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七十三、
或許是老天也認為懲罰董卓凡卻對關錦明造成了傷害，對這個年輕的生命就這樣逝去感到惋惜，竟然下起了傾盆大雨。
當董卓凡渾身濕漉漉，終於艱難地回到家裏的時候，溫燕清正好坐在客廳上，見董卓凡如此神情，急忙問：「怎麼了？」
董卓凡此時還處於情緒失控期，不由得喃喃自語：「兒子死了，兒子死了。」
溫燕清大驚失色，顫聲問：「Lien怎麼了？啊，你快說啊！」
董卓凡淚落如雨，說：「不、是，Lien，是董顥。」
溫燕清：「說明白點，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溫燕清終於聽明白，是自己的大兒子死在董卓凡手上時，大叫一聲，暈了過去。
5月25日上午，董卓凡電話通知蔡友誠，說自己因感冒今天就不去上班了，有事讓他看着辦，實在辦不了的再打電話告訴自己。
放下電話，董卓凡回到卧室，望着閉目躺在床上的溫燕清，愧疚萬分地說：「是讓新手殺死了董顥，讓你傷心成這樣。」
溫燕清本不想多說話，想想還不知道兒子怎麼死的，葬在哪裏了。睜開眼，望着因深深自責而頓顯蒼老的董卓凡，搖了搖頭說：「萬事有因才有果。你釀成的這苦果，前因是什麼呢？」
董卓凡深深地嘆了口氣，心想再瞞夫人已沒有意義，也瞞不住了，就說：「我本想經招商引進外資，以大日溪水電站三十年的經營權作回報，換取外資作為水電站的維修工程用款。可以，關錦明，就是我們的顥兒他堅決不同意。不得已，我才想到用Lien扮裝成顥兒，在水電站維修工程招商引資的專題會議上表態支持我的方案書。你也知道，Lien和顥兒長得非常相像的。所以，才會出此下策。」
溫燕清冷冷地望着自己的丈夫，不急不徐地譏諷道：「你會為了工作出手殺一個縣委書記？你不說我也清楚，你是為了水電站維修工程的招商引資而動殺機的。但決不是你說的那樣，我決不懷疑你是想在這工程中實現你的個人目的，而且這目的很宏大。否則，你不會動手的。現在顥兒死了，我不會再讓你利用Lien的孝順，來達到你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的。你把顥兒葬在什麼地方？」
董卓凡殺死親生兒子，在心理上自覺虧欠夫人很多，只得實話實說：「就葬在外面桑樹園那棵最大的桑樹下面。那是顥兒臨終時要求的。」
溫燕清望着董卓凡因過度悲傷而突然蒼老的臉，想到兒子竟然冷冰冰地躺在沙洲的桑樹底，也沒有棺材下葬，不由悲由心生，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滾落。用手抹了抹淚水，溫燕清顫聲問：「顥兒臨終前都說了什麼話？」
此時的董卓凡不敢再隱瞞什麼，實話實說：「顥兒對我說：『你給了我生命，又親手要了回去，我們之間扯平了，我不欠你什麼了。只可惜我離開這麼久，到現在已經沒辦法再喊一聲媽媽了』。顥兒還要你和同書經常去看他，和他說說話。」
溫燕清點點頭，突然想到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那就是自己的兒子就在自己身邊，知道自己就是他的親生母親，為什麼就不想相認呢？帶着不解，溫燕清問道：「那他過去為什麼不來相認呢？」
董卓凡喃喃地說：「過去，我們也問過他的身世，可他說他是他父母親生的。到現在我才知道，原來，顥兒是在承認他就是我們的兒子啊！可當時，我沒有想到『我是我父母親生的』這句話的真正含義，你也沒有想到他是在告訴我們，他就是我們那失散的大兒子董顥啊！現在回想起來，他說這句話的用意，在於顧及他和我的工作崗位啊。也許這就是他沒有直接相認的原因吧？」
董卓凡心裏很清楚，這工作崗位因素不會是兒子不認自己的重要原因，兒子真正顧及的是他與表弟同書的相戀之事，擔心自己的母親知道后不能接受。但現在兒子已經死了，再告訴夫人這些事情，徒增夫人的傷感。因此，董卓凡決意對夫人隱瞞這層真相。
溫燕清想想也有道理，這兒子當縣委書記，父親當縣長是不妥當，也不符合規定。於是，長長嘆了口氣，說：「我苦命的兒子啊！你叫來同書，我要和同書一起去看看顥兒。同書現在還不知道關書記就是顥兒吧？」
董卓凡心裏也不知道溫同書是否知道關錦明就是董顥表哥，想了想應該是不知道的。否則，以自己對溫同書如兒子般的疼愛與關照，溫同書是不會不告訴自己真相的。點點頭，董卓凡掏出手機，撥通溫同書辦公室的電話，要他立即回家一趟。
接到姑父董卓凡的電話，溫同書匆匆忙忙趕到姑父家。劉嫂正好在大廳上擦洗茶几，見了溫同書笑着打了聲招呼。
溫同書對劉嫂回以一笑，問：「我姑父在哪裏？」
劉嫂直起身來，望了望樓上董卓凡的卧室，說：「老爺今天好象不大舒服，還在卧室里與夫人說話呢？」
溫同書邊走上樓梯邊說：「那我先上去了。」
溫燕清在卧室里聽見溫同書的聲音，自己從床上翻身爬了起來，朝房間門口走去。董卓凡急忙攔住說：「夫人，你和同書就在卧室里說話，這事不能傳到外面去呀！」
溫燕清橫了董卓凡一眼，冷笑着說：「你也有害怕的時候嗎？」
嘴上雖這麼說，溫燕清可還是停下了腳步，重新回到床邊坐下。這時，溫同書剛好走進房門，親熱地喊了聲：「姑母！姑父！」
溫燕清見到自己的侄兒，不禁想起自己的兒子董顥，淚水早已泉涌而落。董卓凡見狀從桌角連抽好幾張餐巾紙遞了過去。
溫同書見姑母如此傷心，不禁膽顫心驚地奔到床前，扶著從小萬分疼愛自己的姑母，急聲問：「姑母，怎麼了？你沒事吧？是不是生病了？看過醫生了嗎？」
七十三、
或許是老天也認為懲罰董卓凡卻對關錦明造成了傷害，對這個年輕的生命就這樣逝去感到惋惜，竟然下起了傾盆大雨。
當董卓凡渾身濕漉漉，終於艱難地回到家裏的時候，溫燕清正好坐在客廳上，見董卓凡如此神情，急忙問：「怎麼了？」
董卓凡此時還處於情緒失控期，不由得喃喃自語：「兒子死了，兒子死了。」
溫燕清大驚失色，顫聲問：「Lien怎麼了？啊，你快說啊！」
董卓凡淚落如雨，說：「不、是，Lien，是董顥。」
溫燕清：「說明白點，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溫燕清終於聽明白，是自己的大兒子死在董卓凡手上時，大叫一聲，暈了過去。
5月25日上午，董卓凡電話通知蔡友誠，說自己因感冒今天就不去上班了，有事讓他看着辦，實在辦不了的再打電話告訴自己。
放下電話，董卓凡回到卧室，望着閉目躺在床上的溫燕清，愧疚萬分地說：「是讓新手殺死了董顥，讓你傷心成這樣。」
溫燕清本不想多說話，想想還不知道兒子怎麼死的，葬在哪裏了。睜開眼，望着因深深自責而頓顯蒼老的董卓凡，搖了搖頭說：「萬事有因才有果。你釀成的這苦果，前因是什麼呢？」
董卓凡深深地嘆了口氣，心想再瞞夫人已沒有意義，也瞞不住了，就說：「我本想經招商引進外資，以大日溪水電站三十年的經營權作回報，換取外資作為水電站的維修工程用款。可以，關錦明，就是我們的顥兒他堅決不同意。不得已，我才想到用Lien扮裝成顥兒，在水電站維修工程招商引資的專題會議上表態支持我的方案書。你也知道，Lien和顥兒長得非常相像的。所以，才會出此下策。」
溫燕清冷冷地望着自己的丈夫，不急不徐地譏諷道：「你會為了工作出手殺一個縣委書記？你不說我也清楚，你是為了水電站維修工程的招商引資而動殺機的。但決不是你說的那樣，我決不懷疑你是想在這工程中實現你的個人目的，而且這目的很宏大。否則，你不會動手的。現在顥兒死了，我不會再讓你利用Lien的孝順，來達到你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的。你把顥兒葬在什麼地方？」
董卓凡殺死親生兒子，在心理上自覺虧欠夫人很多，只得實話實說：「就葬在外面桑樹園那棵最大的桑樹下面。那是顥兒臨終時要求的。」
溫燕清望着董卓凡因過度悲傷而突然蒼老的臉，想到兒子竟然冷冰冰地躺在沙洲的桑樹底，也沒有棺材下葬，不由悲由心生，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滾落。用手抹了抹淚水，溫燕清顫聲問：「顥兒臨終前都說了什麼話？」
此時的董卓凡不敢再隱瞞什麼，實話實說：「顥兒對我說：『你給了我生命，又親手要了回去，我們之間扯平了，我不欠你什麼了。只可惜我離開這麼久，到現在已經沒辦法再喊一聲媽媽了』。顥兒還要你和同書經常去看他，和他說說話。」
溫燕清點點頭，突然想到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那就是自己的兒子就在自己身邊，知道自己就是他的親生母親，為什麼就不想相認呢？帶着不解，溫燕清問道：「那他過去為什麼不來相認呢？」
董卓凡喃喃地說：「過去，我們也問過他的身世，可他說他是他父母親生的。到現在我才知道，原來，顥兒是在承認他就是我們的兒子啊！可當時，我沒有想到『我是我父母親生的』這句話的真正含義，你也沒有想到他是在告訴我們，他就是我們那失散的大兒子董顥啊！現在回想起來，他說這句話的用意，在於顧及他和我的工作崗位啊。也許這就是他沒有直接相認的原因吧？」
董卓凡心裏很清楚，這工作崗位因素不會是兒子不認自己的重要原因，兒子真正顧及的是他與表弟同書的相戀之事，擔心自己的母親知道后不能接受。但現在兒子已經死了，再告訴夫人這些事情，徒增夫人的傷感。因此，董卓凡決意對夫人隱瞞這層真相。
溫燕清想想也有道理，這兒子當縣委書記，父親當縣長是不妥當，也不符合規定。於是，長長嘆了口氣，說：「我苦命的兒子啊！你叫來同書，我要和同書一起去看看顥兒。同書現在還不知道關書記就是顥兒吧？」
董卓凡心裏也不知道溫同書是否知道關錦明就是董顥表哥，想了想應該是不知道的。否則，以自己對溫同書如兒子般的疼愛與關照，溫同書是不會不告訴自己真相的。點點頭，董卓凡掏出手機，撥通溫同書辦公室的電話，要他立即回家一趟。
接到姑父董卓凡的電話，溫同書匆匆忙忙趕到姑父家。劉嫂正好在大廳上擦洗茶几，見了溫同書笑着打了聲招呼。
溫同書對劉嫂回以一笑，問：「我姑父在哪裏？」
劉嫂直起身來，望了望樓上董卓凡的卧室，說：「老爺今天好象不大舒服，還在卧室里與夫人說話呢？」
溫同書邊走上樓梯邊說：「那我先上去了。」
溫燕清在卧室里聽見溫同書的聲音，自己從床上翻身爬了起來，朝房間門口走去。董卓凡急忙攔住說：「夫人，你和同書就在卧室里說話，這事不能傳到外面去呀！」
溫燕清橫了董卓凡一眼，冷笑着說：「你也有害怕的時候嗎？」
嘴上雖這麼說，溫燕清可還是停下了腳步，重新回到床邊坐下。這時，溫同書剛好走進房門，親熱地喊了聲：「姑母！姑父！」
溫燕清見到自己的侄兒，不禁想起自己的兒子董顥，淚水早已泉涌而落。董卓凡見狀從桌角連抽好幾張餐巾紙遞了過去。
溫同書見姑母如此傷心，不禁膽顫心驚地奔到床前，扶著從小萬分疼愛自己的姑母，急聲問：「姑母，怎麼了？你沒事吧？是不是生病了？看過醫生了嗎？」
七十三、
或許是老天也認為懲罰董卓凡卻對關錦明造成了傷害，對這個年輕的生命就這樣逝去感到惋惜，竟然下起了傾盆大雨。
當董卓凡渾身濕漉漉，終於艱難地回到家裏的時候，溫燕清正好坐在客廳上，見董卓凡如此神情，急忙問：「怎麼了？」
董卓凡此時還處於情緒失控期，不由得喃喃自語：「兒子死了，兒子死了。」
溫燕清大驚失色，顫聲問：「Lien怎麼了？啊，你快說啊！」
董卓凡淚落如雨，說：「不、是，Lien，是董顥。」
溫燕清：「說明白點，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溫燕清終於聽明白，是自己的大兒子死在董卓凡手上時，大叫一聲，暈了過去。
5月25日上午，董卓凡電話通知蔡友誠，說自己因感冒今天就不去上班了，有事讓他看着辦，實在辦不了的再打電話告訴自己。
放下電話，董卓凡回到卧室，望着閉目躺在床上的溫燕清，愧疚萬分地說：「是讓新手殺死了董顥，讓你傷心成這樣。」
溫燕清本不想多說話，想想還不知道兒子怎麼死的，葬在哪裏了。睜開眼，望着因深深自責而頓顯蒼老的董卓凡，搖了搖頭說：「萬事有因才有果。你釀成的這苦果，前因是什麼呢？」
董卓凡深深地嘆了口氣，心想再瞞夫人已沒有意義，也瞞不住了，就說：「我本想經招商引進外資，以大日溪水電站三十年的經營權作回報，換取外資作為水電站的維修工程用款。可以，關錦明，就是我們的顥兒他堅決不同意。不得已，我才想到用Lien扮裝成顥兒，在水電站維修工程招商引資的專題會議上表態支持我的方案書。你也知道，Lien和顥兒長得非常相像的。所以，才會出此下策。」
溫燕清冷冷地望着自己的丈夫，不急不徐地譏諷道：「你會為了工作出手殺一個縣委書記？你不說我也清楚，你是為了水電站維修工程的招商引資而動殺機的。但決不是你說的那樣，我決不懷疑你是想在這工程中實現你的個人目的，而且這目的很宏大。否則，你不會動手的。現在顥兒死了，我不會再讓你利用Lien的孝順，來達到你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的。你把顥兒葬在什麼地方？」
董卓凡殺死親生兒子，在心理上自覺虧欠夫人很多，只得實話實說：「就葬在外面桑樹園那棵最大的桑樹下面。那是顥兒臨終時要求的。」
溫燕清望着董卓凡因過度悲傷而突然蒼老的臉，想到兒子竟然冷冰冰地躺在沙洲的桑樹底，也沒有棺材下葬，不由悲由心生，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滾落。用手抹了抹淚水，溫燕清顫聲問：「顥兒臨終前都說了什麼話？」
此時的董卓凡不敢再隱瞞什麼，實話實說：「顥兒對我說：『你給了我生命，又親手要了回去，我們之間扯平了，我不欠你什麼了。只可惜我離開這麼久，到現在已經沒辦法再喊一聲媽媽了』。顥兒還要你和同書經常去看他，和他說說話。」
溫燕清點點頭，突然想到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那就是自己的兒子就在自己身邊，知道自己就是他的親生母親，為什麼就不想相認呢？帶着不解，溫燕清問道：「那他過去為什麼不來相認呢？」
董卓凡喃喃地說：「過去，我們也問過他的身世，可他說他是他父母親生的。到現在我才知道，原來，顥兒是在承認他就是我們的兒子啊！可當時，我沒有想到『我是我父母親生的』這句話的真正含義，你也沒有想到他是在告訴我們，他就是我們那失散的大兒子董顥啊！現在回想起來，他說這句話的用意，在於顧及他和我的工作崗位啊。也許這就是他沒有直接相認的原因吧？」
董卓凡心裏很清楚，這工作崗位因素不會是兒子不認自己的重要原因，兒子真正顧及的是他與表弟同書的相戀之事，擔心自己的母親知道后不能接受。但現在兒子已經死了，再告訴夫人這些事情，徒增夫人的傷感。因此，董卓凡決意對夫人隱瞞這層真相。
溫燕清想想也有道理，這兒子當縣委書記，父親當縣長是不妥當，也不符合規定。於是，長長嘆了口氣，說：「我苦命的兒子啊！你叫來同書，我要和同書一起去看看顥兒。同書現在還不知道關書記就是顥兒吧？」
董卓凡心裏也不知道溫同書是否知道關錦明就是董顥表哥，想了想應該是不知道的。否則，以自己對溫同書如兒子般的疼愛與關照，溫同書是不會不告訴自己真相的。點點頭，董卓凡掏出手機，撥通溫同書辦公室的電話，要他立即回家一趟。
接到姑父董卓凡的電話，溫同書匆匆忙忙趕到姑父家。劉嫂正好在大廳上擦洗茶几，見了溫同書笑着打了聲招呼。
溫同書對劉嫂回以一笑，問：「我姑父在哪裏？」
劉嫂直起身來，望了望樓上董卓凡的卧室，說：「老爺今天好象不大舒服，還在卧室里與夫人說話呢？」
溫同書邊走上樓梯邊說：「那我先上去了。」
溫燕清在卧室里聽見溫同書的聲音，自己從床上翻身爬了起來，朝房間門口走去。董卓凡急忙攔住說：「夫人，你和同書就在卧室里說話，這事不能傳到外面去呀！」
溫燕清橫了董卓凡一眼，冷笑着說：「你也有害怕的時候嗎？」
嘴上雖這麼說，溫燕清可還是停下了腳步，重新回到床邊坐下。這時，溫同書剛好走進房門，親熱地喊了聲：「姑母！姑父！」
溫燕清見到自己的侄兒，不禁想起自己的兒子董顥，淚水早已泉涌而落。董卓凡見狀從桌角連抽好幾張餐巾紙遞了過去。
溫同書見姑母如此傷心，不禁膽顫心驚地奔到床前，扶著從小萬分疼愛自己的姑母，急聲問：「姑母，怎麼了？你沒事吧？是不是生病了？看過醫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