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9

第49章 49

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蘭迪·威爾遜在瑪麗心中佔據了這麼重要的地位。那名軍醫,一個文弱的書生,不過是有一張文憑和顯赫家世,除了這些他還有什麼能拿出手的東西嗎?最多,最多還有一張白人面孔。

希斯克利夫很煩躁,剛剛他還在為威爾遜所說的「你就是瑪麗心心念念的那個男人」而心跳加快。

而現在他卻又不得不承認一件事,那就是蘭迪·威爾遜是一個比他更加合適的結婚對象。就像當初的埃德加·林敦一樣。

他們都是典型的英國紳士,從早到晚都穿着紳士三件套,頭髮梳得一絲不苟。女孩們總喜歡這種人!文質彬彬,戴着眼鏡,張口閉口都是莎士比亞和文藝復興。

他真心看不上這類人,可是瑪麗居然這樣在意。希斯克利夫陷入一種奇怪的循環當中,他告訴自己,他和瑪麗認識的時間更久,而且他還是瑪麗「心心念念」的人。但是,緊接着,他又立刻想到,瑪麗因為他揍了威爾遜一拳就生氣了。

他不知道瑪麗究竟喜不喜歡蘭迪·威爾遜,但是他敢肯定,那個威爾遜一定對瑪麗有別的心思。

希斯克利夫懊惱地揪了一把頭髮,短暫思考了一下等戰爭結束之後要不要也看看《第十二夜》②和《伊利亞特》,但是隨即又想到他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戰後呢,於是感到更加喪氣,連周圍的氣溫都隨之下降了幾分。

他從衣服里掏出瑪麗送他的那本《聖經》。前幾天他打仗的時候不小心把它給弄掉了,原本就鬆散的書頁頓時散開,連黑色的封皮也剝落下來。

希斯克利夫對着燭火笨手笨腳地把線頭穿到針眼裏,想要把散開的書頁重新縫起來。可惜他並不擅長這種工作,所以折騰了半天也沒有把散架的《聖經》縫好,還不小心又弄掉一頁。於是那本陳舊的《聖經》便七零八落地攤在他面前的那張小桌子上,看上去好不孤單。

……

希斯克利夫心驚膽戰,他可不想讓瑪麗發現他把她送的《聖經》弄壞了。那丫頭非常記仇,要是知道了肯定要不高興。他不想讓她不高興,他喜歡看瑪麗笑,希望她開心。

或許是在戰場上雙手沾染了太多鮮血,上帝並不肯眷顧他,所以足足兩個鐘點過去了,那本可憐的《聖經》還散著架,平鋪着癱在桌子上,上面恰好寫着一句話。

「用劍之人,必亡於劍下。」③

希斯克利夫更煩躁了。他揮了揮手,招呼來一個執勤的年輕士兵,問:「你會不會縫東西?」

被叫來的士兵神情迷茫,但是秉承著長官的話就是命令的原則,他還是行了一個軍禮之後回答道:「報告上校,我不會縫東西。但是您可以找瑪麗醫生幫忙,她很熱心,經常幫我們補衣服。」

雖然補得不怎麼樣。

希斯克利夫:「……」

士兵見他的長官不說話,還以為自己做得不到位,於是又立刻補充道:「我可以現在就替您去找她,這個時間瑪麗醫生大概在和威爾遜醫生彙報今天的工作情況,很容易找到。」

「不必。」希斯克利夫咬着牙齒擠出幾個字,皮笑肉不笑地看了那個士兵一眼,「你回去吧。」

那位無辜的士兵只覺得脊背一陣發涼,他戰戰兢兢回到自己的位置,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自己哪裏做錯了,得罪了這位脾氣古怪的上校。

「假如不出什麼意外,這些補給足夠我們撐三個月。每個病人都會得到應有的照顧。」瑪麗按照慣例向威爾遜彙報一天的工作情況,順便詢問有關黑死病的相關情況,「我聽說,咱們的特效藥研究又有了好消息,是這樣嗎?」

但是威爾遜明顯心不在焉,他假裝低頭翻看着病歷,但是卻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威爾遜醫生?」瑪麗見威爾遜好半天也不說話,忍不住出聲提醒。

「什麼?」威爾遜這才回過神,略有局促地站起來,「你剛剛說特效藥?是的,我們有了不小的收穫,但是還需要再做幾次測驗,以保證藥物投放以後不出意外。」

「威爾遜醫生,您的臉怎麼了?」瑪麗問,她剛剛注意到威爾遜的嘴角腫了一小塊,像是被人揍過。

「沒什麼。只是不小心撞了一下而已。」威爾遜迅速轉過身,把沒事的那半邊臉沖着瑪麗,「沒有大礙。」

瑪麗也就沒再追究,畢竟她也的確想不出來誰會沒事去揍威爾遜一拳,除非那人有精神疾病。

在例行工作完成以後,她沒有久留,自從幾個月以前威爾遜對她流露出一點特別的意思之後,瑪麗就一直盡量避免和他有工作和學習以外的接觸。何況她換藥室里還有一條補到一半的圍裙。

等等,她的針線包還在希斯克利夫手裏。

「……」

瑪麗沒好氣的又回到希斯克利夫的病房裏,病房裏的其他病人已經睡著了,只有希斯克利夫那裏還亮着一盞煤油燈。他仍舊整齊地穿着軍裝,頭上纏着繃帶,坐在病床上,面前擺着一張小桌子,不知道在幹什麼。為了不打擾其他病人休息,瑪麗放輕腳步,躡手躡腳地走到他身後,卻發現他正笨拙地拿着針線,似乎是想要把桌子上散落的一本書重新訂縫起來。

他很笨拙,修長的手指拿着針線不知所措,眼睛緊緊盯着手裏的線頭,額頭上粘著幾滴汗珠,看上去緊張又莊重。

「你在幹什麼?」瑪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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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癒系女主她很剛[傲慢與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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