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 縫縫補補又三年
老話說，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
日子也像窮人家身上的衣裳，一不小心就三年時間過去了。
這一年是73年夏。
到處都是「促生產」的口號，到處熱火朝天地搞生產。
軋鋼廠也是如此。
許大茂這個人辦事雖然不行，但他最大的好處就是知人善用。
工廠生產方面，他讓軋鋼廠原來的廠長，也就是楊偉光主抓。安保工作，無條件信任馬生。後勤食堂方面，則讓袁飛管。
而且，從不插手從不過多盤算。
至於許大茂自己，則主管對外。
上級政策的實時或者傳達，上級領導的突擊檢查。有時候，廠里某些生產原料不足或者某些該到位的物資沒有到位。又或者該到位的錢沒有到，導致廠里發不出薪水。這時候，一般也是許大茂出去跑。
而且，一般也能成功。
這是袁飛都不得不佩服許大茂的一點。
在這種上級領導自顧不暇，對底下工廠越來越疏於管理的時候，很多工廠發不起工資，瀕臨倒閉。但軋鋼廠，卻每天越干越紅火。
甚至隔壁和平醬油廠主任的楊立萬都難以置信，好幾次過來向許大茂偷偷取經。
這幾年，雖然上級沒有明確通知，但各處工廠都鉚足了勁，瘋狂內卷。你周六日不放假，那我節假日也不放假。你節假日都不放假？好，那我連春節都不放。
軋鋼廠也一樣。
這已經是袁飛第三個年頭沒有經歷過假期了，別說假期，就連春節都被取消了。這種工作強度，就連曾經經歷過996的袁飛都有點扛不住。.
但好在袁飛不喜歡親力親為，好些事情他都交給劉嵐或者馬華等人去干，自己樂得清閑。有時候心情不好，他也直接和許大茂說一聲，然後就十分乾脆地不去上班了，反正許大茂也不敢扣他工資。
家家戶戶都說自己的日子不好過，不管事情真假，但袁飛覺得自己還行。
起碼不愁吃喝，而且老婆孩子熱炕頭的。
這幾年時間裏，四合院裏其餘人家也差不多。
日漸衰老的閻埠貴和劉海中，老了反而越發懷念並且重視親情。只是自己的兒子女兒，要麼不和自己親近，要麼無法與自己親近，說起來就感覺悲涼。
反而是沒有親生兒女的易中海這些年臉上的笑容多了不少，因為傻柱和劉玉華把他和易大媽真正當做親生父母那般贍養。不僅如此，還讓自己的兩個兒子喊他們爺爺奶奶。
傻柱的兩個兒子，分別叫何興和何堂。取自老太太臨終時對傻柱的祝福，人丁興旺，子孫滿堂。
那一天是易中海的生日，一家幾口人高高興興地聚在一起吃飯。當小何興和小何堂在傻柱的授意下，嗲聲嗲氣地喊出「爺爺奶奶」四個字的時候。不僅易中海，就連易大媽都留下了喜悅的淚水。….人和人之間的悲歡各不相同。
傻柱家過得風水生起，但秦淮茹家，卻是一天不如一天。
秦京茹雖然勉強答應拿出一點錢補貼秦淮茹家用，但那是因為各取所需。秦京茹屬於新員工，在軋鋼廠里分不到員工宿舍，她自己需要寄宿在秦淮茹家裏。不拿錢出來，秦淮茹肯定分分鐘把她趕走。
所以，秦京茹這才不得不拿出點錢給秦淮茹當房租。
但秦京茹不傻，她每個月拿出的那點錢很少，也就勉強兩個小孩子的口糧，完全不夠養活一大家子人。雖然秦淮茹不斷以「借」或者打感情牌地索要，可秦京茹都不肯多拿出錢。
為此，秦京茹只能一邊多跑街
道辦，希冀着多拿點糊火柴盒等的小工作。一邊，則低下高傲的頭顱。
相親。
秦淮茹覺得光靠自己肯定養不活兩個拖油瓶，所以她想着找個男人把自己嫁了。這樣一來，不但自己有了着落，就連兩個娃兒也有了着落。
可是，秦淮茹自己年紀大，帶着娃，名聲也不是很好。好男人憑啥瞎了眼來娶她呢？所以，秦淮茹接觸到的都是一些不咋樣的男人。
這些男人要麼自己沒工作，要麼有這樣那樣的傷病，這才勉強看得上秦淮茹。
可人家樂意了，秦淮茹自己不樂意啊。
經歷過傻柱或者李懷德那樣的男人，再讓她找那種自己一日三餐自己都搞不定的男人，秦淮茹覺得自己憑什麼啊？
所以，這些年她自己一直高不成低不就，索性就一直單著。
說回秦京茹。
秦淮茹一直痛恨表妹秦京茹不肯把錢給自己，同樣的，秦京茹也一直痛恨表姐秦淮茹只惦記着自己的錢。
這些年，秦京茹一直想把自己嫁出去，這樣一來自己也能搬出秦家。但她的眼光隨了她姐秦淮茹，很高，而且不肯低頭。那些相親對象，她要麼嫌棄老，要麼嫌棄窮，要麼嫌棄又老又窮。
總之，沒一個她看得上的。
這會兒的秦京茹很後悔當初為了那麼一點錢以及一個工作，就把完美丈夫許大茂拋棄了。每天看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於海棠，她都跟吃了檸檬似的。
因為潛意識裏，秦京茹覺得當初要是沒有放棄許大茂，這會兒就沒有什麼光彩動人的於海棠，而只有光彩動人的秦京茹。
只是她大概忘了，當初她要是不離婚，或許會被許大茂給活活打死。
許大茂娶了廠里的廠花於海棠，並且當上了軋鋼廠主任，彷彿一夜之間就登上了人間巔峰。但許大茂還是那個苦，沒有子嗣。每天晚上想起這個的時候，許大茂都會「咕咚咕咚」地往自己嘴裏倒酒。
苦酒入喉心作痛。
娶秦京茹的那兩年，娶於海棠的三年多，總共加起來將近六年。六年時間都沒有孩子，四合院裏不少人都在背地裏偷偷議論許大茂。
當然，說起來的時候大多都覺得是許大茂的問題。心裏這麼想，偶爾看向許大茂或者於海棠的眼神中就帶了點奇奇怪怪的色彩。
許大茂感覺到了，但也無可奈何。
於海棠也感覺到了，但同樣沒說什麼。
一來，她討厭生孩子，覺得生了孩子身材會走樣。而且，她本來就不喜歡孩子。二來，她不覺得丈夫許大茂有什麼問題。而且，也不想在這種問題上和她的軋鋼廠主任丈夫吵架。
日子就這麼像窮人身上的破衣裳縫縫補補的。
這一天，四合院裏突然迎來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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