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蕊蕊:你何時能想起我?

趙蕊蕊:你何時能想起我?

屋內氣氛有點尷尬,眾人望着被銬的穆燃面面相覷。打破尷尬的是做任何事都不會覺得丟臉的貓咖卡,為了表示對嚴謹這個行為的憤怒,咖卡直接抬腿在嚴謹腳邊畫了一灘地圖~瞬間跳腳的嚴謹自動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打開了手銬,衝出去追已經腳底抹油的肥貓去了。

張局被氣味熏到,趕緊帶着眾人移到樓下的小會議室,越宏很貼心地找來局裏的保潔打掃局長辦公室,敢在局長辦公室干這等好事,還被張局讚不絕口的大概也只有智慧卓然的貓咖卡了。

「哎呦,穆燃別和嚴謹那傻小子一般見識,他都被他爸下放到這了,可見做事多不靠譜,等下我批評他。還有咖卡,真是太忠誠了,穆燃,咖卡對你那可是挖心挖肺。」張局嘴上說批評,心裏美滋滋的,以後這出頭得罪人的事都讓有個好爸的嚴謹做了。穆燃心說你們一個紅臉一個白臉誰吃得消,再加上死肥咖,你做件壞事我還不好罵你,雖然丟臉了點。

嚴謹追不上比兔子還逃得快的咖卡,憤憤地走進來滿頭冒汗,被張局瞪了一眼,忍了忍坐在椅子上喘粗氣。

「好了,穆燃,嚴謹,姚亦可還有趙蕊蕊,大家能聚到一起不容易,專案組的組成不是我個人能做到的,其實是部里嚴老親自督辦的。」提到嚴老張局故意加重了語氣,帶着不容置疑:「最近幾年國內的文物倒賣和盜竊,老百姓為此,比如坐在這裏的就有直接受害者或者間接受害者,部里要求必須儘快偵辦,還百姓一個清朗的社會。所以無論你們之前有隔閡也好,誤會也罷,我想請各位以大義為重,高調我也不想多唱。嚴謹你身為警界專業人員,必須勇挑重擔,我不會因為嚴老就對你格外關照。你從今日起接替刑偵大隊長一職,專業領域要聽穆燃的,同時外勤期間要保護好穆燃,這是你的職責和使命。」

嚴謹瞪了穆燃一眼,穆燃回敬他一個平靜的微笑。嚴謹苦水只好往肚子裏倒,在京城被老爸批,被貶到老家來又被一老夫子般的教授各種碾壓。

「張局,我來這裏到底是幹什麼?雖然今天我偷竊是不對,但我也很快坦白了。」姚亦可終於忍不住發問。

張局拍了拍姚亦可的肩膀:「亦可,你爺爺和穆燃之間的糾葛希望你能認清,經過我們很詳細的調查,當時穆燃被你爺爺推下樓差點身亡確實是事實,曾老因為自己的行為造成國家文物的損失很內疚。那些文稿並非曾老有意丟失,但確實有一定責任,穆燃只是在追討過程中為我們警局提供文物鑒定和專業流程的協助。所以首先我希望你和穆燃的誤會要解開,穆教授一直保持沉默,是想維護曾老的名譽,再加上他這人不善於為自己辯解。那麼前塵往事必須放下,我找你來,首先是因為你散打很強,運動神經強大,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好自己,所以專案組很需要你做外勤,與嚴謹成為互補。你考慮一下,當然為了曾老,我希望你能接受這一提議。」

姚亦可低着頭思考着,撇了一眼坐在對面看着她的穆燃,緩緩地說:「好我同意,但是我以什麼身份幫你們,很快我就要畢業了,我的專業是信息處理,和外勤不是很對口。」

「這你放心,局裏會簽聘用合同,剛畢業就能加入警局成為正式編製人員,這是局裏對曾老的承諾,幾年前曾老協助辦案時,老局長答應過要照顧你。你除了做外勤還要兼顧在外辦案時的各種網絡信息處理,相信難不倒你。」

「穆燃,

曾老的遭遇我想一直是你的心病,如果曾老的冤屈由你為他洗清,一定能告慰他在天之靈,如何?強大的團隊力量比你個人能更快出成績。」張局對自己的口才很自信:「最後,蕊蕊你的任務就是配合他們進行犯罪心理分析和畫像的任務。越宏和局裏的各職能部門就是你們的後勤,所以需要什麼找越宏。」

「張局我們辦公的地方在哪裏?穆教授還要在學校教學,肯定不可能來局裏上班。」趙蕊蕊問。

張局一眼瞟見門口露出的一節大尾巴,掃啊掃的,莞爾一笑:「對啊確實需要一個辦公的地方,咖卡想必也不怎麼喜歡人來人往的警察局。穆教授,你看,是否能安排個地方,我們警局出費用和物資,像嚴謹也不太喜歡每天正經地坐辦公室,但一周回局裏開一次通報會還是要的。」

姚亦可指了指穆燃:「我看他家就很好,那大客廳很適合像我們這種不正經的人辦公,加幾套桌子就可以。」

穆燃還沒開口,一團黃毛飛了進來,喵嗚:「同意同意,家裏就穆燃這個木頭,太沒生趣,太無聊了!這下又有大帥哥,又有大美女,哇偶,說不定愛德也能來家裏玩了!……」還沒喵嗚完,咖卡的后脖頸被人抓住:「嗚,我閉嘴,別斷我小魚乾雞胸肉……」

穆燃提起咖卡用胳膊肘夾住:「出借我家倒也可以,首先費用肯定一分不能少,張局我知道您最愛精打細算,現在警局也講營收。」

張局滿臉喜悅:「只要你同意凡事好說!」

嚴謹忽然想起自己宿舍還沒着落:「張局我沒地方住!」

張局瞪他一眼,心說這不在給你落實呢!穆燃反應很快馬上說:「張局,除了辦公可沒辦法提供住宿。」

張局插着手:「穆燃,嚴謹他被他老爸趕到這裏,嚴老說了不能搞特殊不讓他住宿舍,讓他好好吃點苦,住大街也沒事。話是那麼說但總不能讓革命戰友真得睡大街吧!再說一開始辦案子,沒日沒夜的,你看他都兩天沒換洗了,臭死了!」邊說邊皺眉略帶嫌棄。

「還換洗,這兩天他睡覺都在那輛路虎上!」越宏撇了撇嘴。

張局乾脆地下了結論:「行了,嚴謹你除了履行隊長職務,還要保護好穆燃,今日起就安排你進駐他家,不但能幫着籌備辦公場所,還解決了你的住宿問題。我記得蕊蕊是住在這附近,姚亦可住校所以距離穆教授家也不遠,最後今天會議圓滿結束。嚴謹,辦公佈局安排上要聽穆燃的,需要的費用讓越宏報局裏,好了散會。」張局很滿意自己的安排,同時壓制住了兩個難纏的人,穆燃和嚴謹,實際這倆互相壓制,不用自己操心。

「蕊蕊走我們去附近的咖啡廳聊聊,其他人該回家回家,該回學校回學校。」很快鳥獸四散。張局拉着趙蕊蕊來到馬路對面一個環境雅緻的清咖,兩人落座點了兩杯咖啡。望着神色落寞的趙蕊蕊,張局單刀直入:「蕊蕊,五年了你還不放棄?」

趙蕊蕊壓制着幾乎崩潰的情緒,她不想太丟臉但終於壓制不住委屈將臉埋在雙手裏嗚咽了起來。

張局嘆了口氣:「蕊蕊,我知道外人沒辦法體會你的委屈,但時間真的挺久了,如果穆燃就這樣永遠想不起你,你準備一直等下去?」

趙蕊蕊慢慢恢復平靜,擦乾臉上的淚水:「張局,對不起,你也知道我和穆燃曾經是情侶,但五年前那次事故之後他就失去了一部分記憶。」

張局喝了一口咖啡,看了看腕錶,時間不早了:「蕊蕊,你傷心難過我都知道,但他現在記憶里沒有你,你也感覺到了,現在的穆燃個性脾氣和以前都不同,一股生人勿近的樣子。我知道你是推了出國深造的機會特意加入這個專案組,為的是能和穆燃多接觸,但貿然說出你倆曾經的關係,他會很崩潰,會不知所措,那你們還怎麼溝通交流?」

趙蕊蕊低着頭,不停地摺疊手中的紙巾,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張局嘆了口氣:「你說你又何必,你條件那麼好,就算穆燃確實很優秀,很帥,很有男人味,說實話我也很喜歡他這樣的,但是對於愛情婚姻我覺得他還真不是最合適的對象。蕊蕊,你至少答應我先平穩過渡一段時間,你也知道穆燃在事故后一年多掙扎了多久才走出來,他心思太細膩,又心事重。能做到嗎?」

趙蕊蕊抬起頭眼神頗為堅定:「張局您放心!我不會給專案組添亂。」張局接了個電話先走了,趙蕊蕊獨自坐在咖啡廳翻看着手機里穆燃與自己的舊照片,以前因為無法見面只能看着照片睹物思人,之後開始一起工作這些照片恐怕是要藏起來比較好,萬一被穆燃看到雙方都會尷尬。

深深嘆了口氣趙蕊蕊拿起賬單準備結賬,服務員告知她包間有位先生幫她結掉了。趙蕊蕊詫異中看到一個男子沖她揮揮手,原來是市局的陳局。

「怎麼樣,放棄了出國深造來到區級一個專案組,還不算正式編製,趙蕊蕊真是搞不懂你在想什麼!」陳局是個看着雷厲風行的人,說話比較直接。

「陳局,我既然選擇了就不會後悔!」

「后不後悔是一回事,你本前途無量我都和嚴部長說好了,等一年後你深造歸來,就升你去部級單位。現在可好人家是水往低處流,你可倒好,學水不學人啊,局裏都在替你可惜,你說因為私人原因,這真的值嗎?具體的我也不問,但我希望你再好好想想。」

趙蕊蕊雖然長相看着頗為柔弱,心志卻異常堅定:「陳局,事業是做一輩子的,但有些事現在不做可能就是一輩子的錯過。」

「唉!傻子嗎?你要知道有時候有些事有些人錯過就是錯過了,你是市局的王牌,這次被張局求到區局,她可高興了!她高興我就不高興了,所以希望你儘快歸隊,我只答應出借一年,記住無論什麼事你都在這一年裏處理好,不要留尾巴!」陳局手機響起,他看了一眼說:「剛我看到你和張局,如果她欺負你,你要記得告訴我,我好和她理論!我先走了,有案子要開會。」

趙蕊蕊起身送過陳局,走出咖啡廳,此時夜已深,街道上依然車水馬龍,路燈車燈如夜之明珠,璀璨而迷惑。趙蕊蕊出神地望着手機里穆燃的照片,神采飛揚笑得多麼燦爛:「穆燃,你何時才能記起我?我真的快堅持不住了,唉……」嘆息聲隨風飛舞,漸漸隱入市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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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耳拍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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