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

第47章 第 47 章

「還有家當?」溫愈舒樂了:「那你得藏深點,別叫我發現了哈哈…」成親后,他就把底兒抖給她了。去年年終,嚴五酒坊分賬,姐姐都直接找的她。

雲崇青攬緊媳婦:「沒有了。在成親那日,你就是我的小家了。」

心頭觸動,這一刻溫愈舒想回報給他最好的:「再有一個月余,我就滿十八了。」

意思夠明了,雲崇青彎唇,抽離稍稍俯首看人,見她一臉認真,煞有介事地點點頭:「為夫明白。」

溫愈舒強壓著要笑的勁兒,秉住了,傲嬌道:「算你識相。」

到雲客滿樓,掌柜的領主家到四層蓬客花町坐,親自伺候。溫愈舒點了幾樣素菜,又來了一道福黎牛肉羹。

菜上了后,雲崇青讓掌柜的坐下說話。掌柜的受寵若驚,坐是坐下了,但屁股也就稍稍沾點凳:「您回鄉的信前兒就到樓里了,今兒小的去拜見時,見邵家七爺在碼頭,便猜他是去請您的。」

雲崇青示意掌柜的用菜:「邵七怎麼回事?」

「大概是幡然醒悟了。」掌柜的拿筷在菜盤邊邊夾了一根白菜絲:「您三元及第的消息,是十二那天傳到邵關府城的。十一晚上,邵七還在春紅花樓里快活,第二天中午了才離開。就打那日,他就再沒出來瞎混。今兒在碼頭,小的見著他的樣子,都詫異。」

看來還真是他刺激到了邵書航,雲崇青接過媳婦遞來的羹湯:「你自己吃。」

掌柜的想了想又道:「三月十四,邵家府醫來樓里用了膳。常接待他的夥計,隨口道了句,幾天沒見您了,還以為您是尋著別的吃口了。那府醫透露,邵家老太太病了。樓里多給他上了二兩酒,他喝多了嘴就不嚴了,說是十二那天怒急攻心。」

就不知這怒,是因著邵書航,還是為他們東家了?

雲崇青淺笑:「最近府城還有什麼新鮮事嗎?」

「還真有一件,但不是什麼新鮮事。小的只覺不太對,說來大人您聽聽。」

「好。」雲崇青喝羹湯,大廚學到精髓了。邵關府的掌柜,叫羅衡,別小看他五尺身,人可是西北郊那一片出了名的中人。若非家逢大變,唯一的兒子癱了,兩孫子還小,他也不會賣身給雲客滿樓。

羅掌柜停頓兩息,開始說道:「城南五雜街有個打鐵鋪子,叫焱冠,東家姓嚴。小的少時曾聽爹罵過幾回,說嚴家那幫老小越來越懶散了,一把耙打了一旬了,去拿還是沒打好。隔街鐵鋪子兩天就給。」

鐵鋪?雲崇青咀嚼慢了下來。

「按說這鋪子長久這麼著,肯定不能成。」羅掌柜眉頭鎖緊:「月初,小的家裡鐵鎬豁口了,娘子拿去城南想重新錘一把。也是不巧,胡家有老人走了,鋪子沒開。她便放到焱冠鐵鋪去了,近幾日,天天在家裡叨叨,說什麼早知就等一等胡家。」

溫愈舒婉笑:「鐵鎬還沒拿回來?」

「對,昨日午市後有閑,小的便走了一趟城南五雜街。」羅掌柜沉凝了幾息,接著說:「就嚴家那火爐、打鐵鎚、鐵砧啥的比胡家損耗得還厲害,但生意也是真不多。我到時,就一人在打鐵,其他都懶洋洋,沒個精氣神。」

雲崇青很平靜:「嚴家現在勞力幾口?」

「七口。」羅掌柜三指一抓:「老兄弟兩沒分家,五個中青壯皆人高馬大,穿著大褂都藏不住…」拍了拍臂膀,「勁兒。三四十年了,就靠著打鐵鋪子那三瓜兩棗,把一大家養得油光水滑。您說奇不奇怪?」

「鐵打得怎麼樣?」溫愈舒問。

羅掌柜不猶豫地回道:「慢是慢,但打出來的東西比胡家要耐用。不過胡家手藝也好,所以這附近有個啥十有七八都是找胡家鐵鋪。」

那是怪異,溫愈舒又問:「那嚴家女眷呢?」

「嚴家人獨,婆子媳婦差不多樣。一家五大三粗幾壯漢,又是打鐵的,城南那片少有人敢惹。」羅掌柜道:「打鐵鋪子是他們自家的,不大,晚上還是要回南郊睡。」

做了二十來年中人,這點消息也不用去問誰。只是以前不曾在意,現在管著雲客滿樓,主翁又是官家身,就不一樣了。他得耳聽八方,眼觀四面。

「嚴家有讀書人?」雲崇青好奇。

「識的幾個字,沒聽說有正經讀過。」

「拿了鐵鎬,就別去嚴家鋪子了。」雲崇青面上風輕雲淡,心裡卻有了他想:「日子還是如常過。」

羅掌柜點首:「是。」這信兒到此為止。

用完飯,兩口子又要了幾樣常汐愛吃的菜,帶了回去碼頭。守著艙房的常汐,不大高興,見兩人回來,忙上去接了姑爺拎著的膳盒:「邵家還真有臉。」就他一家是眼明人兒,旁的全瞎子。

「別憋堵了,這趟沒白跑。」溫愈舒努了努膳盒:「趕緊換換口。」船上幾日,除了吃將就著來,其他都還過得去。

雲崇青去洗了手臉,淘了方巾遞給媳婦:「明日到家,讓張嫂給咱們蒸一籠咸豬腳。」

「好。」以前她是不好吃這口的,可從了他,一回兩回的就覺還挺有味。溫愈舒決定,等回了京,要自個摸索著來做。

常汐拎著食盒到外間去吃了。雲崇青坐在榻上,陷入沉思。鐵鋪,算是比較敏感的。焱冠,焱,三把火,又同了「嚴」聲。冠者,居第一。若只是識的幾個字,應取不出這般鋪名。當然也有可能是旁人給取的,但嚴家人獨。

溫愈舒搬了綉凳,坐到夫君跟前:「在想什麼?」

也許各地客滿樓要多留意一樣了。雲崇青望著妻子,張嘴無聲到:「鐵鋪。」

溫愈舒也學著樣:「大隱於市。」

「夫人所言極是。」他也想到這了。

翌日下晌官船抵達三泉縣,沒等靠岸,碼頭上已敲鑼打鼓鞭炮炸響。雲崇青聽聞,立時出艙房到甲板。

見著兒子了,雲禾兩眼泛淚。這番熱鬧,讓一旁的縣令李峰想到自己中同進士回鄉那刻,掏了方巾塞雲老哥手裡:「您有大福。」

站在二人後的一眾雲家子弟,盯著那甲板上的俊逸青年,熟悉又陌生,心情激動歸激動,但都多少有點複雜。除了幾個小的,他們過去明裡暗裡可沒少笑話四房。

如今呢?全學起了四房。

雲崇仁苦笑,屋裡兒子兩個,沒瞧出有無天資,反正小書房已經整起來了。他爹現在盡愛去書齋,每回去,定不會空著手出來。其他幾房也一樣。以前爺們聚首,坐下就談買賣經營,近幾年不了,比起小子讀書。

更可笑的是,哪房打孩子,多會來這麼兩句,你不好好讀書,以後就只能跟你爹一樣走商。風裡來雨里去,累不死你。

雲家…改換門庭了!

「勞您大駕,一直陪著。」雲禾清楚縣太爺這勁兒沖的誰,過去是他親家,現在多了一主了,他兒子。好,真的好。

看到爹,雲崇青也高興,搖了搖手。

瞅著的雲禾,瞄了一眼縣太爺,都想沖兒子大叫,讓他把手放下,做個矜貴人。他現在可是翰林院修撰,從六品的官。

船離岸越來越近,碼頭上鑼鼓更是震天響。溫愈舒也由常汐扶著出艙房了。待船抵岸,夫妻一同下船。不等人到跟前,雲禾就衝上去一把抱住兒子:「為父滿足了,一輩子都滿足了。」

雲崇青彎唇,眼裡星光外溢,回抱著年五旬的父親。溫愈舒恭敬地給家翁福了一禮,雲禾見了,急道:「別別,一家人沒這麼多禮的。爹還沒謝你將青哥兒照顧的如此周到。」

「那您也別謝愈舒了,照顧夫君,也是應當應分。」

「好好,」雲禾抹了把眼:「都是好孩子。咱們回家,你們娘從早上就在忙活,她也想你們想得緊。」

雲崇青放開父親,與縣令見了禮:「您受累了。」

「逢上如此大喜,再累李某也高興。」李峰拱禮,有意叫到:「大人。」

雲崇青忙擺手:「您還是叫我崇青吧,亦或雲修撰。」

「那就崇青。」李峰笑眯眯:「咱們先回吧。」

「好。」

雲崇青牽住妻子,走在父親身後,被一群人簇擁著離開了碼頭。隨李峰來的衙役,幫小漾將箱籠卸下船,搭上馬車。

著五嚴鎮西頭嶺時,天已近黑。王氏跑出來,身上還穿著外罩衣,逮著兒子、兒媳的影兒,眼眶立時就紅了:「可算回來了。」

「娘。」雲崇青快步上去,彎膝要跪。王氏哪捨得,忙拉住:「讓娘好好瞧瞧,」手顫抖著撫過兒子的眉眼,不住點頭,「你對得起我了,真的,你對得起我和你爹了。」老父若泉下有知,也定樂得見眉不見眼。

溫愈舒鼻酸,抽了帕上前為婆母拭淚。

王氏轉身投向兒媳,緊緊抱住:「辛苦你跟他來回照顧。」

「娘,」溫愈舒回抱,輕拍婆母的背。

「有你在啊,娘就不擔心他。」王氏自個受過婆母的罪,才不要讓她兒子也像當家的一般難做。她要她兒子在外辦差,一點不用擔心家裡。

雲忠誠、雲忠恆老兄弟走出院,拉著雲崇青是好一番打量。

半刻后,李峰尋著機告辭了:「今日貴府不便我打攪,改日您可一定要將我這頓補上。」

雲崇青拱禮:「明日客滿樓見。」

「好好,那我先回了。」李峰感嘆,不一樣了,站在他跟前的不再是那個依傍沐寧侯府的小小舉子了。

三元及第,皇上欽點!

他現在就可以斷言,只要雲崇青不受沐寧侯府牽連,其就是熬也能熬到大吏。當然若得幸,八皇子一步登天了,那這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不是沒可能。

送走了縣令,一大家子團聚在正房,男女分桌。

雲禾如今也不忌諱他娘那些所謂的規矩了,不住給兒子夾菜:「我已經看好建牌樓的地兒了,就咱家門口東南向。等工部的人來,一道把前頭那面牆給推了重建,門開東南角。」

「我沒意見。」雲崇青跟崇字輩的哥哥們吃了杯酒,又敬了伯祖父和祖父,幾個叔伯也挨個來。

女桌已經談起京里事。鍾氏羨慕:「那你們再走,是要帶上他四叔四嬸?」

溫愈舒婉笑,扭頭看向上手的婆母。

「夫君和我都希望爹娘能一道去京里。一來,夫君這些年心思都撲在讀書上了,少能盡孝。現在落定了,爹娘也不再年輕,自是帶在身邊才能放心。二來,我們夫妻年紀尚輕,經事不多,也需爹娘看著些。再者,姐姐那也念得緊。」

雲忠恆把話聽在耳里,他記得朝廷好像還有規制,官員若是獨子,父母不在身邊,必得三年一省親。老四雖認了記恩做義子,但那也不是親生的。

「帶在身邊好。」雲忠誠轉臉看起侄兒,發黑麵皮緊實。看夠了,又望向女桌淑英。這兩得好好保重,至少要活到他這歲數,不然就是雲家的罪人,要害苦青哥兒。

聽說要去京里過,雲禾有點發愣,他沒想過這茬。但王氏想過,是一點都不抵觸:「兩隻虎功夫練得怎麼樣了,糖包呢?」

「都好,這回兩隻虎想跟我們一道來的,被姐姐給攔住了。」溫愈舒笑道:「留他們在喜燕衚衕陪先生。」順便請先生好好考察考察,看有沒有資質走科舉。「糖包越來越標緻了,說話也愈發清晰。」

王氏真想三個小的了。

主位上,齊氏悶不吭聲地吃著,突聞小十二提及府城,手下一頓。

「邵老夫人病了,我們沒在那留飯,陪著說會子話便離開了。」雲崇青語氣淡漠,看向女桌:「祖母要去探望嗎?」

齊氏心裡還念著邵家大宅,可嘴上卻咳了起來:「過些日子再說吧,我最近身子也不太爽利。」

「那就好好在家歇著。」雲忠誠想青哥兒才授官,齊氏也死不得。一死,便是九個月的孝。

雲禾接話:「明日著人去和春堂請個大夫給瞧瞧。」自打建和九年,他將老參精還了江老大夫后,因著一些事,兩家便注意著往來了。

晚飯用好,女眷和小輩留在堂屋裡說笑,幾個當家人連帶著雲崇青去了耳房。

雲崇青坐到茶桌那,動手煮茶:「伯祖父、祖父,幾位叔伯都在,我也不瞞你們,京里的形勢沒表面那麼祥和…」

聽著的幾人,立時緊起神。

「皇子一個個都長大了,他們想要什麼,肯定會去爭。」雲崇青說這些,並無嚇唬之意,只是警醒:「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尤其是像我們雲家這般根基淺,又與沐寧侯府是姻親的,最容易被人抓住把柄。邵二太太就是棄子。」

在座的聽出話意了。雲麥講:「年前針對記恩的那出,沐寧侯府查出是張太傅下的手,犯得著嗎?」

「怎麼會犯不著?」雲忠恆老眼陰沉,聲音小小:「皇后是沒兒子,但宮裡有的是皇子。皇帝屁股下那張龍椅是什麼?是四海是整個大雍。」

雲忠誠就更直接了:「過去家裡那十幾間鋪子,你們還爭來爭去,讓娃子書不讀,七八歲就在鋪子里跑。換成皇家,是一個理。」

張太傅下手准得很,記恩是「金銀」,說不定以後就是八皇子奪嫡的錢袋子。若是被他得逞了,再借記恩拉下青哥兒,真真是一箭雙鵰。

幸好沐寧侯爺拿住了理兒,反殺他一著。

「我這回三元及第,朝里也有幾位不太認可…」

「什麼?」雲禾不快意了:「皇上欽點的,他們憑什麼不認可?」

「文人相輕。」雲粱想著這麼個詞。

雲崇青淺笑:「翰林院大學士就是最不滿的那個,他乃張太傅的表侄。」

「那…」雲禾急眼了:「你去翰林院幾天,他沒怎麼樣吧?」

雲忠恆沉住氣:「有怎麼樣,青哥兒還能反了不成?」

幾人盯著,雲崇青沉凝幾息,道:「我可能在翰林院待不久。這次接了爹娘去京里,主要是想哪日外放,不便時,五姐能就近照顧爹娘。如此,督察院也沒話可說。」

兒子不提,雲禾都忘了還有御史那伙人:「我和你娘隨你去京里過。」

「只是爹和娘一走,家裡這…」雲崇青欲言又止。

雲忠恆冷聲:「怕什麼?我還沒死呢。」

「早警告過了。」雲忠誠渾黃的老眼掃過兒子、侄子:「八皇子快十二了,以後日子只會越來越兇險。要家裡有誰不想活了,不用勞煩外頭人,咱自己動手。」

雲崇青嘆聲:「我們這樣的人家,一點小事都會被化大,然後扯到內廷之爭上。一個不慎,便是累及滿門。」

「是,」雲稻點首:「所以一定要沉住,就像年前那回事。」都鬧到士子靜坐武源門了,這不是要命是要什麼?

「說起年前有人上門打攪…」雲崇青望向伯祖父、祖父:「你們看宅地是不是該起圍牆了?」

這事雲忠誠正要問:「上回李大人就提過,我思來想去還是等你回來拿主意。能起嗎?」

雲崇青肯定道:「能。」古時講究宗族,故只要雲家省事,能方便的他都給。

「那便起。」雲忠誠歡喜。雲忠恆擰眉:「就是不能把白鴨河也圈了。」以前青哥兒都是在白鴨河邊讀書,他還真有點不舍。

雲粱道:「可以在那開個小門。」

「你年歲大了,沒事也少往河邊跑。」雲忠誠一臉不贊同:「得注意保重自個,青哥兒才授官,你別給他添麻煩。」九個月看似不長,但兩百七十天呢!

「對對,」雲忠恆突然意識到他這命不比尋常了。

這晚雲禾沒能睡著,翻來覆去,想著兒子說的話。第二天寅時,他爬起去了後院等待。不過一刻,兒子提著把木劍來了。

「怎麼還耍木劍,你不是有把鐵劍嗎?」

雲崇青意外:「您在等我?」

輕嗯一聲,雲禾背手走到兒子跟前:「你說的那個翰林院大學士,他難纏嗎,陰不陰損?」

原來是為此,雲崇青暗怪自己,但又不免發笑:「爹,兒子長大了。」

意思就是能應付得來,那就好。雲禾一手叉腰一手耙頭,打起哈切:「那我再回房睡會。」

「好,」雲崇青目送爹走,正起勢要舞劍,突然想起一事:「爹,咱們鎮上、縣裡有幾家鐵鋪?那把劍重了,我想打把輕盈點的。」

雲禾腳下停住,回過身:「打劍啊…」思慮起來,「鎮上查家鋪子可能不太行,他家也就敲敲缺口還成。去縣裡炎甲鐵鋪吧,這家就是慢了點,我估摸著打把劍…怎麼也要一月。你要是真想打,等天亮了咱爺倆就去縣裡下定錢。免了晚了,再趕不上你回京。」

「炎甲鐵鋪?」雲崇青斂目,又是個有意味的鐵鋪名。

「兩把火的炎,鐵匠家就姓炎。開鋪子的老鐵匠炎甲還在,手藝是真好。咱家的鍋都是在他那打的,用了十一年了,沒換過。」唯一讓雲禾無奈的是,他家打個什麼是真的慢。

雲崇青佯作不解:「打把劍要那麼久嗎?他家幾人打鐵?」

「父子三個,還有兩半大孫子。」雖無奈,但云禾理解:「慢工出細活嘛。你要打劍嗎?」

「您不是說他家慢嗎?我還是等回京去鐵器鋪子看看吧。」

「也成,京里鐵鋪肯定比咱這地要好上不少。」

雲崇青看著他爹離開,眼睫慢慢下落。軍用的鐵器都是有規制的,兩家鐵鋪有多少本事,他也許拿捏不準,但沐寧侯府一定可以辨認。

天明,飛羽與常河來了。廚房做了香椿肉餃子,兩人也沒客氣,一人一大碗。吃完了便到東廂見姑爺。

「飛羽叔,您看看能不能找兩人分別幫我去縣裡炎甲鐵鋪打把刀,去府城焱冠鐵鋪打把劍?」

指明兩家打鐵鋪?飛羽察覺厲害:「這怎麼不能?」

「打刀劍的人一定要用得著刀劍,且互相不認識。」雲崇青也是小心為上。

「姑爺放心,這些事我都做慣了。除了人要不認識,我還會給他們備上一模一樣的刀劍替換。」飛羽不知為何會盯上這兩家打鐵鋪,但涉及刀劍的,那必定牽扯到…軍。

雲崇青再叮囑:「謹慎些。若鋪子不打,就磨一磨,加點銀錢,但不能多。如還拒絕,那就不打了。」

「開門做生意,可不興銀子送上門不掙的。」常河雙手抱臂:「刀劍打好,可以再尋個老獵戶上門打弓。」

飛羽點首:「行。」

中午,雲崇青在縣裡客滿樓宴請縣衙的人。紅娟見著他大喜,忙走出櫃檯行禮:「一上午就在等您。」

「不必多禮。」

一年半了,紅娟現在對三泉縣各家往來是了如指掌。愈舒沒看錯人,他也很欣賞。若非小耀不便總遷學,記恩早想給她挪地兒了。

紅娟感激主翁給她盼頭,抬手作請:「席已經備好了,縣太爺、縣丞、廖主簿都已經到了,您趕緊上去。」「好,」雲崇青領著小漾往樓上。這頓請完,又擺了三桌,請往來的鄉紳。

沒幾天,清明祭祖。之後雲家老宅於巷子里擺流水席,三天不歇,那是四方來客。四月初九,工部的人到,三元及第的牌樓要比一般進士氣派。建牌樓的事,雲禾全兜了,忙前忙后,興高采烈。

工部的人很客氣,聽說要改門庭,立時應下了,第二天就把大門給推了。因此,五月二十,臨走了,牌樓還沒建好。雲禾不甘,讓兒子、兒媳先回京,他要晚兩月。

王氏也想親眼瞧瞧兒子掙來的牌樓:「我和你們爹一塊。」

晚兩月也沒什麼,雲崇青由他們:「那留飛羽叔和常河叔跟你們一道。」

「成,」雲禾繞著才建了五尺高的牌樓轉,瞅見哪不對了,立馬湊近。明明那處,他昨日才看過,就是個砂礫稍微大了那麼一小圈。

雲崇青哭笑不得,抬首望了眼快黑的天,才要轉身回府,就見馬來,是飛羽叔。

親家來,雲禾立馬去招呼:「正好要擺晚膳。」飛羽律一聲停住,下馬:「我就是趕著飯點來的哈哈…」卸下背著的長包裹,撂向姑爺。

雲崇青接住,還挺沉。雲禾兩口子見了當沒瞧見,也不多嘴問。「好,」雲崇青領著小漾往樓上。這頓請完,又擺了三桌,請往來的鄉紳。

沒幾天,清明祭祖。之後雲家老宅於巷子里擺流水席,三天不歇,那是四方來客。四月初九,工部的人到,三元及第的牌樓要比一般進士氣派。建牌樓的事,雲禾全兜了,忙前忙后,興高采烈。

工部的人很客氣,聽說要改門庭,立時應下了,第二天就把大門給推了。因此,五月二十,臨走了,牌樓還沒建好。雲禾不甘,讓兒子、兒媳先回京,他要晚兩月。

王氏也想親眼瞧瞧兒子掙來的牌樓:「我和你們爹一塊。」

晚兩月也沒什麼,雲崇青由他們:「那留飛羽叔和常河叔跟你們一道。」

「成,」雲禾繞著才建了五尺高的牌樓轉,瞅見哪不對了,立馬湊近。明明那處,他昨日才看過,就是個砂礫稍微大了那麼一小圈。

雲崇青哭笑不得,抬首望了眼快黑的天,才要轉身回府,就見馬來,是飛羽叔。

親家來,雲禾立馬去招呼:「正好要擺晚膳。」飛羽律一聲停住,下馬:「我就是趕著飯點來的哈哈…」卸下背著的長包裹,撂向姑爺。

雲崇青接住,還挺沉。雲禾兩口子見了當沒瞧見,也不多嘴問。「好,」雲崇青領著小漾往樓上。這頓請完,又擺了三桌,請往來的鄉紳。

沒幾天,清明祭祖。之後雲家老宅於巷子里擺流水席,三天不歇,那是四方來客。四月初九,工部的人到,三元及第的牌樓要比一般進士氣派。建牌樓的事,雲禾全兜了,忙前忙后,興高采烈。

工部的人很客氣,聽說要改門庭,立時應下了,第二天就把大門給推了。因此,五月二十,臨走了,牌樓還沒建好。雲禾不甘,讓兒子、兒媳先回京,他要晚兩月。

王氏也想親眼瞧瞧兒子掙來的牌樓:「我和你們爹一塊。」

晚兩月也沒什麼,雲崇青由他們:「那留飛羽叔和常河叔跟你們一道。」

「成,」雲禾繞著才建了五尺高的牌樓轉,瞅見哪不對了,立馬湊近。明明那處,他昨日才看過,就是個砂礫稍微大了那麼一小圈。

雲崇青哭笑不得,抬首望了眼快黑的天,才要轉身回府,就見馬來,是飛羽叔。

親家來,雲禾立馬去招呼:「正好要擺晚膳。」飛羽律一聲停住,下馬:「我就是趕著飯點來的哈哈…」卸下背著的長包裹,撂向姑爺。

雲崇青接住,還挺沉。雲禾兩口子見了當沒瞧見,也不多嘴問。「好,」雲崇青領著小漾往樓上。這頓請完,又擺了三桌,請往來的鄉紳。

沒幾天,清明祭祖。之後雲家老宅於巷子里擺流水席,三天不歇,那是四方來客。四月初九,工部的人到,三元及第的牌樓要比一般進士氣派。建牌樓的事,雲禾全兜了,忙前忙后,興高采烈。

工部的人很客氣,聽說要改門庭,立時應下了,第二天就把大門給推了。因此,五月二十,臨走了,牌樓還沒建好。雲禾不甘,讓兒子、兒媳先回京,他要晚兩月。

王氏也想親眼瞧瞧兒子掙來的牌樓:「我和你們爹一塊。」

晚兩月也沒什麼,雲崇青由他們:「那留飛羽叔和常河叔跟你們一道。」

「成,」雲禾繞著才建了五尺高的牌樓轉,瞅見哪不對了,立馬湊近。明明那處,他昨日才看過,就是個砂礫稍微大了那麼一小圈。

雲崇青哭笑不得,抬首望了眼快黑的天,才要轉身回府,就見馬來,是飛羽叔。

親家來,雲禾立馬去招呼:「正好要擺晚膳。」飛羽律一聲停住,下馬:「我就是趕著飯點來的哈哈…」卸下背著的長包裹,撂向姑爺。

雲崇青接住,還挺沉。雲禾兩口子見了當沒瞧見,也不多嘴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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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戶子,走官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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