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逃離
「嘩~」
暗沉的火光下,刀光閃爍,漆黑的通道突然就蹦出來一個蜀兵,一刀過來,腸子便流了一地。
之前他之所以留下來是怕蜀兵傷到自己的妻子,而現在他的妻子翟悅此時早已經轉移到安全的地方,那麼他就再沒有留下來的理由。
對他這種人來說,生命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作為一個蜀諜,這些天死在他手裡的蜀國人可不在少數,作為魏諜,那死在他手裡的人就更多了,連天水間軍司司馬麋沖都死在他手裡,他還有什麼人不幹殺的。
要讓這麼一種人珍視生命,就如同站在地面想摸到天一般困難。
因為他這種人,最多最多為這些因保護他而死的人感傷那麼一會兒,僅僅是那麼一會會,因為如果每次都感動的死去活來的,那麼他也就不用過了,因為間諜的工作就是在玩弄感情,玩弄人性。
他們如果感情泛濫那麼絕對是干不長久的,而且還既有可能完不成任務,還讓自己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脅。
所以他們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冷血的一群人,而陳恭則是其中的佼佼者。
陳恭、馮鷹這類人的心理是非常奇怪的,他們可以為了一個目標,不要自己的性命,也可以隨便殺掉一個無辜者的性命,關鍵這麼做,他們自己絲毫不得利,他們這麼做的理由僅僅只是為了國家復興,也就是再建大漢天下。
而他們口中的這個國家,這個大漢,絕不是底層們老百姓,而是蜀國的高層,也就是圍繞在劉禪周圍的那群統治者。
振興國家,復興大漢,就是讓他們的地位更高,以至於恢復到兩漢時期,他們得到更多的利益,而為了達到這個目標,他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不管是無辜者的性命還是自己的性命。
所以蘇遠這個在自由平等的世界里成長起來的人,很難理解,陳恭、馮鷹這類人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信仰。」
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鞏固或者擴展高層統治者的地位與榮譽,就這樣的事情怎麼能稱的上是復興大漢。
口口聲聲說復興大漢,但是又絲毫不把底層勞動人民放在眼裡,可能在它們眼中,大漢就不包括底層勞動人民。
不過若僅僅只是這麼做的話,他也可以理解,畢竟這是在封建社會,但是把天然為了維護高層統治者的利益當成自己信仰的,他便不能理解了。
關鍵是這樣的例子在歷史上還不少,尤其是在仁義之道盛行春秋戰國時期,有很多為了主君殺兒子,殺自己的大臣。
產生這種他無法理解的行為的原因,在他看來只能是這個時代的教育出了問題。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印象太過於深入人心,就如同祠堂上的那句「天地君親師。」
這個世界上除了天地,君王最大,為了君王父母兄弟都是可以犧牲的。
從這種傳統意義上看,陳恭與馮鷹絕對稱得上大大的忠臣,因為在它們眼裡除了主君外,就沒有別人,別人都是可以拿來犧牲的消耗品。
這種人可敬但是也可恨,可敬的是他們可以為了一個目標犧牲掉自己的性命。可恨的是他們可以為了一個目標犧牲掉無辜者的生命,而他們所做的這一切僅僅只是為了少數幾個人的利益。
古代的這些間諜與抗戰時期的間諜大不相同。
現在的人一想到間諜,大多都會想到抗戰片里的那些為國為民,絕不是服務於某一個人的紅色間諜。
但是間諜這種職業從來就不是什麼偉大的職業。
之所以會出現電視劇里的那個情況,那是因為那是一個特殊的年代。
民族思想空前解放,民族危機重重,愛國主義思想高揚。
就是在這麼一種狀態下,間諜這個職業才變的偉大起來。
其實說到底,間諜行業就不是一個道德的行業。
所以,絕對不能高估從事這個職業的人的道德水準。
蘇遠看過全劇,不管是陳恭還是馮鷹等人,他們這些人,為了完成任務可以犧牲掉任何與自己無關得人。
除掉那些人也沒什麼理由,唯一稱得上理由的就是他們擋了自己的路。
當然,這裡面也不是說沒有純粹的人,那個司聞曹靖安司的荀詡就挺好的,不過這種人在這個時代終究是少數。
陳恭從裂崖里伸出雙手撥開垂吊下來的藤曼,然後拖著身體走了出來。
峽谷上方的蘇遠,看著走出來的陳恭,緊皺的眉頭突然舒展開來。
「麋司馬,快過來。」蘇遠開口大喊。
一身大汗,滿身狼狽的陳恭虛弱的抬起頭,看下二十米外的峽谷上方。
看到那張臉后,陳恭先是一喜,然後開口問道:「蘇遠兄弟,可看到了大祭酒與嫂嫂從這裡過去了。」
「麋司馬放心,大祭酒和嫂夫人都已無礙,現在應是已經在一里地開外了。」
蘇遠雖然知道陳恭問的說誰,但是他還是刻意把黃預排在了前面。
「無事便好,無事便好。」陳恭重複道。
「麋司馬快點過去吧,如此兄弟們也好撤了。」蘇遠大喊道。
陳恭點了點頭,然後握住沾滿了血跡的長刀,順著雜草眾中的小路一路遠去。
看到陳恭過去之後,蘇遠也準備帶著人。
不過還沒來的及,二十米開外的裂縫中就探出了頭來。
那不是秦澤,而是穿著橘紅色兵甲的蜀兵。
秦澤此時已經被亂刀砍死於洞穴之中,他雖然逃過了竹鵲之觴,但終究還是死在了五仙道,比起原劇也只是多活了數天而已。
而此時的陳恭早已經把秦澤拋在了腦後。
「放箭!」
蘇遠大喊。
一時間亂箭齊射,鑽出來四五位蜀兵,被直接殺死於裂縫之下。
蘇遠看著裂縫中,那還在不停靠近的蜀兵,張弓搭箭,三支齊發。
「咻!」
三支箭矢穿過藤曼,直接把蜀兵殺死於裂縫中。
看到目的已達到,蘇遠收了恭,然後對著身邊的諸兄弟大喊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