春燕正怯怯的盯着他們，不知是不是害怕。

孩童充滿歉意與內疚，一雙小手動來動去，無處安放。最後，那個稚嫩的孩童望向那隻不安的燕子怯怯道：「對不起，我弄壞了你的家。我真的……」

孩童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到都少女聽不清了。眼眶中有淚水打轉。

少女摸這這個還不及她一半高的孩童的小腦袋，柔聲說：「你看，它已經原諒你了呢。」

幼小的孩童望向那隻歪著腦袋打量他的春燕。那寶石黑的小眼睛裏滿是好奇與不解，已經不再警惕和惶恐。

「睦姐姐，我們不要打擾它了。」

孩童開心的笑了起來，隨後拉起少女的手跑開了。

少女坐在鞦韆上看著書，孩童仍舊想要爬上桃樹。

最終他也沒能爬上桃樹，他撇著嘴，滿臉不開心。隨後沒頭腦的問了一句。

「睦姐姐，你這桃樹多大了？有你大嗎？」

幼童雙目清澈，痴痴的看着桃樹，向鞦韆上的少女發問，童真童趣。

「嗯…我也不知道它多大了，不過，肯定比我大！」

少女抬頭望去，正好看到桃枝上綻放的小小桃花。嬌嫩，素雅，柔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