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燼

第十章灰燼

伶俐鬼心慌不已，生怕同去的精細蟲發現端倪，慌張地對統領說道：「統領，區區幾個人類，我一人就夠了，不必勞駕精細蟲了。」精細蟲略帶怒色：「你小子，想吃獨食是吧？」統領聞言大笑，「你二人同去，退下吧。」伶俐鬼只好作罷，與精細鬼一同前往北俱蘆洲。又過了三五天，阿狗已經深得地主喜愛，每天幹完劈柴的活后，就是陪地主兒子浪蕩。在伶俐鬼離開的兩周后的晚上，阿狗和地主兒子外出未歸，原來是隔壁鎮子開廟會，二人玩著玩著便忘記了時間，地主在偌大的堂前不停地來回踱步，「這兩人為何還沒回來，不會出事了吧？」地主夫人答道：「多半是去隔壁鎮上逛廟會去了，老爺不必擔心。」話音剛落，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地主夫人連忙說道：「你看，應該是他們兩回來了。」地主趕忙跑向前去開門，門拴一開，只見一個流星錘飛出正中地主臉龐，頓時血肉模糊，隨之而來的是千萬飛蟲，即刻爬滿地主院中每個人的身上，這蟲吮血噬肉，方才生龍活虎的人業已白骨森森。伶俐鬼不滿地說：「說我吃獨食，還不是都讓你啃了。」精細蟲笑了笑：「我在統領那都憋壞了，好不容易開次葷，控制不住，嘿嘿。」伶俐鬼數着院中白骨，發現少了兩個，心中暗叫不好，精細蟲問道：「怎麼了？」伶俐鬼連忙答道：「我看看有沒有漏網之魚，清點一下。」精細蟲面露凶色：「怎麼的？你那流星錘不行，還不相信我這噬嚙蟲？」伶俐鬼趁機說道：「沒有沒有，不愧是精細蟲大哥，一個都不少。」精細蟲隨手放了把火，說道：「既然如此，趕緊回去復命，被道術師發現就麻煩了。」

地主兒子與阿狗逛完廟會，方欲招呼一架馬車回家，又卻遇見一群乞丐，於心不忍，吩咐阿狗將剩下的錢財分與乞丐，二人走路回去就行了，阿狗勸他說：「少爺，都分與他們，回家可就太晚了，老爺會生氣的。」地主兒子笑了笑：「沒事，就是挨一通罵而已。」阿狗欲言又止，便按吩咐照做了。

待他們回來時，夜已深了，孤月高懸，月光給大地塗上了霜。呼嘯的寒風，讓地主兒子不禁哆嗦起來，阿狗見狀將自己上衣脫下，披在他身上，他剛欲開口，阿狗便說道：「少爺，您是主，我是仆。」地主兒子便沒再說什麼。

地主兒子看到自己家圍滿了人，好不容易擠過人群，看到的卻是火光滿天，阿狗見狀連忙去河邊打水，地主兒子卻懵在原地，又突然跪在地上，懇求旁邊的人群幫忙救火，他抱住一個人的大腿，淚流不止，那人將腿一甩，地主兒子狠狠地摔在地上，額頭被磕出血來，那人指着他說道：「幫你？我們這些賤骨頭困難的時候，你爹這個大地主幫過我們嗎？現在家裏着火，乃是蒼天有眼，看到沒有，我們這群人都是來看你們這一家遭報應的，哈哈哈哈哈。」人群中不斷有人附和。

「活該，活該」

「惡人有惡報，哈哈哈哈」此類聲音不絕於耳，阿狗好不容易打回一桶水，看到少爺摔到在地，趕忙去扶，地主兒子推開阿狗，「別管我，先救火！」阿狗回過神來，提起桶便往那片火海衝去，人群中跑出一個人，一個大步抱住阿狗，「少管閑事，這家人壞事做盡，不能救！」阿狗力氣大，片刻就將這人掙脫開來，其他人一看一個人不行，紛紛上前，抱住阿狗的四肢還有脖子，阿狗仍然想要往前沖，脖子被勒得紫紅，眼珠就像要脫落一樣。地主兒子見狀，上前幫忙，又被兩人拖住，一主一仆就在束縛下，看着偌大的家院化作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