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少年不識愁
序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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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河暢想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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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想要，不意的一次相逢？
你可想要，美麗的一個邂逅？
然後，開始一段飄逸的傳奇，
在這浩瀚的銀河、恢宏的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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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想要，安祥的一刻恬靜？
你可想要，和諧的一生幸福？
或者想烈火紛飛中縱橫闖蕩，
或者也情深款款地祈禱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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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曾經歷，顛沛坎坷的艱辛？
你可曾有過，欲泣欲訴的寂寞？
艱辛是為著期待終有一日光輝的鑄就；
寂寞是為著等候總有一天某人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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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愛上艱辛，愛上寂寞，
愛上縹渺不定的迷彩，愛上悱惻幽悠的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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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想要，闊步迎向那舞遍天地的風雪，
遙遠路途中跨越萬點星光？
你可想要，安心沉睡於鋼鐵般堅壯的胸懷，
漫步翩連在綠意泛漾的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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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磊落坦蕩的一位少年？
你是不是，柔情似水的一位少女？
也許現在是、也許曾經是，
也許將來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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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無論過去還是未來，
只要還相信夢幻，
相信命運不是謎團、人生不是恆久的孤寂，
那麼，你永遠也是，我永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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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河裡徜徉的一顆星，光芒閃爍在星海。
寧靜里思緒飄遠了的這一顆心，
也在渴望著煥發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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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燃盡生命，都只能，
發出那麼一瞬而逝、微不足道的光芒，
也希望能照亮自己、照亮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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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億時空，星星也在誕生、消亡；
映入眼帘的射線，是它們百萬年前的發光。
而現在，依然溫暖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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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夢者生命的火花，
也想要像星星一樣盡量地、盡情地，
多燃放一些光和熱，
去溫暖如今靠在身邊、原本陌生而疏遠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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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有了某一天的相逢，
即使介於無限的時空，
而我們只是渺小的生命體，
卻不再孤獨，不用再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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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想要，也燃燒希望？
有人在為你等候，
一定有人在為你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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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想要，也點亮自己？
有人在期待著你。
在現實，也在夢裡，只要相信。
請一定要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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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望夜空，
群星相輝映，
有璀璨之美，有寂寞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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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是否傳來了聲音？
心底是否泛起了旋律？
可否聽見、可否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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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相信著生命光輝的心底，
悄然中浮現，
那是一首永恆的——銀河暢想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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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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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二十一世紀之後，地球文明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程度。由於大規模殺傷武器的威懾，各國互相牽制，皆慎於發動戰爭，因此又是一個地球歷史上前所未有的和平、繁榮時期。
自從工業革命之後，科學技術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發展起來，僅僅數百年間，人類社會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是古代連做夢也夢想不到的。
到了人類文明空前繁盛的時候，地球已經顯得太過狹小。於是，向太空開拓的步伐，就在許多執著者的追求下不斷邁進。繼二十世紀成功取得了運載火箭、人造衛星、登陸月球、太空梭等諸多進展之後，人類繼續著宇航的進程。
二十一世紀，更是個走向太空的世紀。人類向著地球之外的各行星進行探索與登陸、建立諸多空間站與試驗太空生存基地，甚至派出全自動模擬殖民飛船飛向外恆星系……繼往開來，人類文明將向著宇宙縱深不斷發展！
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科學昌明時代！
……
於是就在某一年，華南的一座小城市，一處依山傍水的中學，一個如常恬靜的午間。正值春夏之交，半陰半晴，不冷不熱。
此時在遠離教學區的山嶺上，半山的橄欖與栗子樹叢中，清風習習，有個少年正倚在一株樹下，半坐半躺，似睡非睡地閉著眼睛。他心中所想，便是近來十分困擾的一件大事情。
原來他天資聰明，成績優良，但又不至於讀死書，而是格外愛好課外活動，比如文藝活動，又如各種體育活動。他既愛學習又愛玩，在愛學習的學生中屬於最會玩最調皮的，在貪玩的學生中則屬於最會學習最肯用功的……總而言之，這男孩子多才多藝，非常活躍非常多朋友，日子過得似乎很不錯。但是，他有個毛病……
什麼毛病？這要從他的好朋友吳景祥說起。他們兩個是表演節目的搭檔，又是演奏音樂的夥伴。他們同樣富有才能，都為全校學生所熟知。但是吳景祥天生便能夠談吐自如，舉止大方，到現在就非常會討女孩子歡心，是個著名的「花花公子」；他呢，卻是台上從容、台下拘謹，儘管女生們也對他趨之若鶩，他卻從來不知怎麼對付！到現在一見到女生，就茫然不知所措！於是高年級的女生們酷愛逗他，每每把他窘得低頭不敢仰視；就連低年級的小女生也欺負他，她們三五成群喳喳叫著跟在他後面公然議論他，往往把他弄得面紅耳赤被迫跑開，然後她們就鬨笑取樂！這些這些情況，越來越是嚴重……終於吳景祥看不過去，一針見血指出：「不行了，你已經患有「恐女症」！」
於是吳景祥連同一幫要好的哥們兒，千方百計，要幫他治癒。兄弟們嘗試了各種各樣辦法，要幫他擺脫女人的困擾。五花八門的法子都試過了，簡直是鋌而走險在所不惜、赴湯蹈火又有何懼……但迄今療效甚微！眼看「恐女症」這頂帽子，倒是越戴越牢固了。
「恐女症」！多麼沒面子！隨著年齡漸漸增長，少年已經自許是個男子漢——身為一個男子漢，竟然有這樣的毛病，真是豈有此理！是可忍孰不可忍！
於是就在今天，少年倚樹沉思，痛下決心，要向好友看齊，不要辜負兄弟們厚意，今後再也……再也再也不要被女生們耍得團團轉了！
想到這裡，少年豪情頓生，一握拳頭，在眼前重重一揚，一股男子漢的志氣，彷彿熱騰騰地燃燒起來！慨然一笑！
正這時——
「你好奇怪喲！」
身邊赫然一聲女孩子的清爽語音，把他嚇了一跳。
「我看了你好一陣子啦！你在想什麼呢？忽而神情嚴肅，忽而喃喃自語，好有趣，嘿！怎麼又揮起拳頭？又莫名其妙地笑？」女孩繼續用味道似正非正、別具一格的普通話說著，她的語音明媚可人，她的臉上滿是笑意。
少年仿似挨了當頭一棒，不由得悶住。這、這個時候，在這個平時極少會有人來到的地方，可以說是自己的專屬地盤，怎麼、怎麼就突然冒出個女孩子來？偏偏又讓她看見了自己的古怪神情！
但是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要克服恐女之症，這不就是磨練的機會么？少年想起「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之名言，頓時覺得——這就是上天在考驗自己！於是少年硬著頭皮，作出鎮定自若的樣子，氣昂昂地回一聲：「沒什麼有趣的，你就當作沒看見，往一邊去吧！」又道：「請不要打擾我，我在想很重要的事情！」
啊……這樣子對女孩子義正詞嚴地喝令。少年從心底感到自己面目一新，果然並非昔日可比了，於是滿意地再閉上眼睛，享受樹葉間透來的陽光溫暖。
享受陽光的溫暖……
享受微風的輕拂……
享受草間的蟲鳴……
享受土壤的氣息……
但是，一種不自然的感覺，始終存在。因為並沒有聽見腳步離去的聲音，難道她還在？少年忍不住睜眼一瞧……果然。
本來這裡真的人跡罕至，何況現在又是中午。一般來說這個時候，高中部的學生們應該是在宿舍樓里睡覺；初中部的學生們要不還在家裡，要不就在教室；老師們呢，要不就在辦公室喝茶打盹，要不就在教學樓巡視壓制：「只許休息，不許講話！講一句話的警告，講兩句話的記過，講三句話的就出外面提水桶！」
……總之不管怎麼說，以往這裡總是沒有別人，只有自己。只在極偶爾的時候，才有一兩個人在稍遠處的小路上經過，但也從不曾過來打擾。今天這個女生是怎麼回事呢？大概是她心血來潮跑來山上亂轉一通，然後迷路了。
不管如何，一定要克治頑疾！於是少年再度鼓起勇氣，神情中努力生出幾分霸道來，告訴那個陌生女孩子：「你還呆在這裡做什麼？我有事的，請別影響我好嗎？」再王道地一指：「路在那邊！沿著一直往下走，就可以回去上課了。」
「嘻，要我回去上課？你怎麼就溜出來偷懶呢？你們中午不上課么？」女孩不知趣地無視了霸道與王道，繼續好奇追問。
少年大為沮喪，簡直要懷疑自己是否還具有男子漢的魄力。怎麼女生們都這麼不在乎自己？咬咬牙，還是挺住了，哼道：「你開什麼玩笑？哪有中午上課的？」又一抬手，狠狠地想要把手握出青筋來以示霸氣，責怪道：「我怎麼是偷溜出來的？中午上什麼課？」
「上什麼課？」對方居然不懂，還笑容可掬地反問。
「中午不用上課！」少年氣不打一處來：「你是不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啊？是真傻還是假傻？」一邊生氣，一邊心想：「我要挺住。對，這是個上天派來專門跟我作梗的敵人。一旦戰勝她，我就沒有毛病了。」
那女孩笑道：「原來中午不用上課啊。我真的不知道……嗯，我是剛轉學來的。」
「轉學？」少年想要端詳女孩的樣子，但只做到心虛地瞥了一眼。看來她確實不太像本地人。俗話說「不知者不怪」，於是少年就原諒了她，口氣緩和道：「轉學生也不應該不知道啊。哪兒的學校必須中午上課？那還讓不讓學生們活命了？」
「嘻……」女孩被逗笑了，然後認真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以前是不用上學的。」
「啊？」少年很奇怪，再看看女孩，都不知道她說的話能信幾成，但她的甜美樣子又不像慣會騙人……究竟要不要信她？少年只得姑且說道：「你……不用上學么……算了，總之我們學校是很不錯的，你會喜歡的。」
「嗯……或許。但我也可能很快離開這個學校。」女孩又微笑道。
「嗑……」少年猛吞了一口氣，徹底無言。這什麼人嘛，沒上過學，現在要上學，但又可能很快就不上學……亂七八糟！還是不要再跟她講話了，隨她自便吧。於是少年恢復原來的樣子，倚樹半躺，枕臂瞑目，無視之。
「雖然不上學，但我也要用功學習的呀！」女孩似乎看出了少年的疑惑，自我辯解道。轉而又道：「剛才看你這麼悠閑，怡然自得，比比劃划，念念有詞。我就好笑。」
少年雖然閉著眼睛，但感覺女孩總在打量自己，不由得臉上發熱。忍不住再睜開眼睛，壯著膽子瞄一眼，忽然就覺得她有一種非凡的氣質，不知怎麼說……
其實，這女孩子容貌出眾，身段也好，是個十分難得一見的美人胚子。只是少年還不懂。「驚艷」的想法從來沒有出現在他的腦子裡，此時滿心只想著怎麼擺脫她，忽然便想：「對了，離上課時間不遠了。」於是就站起身來。
「要走啦？」女孩問。
「呃，差不多要上課了。你也趕快……」少年想要催她，一時又想不到催她做什麼，呆了一呆，道：「趕快自生自滅去吧！我不管你。」
女孩又噗嗤一笑：「自生自滅？原來這個詞可以這樣用的？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說我！」
這有什麼奇怪的，中國話嘛，活用的辦法多著呢。少年再瞥瞥這個不可思議的女孩，感覺她就像另一個世界的人。她穿的衣服也跟一般學生該穿的大不一樣。學校雖然不要求學生天天穿校服，可也不提倡穿這種奇裝異服吧？哪怕你不一定要在這裡呆久，可是呆一天就應該遵守一天的校規吧！
於是少年忍不住再多打量了女孩幾眼。這都是為了克治頑疾……豁出去了。她的手腕上有晶瑩剔透的鐲子，耳朵垂著亮晶晶的耳環，頭髮上還有光芒四射的髮飾……再看上衣，裙子，鞋子，臂上，腿上……一身璀璨打扮！
嘖，好個花俏的女孩子！自己對女孩子們的東西所知實在有限，不清楚那鐲子是什麼玉、那耳環是什麼金、那髮飾是什麼寶，但難道，這些是初中生可以佩戴的么？校規容許么？
女孩子被這麼上上下下使勁看，就覺得不好意思起來，一閃身躲到一株小樹背後，掩了大半個身子，再扳著樹露頭問：「上課是要天天按著時間上的么？你可不可以不去上課呀？」
「廢話！」少年脫口而出：「怎麼可以不上課嘛！你、你……你真是個稀有動物。」
「你說我什麼？」女孩子一臉疑惑的樣子，看來她真的不知道「稀有動物」這詞兒也可以這樣活用的，想了想，就說：「那正常動物應該是什麼樣子的呢？」
「嗑……」少年又不禁發出一聲輕促音，再吞下一口氣，完全是拿她沒辦法了。只想趕緊躲開她。這敵人！惹不起至少還躲得起。正好這時，上課前的預備鈴聲響起，山坡上隱隱可聞。於是少年一擺手，叫道：「上課上課！那麼再會！」甩頭就跑。
「等等！……誒！」女孩子在後面叫著。卻看見身形矯健的少年十分輕快地，尤如溜冰滑雪一般，從山坡上不循道路直衝下去了。常綠灌木與雜草叢中開出一道缺口，碎葉紛揚。
—————————————————————————————（第二節完）
作者信箱：yhiuwen
版本：1.0、1.1、2.0、3.0、3.1、3.2、2009新版
時間：2000－04－20、2000－11－28、2002－03－01、2004－08－20、2005－10－05、2007－10－25、2009－0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