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大張旗鼓

學堂里，蘇先生看著並排站著的三人，想到今日不歡而散的會面，哪還有心思檢查三位弟子的功課？

蘇先生無力地擺擺手，「為師今日累了，你們自去溫習功課吧。」

姜岳山眼睛一亮，滿臉寫的都是「逃過一劫」。

蘇先生一言難盡地看了他一眼，但想到心思深沉的柳沉，蘇先生忽然就看開了。

罷了，懵懂單純些也好，至少活得自在快活些。

三人出了院子，姜苗就牽著姜月迎了上來，一臉擔心道：「我瞧著先生的臉色不太好，可是出了什麼事？」

姜岳山：「難道是那病人不太好了？」

姜岳水瞥了他一眼，「原來你看得出先生心情不佳啊？」

姜岳山瞪他，「我又不傻。」作為家裡最不成器的那個，他若是連察言觀色都不會，早就不知道要挨多少頓揍了好嗎？

姜岳水：「呵呵。」

姜岳山：……

姜雲無心關注二人的鬥嘴，順手牽起姜月的另一隻手往外走：「我看不像，往常若是病人不太好，先生回來第一件事必定是要先記錄脈桉的，今日卻只是坐著出神，連一貫最在意的儀容都不顧了……看起來倒像是進了山。」

姜岳山不解，「我們不就在山裡嗎？」

姜岳水：「大姐的意思是，先生今日除了去長嶺村，定是還去了別的地方。」

姜苗若有所思：「我記得之前運輸隊便帶人清理過我們這去長嶺村的路，如此，這一路想必不會經過什麼灌木草叢，可先生的褲腿上有多處被勾破的痕迹，瞧著倒像是被山林里的野荊棘叢給划的……」

姜岳水和姜雲紛紛點頭。

姜岳水：「還有褲腿上粘著好多粒「粘人鬼」，若不是從草叢中蹚過，怎麼可能粘那麼多。」

姜云：「山道上除了碎石便是黃泥，可先生鞋子上帶的泥土卻是樹林里才有的腐葉土。」

年幼的姜月轉著腦袋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也不知道聽懂沒有，眨巴著眼睛聽得十分認真。

姜岳山驚嘆道：「你們是怎麼看出這麼多的？」

姜苗羞澀一笑：「我近日在學量體裁衣，難免對旁人身上的衣裳多關注了些。」

姜岳水有些傲嬌道：「想要成為斷桉高手，這麼點觀察力都沒有怎麼行？」

姜雲聳肩攤手：「術業專攻。」

姜月瞧著好玩，也學著姜雲聳肩攤手，做完后又自己咯咯直笑。

姜岳山雖然驚嘆，但既不自卑，也不羨慕，朝他們豎起大拇指之後，繼續八卦，「先生今日沒有採藥回來，難道是樹林里密會什麼人？」

此話一出，姜岳水頓時激動了起來，「你胡說，先生才不是那樣的人。」

姜月好奇地歪頭看他，「三哥，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姜雲和姜苗紛紛側目。

這下姜岳水連耳朵都紅透了。

姜岳山嘿嘿一笑，「上回我們不小心看到郭寡婦和一個男的……唔。」

姜岳水緊緊地捂住他的嘴，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但話說到這，年紀大一些的姜苗已經羞紅了臉。

而知識學雜的姜雲眨了眨眼，也懂了。

只是在她看來，這就和植物開花授粉差不多，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但是這一點也不妨礙她八卦。

只是姜岳水羞於啟齒，更不讓姜岳山說，饒是姜雲纏了一路，也是啥八卦沒打聽到。

而等他們回到家中，面對氣氛沉悶的眾人，也紛紛消了聲。

見孩子們回來了，姜松最先開口，「不是讓你們去學堂等蘇先生回來嗎？怎麼這麼早回來？」

姜雲點點頭，「先生回來了，他看起來有些累，我們就先回來了。」

周老太發話：「準備燒飯吧，做完了給先生送去一份。」

說罷拖著沉重的步伐回了自己的房間。

看著各自沉默著忙碌的眾人，姜雲也一言不發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

空間里。

「歡迎來到西柚老師的課堂，姜雲同學，好久不見。你準備好要開始新的種植實驗了嗎？」依舊是那標準的微笑。

姜雲用力點頭，「我選桂圓。」

「你確定要選擇果樹嗎？友情提示：這個和你之前進行實驗的方向可完全不同，如果要選這個，你還需要補充很多額外的課程哦！」

姜雲根本沒有猶豫，就點擊了確認。

雖然還不知道所謂仇人到底是什麼情況，但是想也知道不會那麼好對付，不然的話，她輪著拳頭打上門去便是了，一家人何必苦惱成這樣？

以往家中有什麼大事，長輩們都不會瞞著她，可這一次卻偏偏瞞著她，這更說明了事情的嚴重性。

他們不說，她也不可能坐視不管。

別的她暫時幫不上忙，那就先幫她爹把大松莊園做起來，首先就是優化果苗和種植方法……

……

不過一年的時間，如今的玉清縣便一掃之前的荒涼沉靜的模樣，變得鮮活熱鬧了起來。

靠著山中的各種珍貴藥材，保安堂的葯坊很快打響了名頭，之後更是推出了幾款藥效極佳的成藥。

再加上先前玉清縣的傳聞，更是平添幾分引人入勝的神秘色彩。

虎患一除，不僅各地的商隊聞訊而來，更有許多書生、俠客前來遊歷。

因此，當柳沉一行人進入玉清縣之時，根本無人在意，除了早早便守在城門口的趙普。

在柳沉一行人接受城門查驗之時，趙普上前不卑不亢道：「可是京城來的無憂公子？縣令大人有請。」

柳沉嘴角微勾，笑意卻不達眼底，「柳某一無功名，二無官位，不過一介草民，當不得縣令大人一個「請」字。」

「公子過謙了，公子的才學，便是玉清縣這偏僻小城都有所耳聞。更何況當初在京城大人與公子也算有些淵源，如今公子遠道而來，我們大人自然要盡一些地主之誼。」

柳沉饒有興緻地看了趙普半響，隨後笑道：「既如此，柳某若是再推拒那便是不識好歹了。還請趙捕頭前面帶路吧。」

直到趙捕頭前去和城門的官差交涉，柳沉才收起了打量的目光。

「公子，韓正這樣大張旗鼓地來請，回頭傳到太師的耳朵里，太師恐怕又要疑心你公子……」柳沉身邊的貼身侍衛皺眉低聲道。

高太師生性多疑，這麼多年來，即便是名義上的義子，也從未真正相信。

「越是這樣，越是要大張旗鼓地見面……」柳沉澹澹道，「況且，你真以為，私下見面，這事他就不知道嗎？」

他這麼多年，為高嚴宗辦了那麼多不幹凈的事，知道的太多了。

若是不在他眼皮子底下，他怎麼可能放心？

先前若不是他借著受傷卧床，瞞下了身邊跟著的人，他甚至連蘇先生都不敢去見。

侍衛不解，「公子為何一定要和韓正見面，若是他有所防備，那公子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