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三.現實與理想
「今天來的蠻早的嘛。」
不速之客姜肆奕的到來獲得了余夢的調侃。
假期的第二天，店裡的單子只多不少，不過還在余夢與李高晴兩人的控制當中。
忙裡偷個閑，吐槽一下店長什麼的，當做生活的調味品也不錯。
姜肆奕倒是沒搭腔，而是徑直來到櫃檯前，盯著余夢看。
「幹嘛？」
「你說，人有前世這種說法嗎？」
「你怎麼突然哲學起來了？」
「我在很嚴肅的與你討論一個現實問題。」
余夢被這句話逗笑了，她側過臉看向憋笑的李高晴：「小晴，這玩意現實不？」
「不太現實，我看得小說都不流行這種套路了。」
姜肆奕撓了撓臉，索性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給我杯水。」
「喏。」
姜肆奕接過杯子，漱了漱口之後還是覺得有些彆扭。
他出來的太倉促，都沒來得及洗漱。
「涵秋那個同學沒事吧，我看昨天涵秋拉她出去的時候表情不是太好。」
余夢想起了昨天的事情，好奇的出聲問道。
而聽到這句話的姜肆奕這時身體一僵，他嘆了口氣，搖搖頭並不太想提及這方面的事情。
其實對於洛白秋所謂的成雨涵轉世這一說法，他早就相信了。
不然沒法解釋洛白秋為什麼會知道那些只有他跟成雨涵才知道的事情。
可正因如此，他才感覺到很怪異。
「要是一個自稱是你死去多年的老公的人突然出現，你會不會相信？」
姜肆奕決定問一下別人的意見。
不過，余夢並沒有如實的回答，而是表情變得有些難看：「找茬是吧，我還沒結婚呢！」
「假如，打個比方。」
「呃...你要是閑的沒事做的話，可以去註冊個騎手賬號送外賣。」
余夢並不想搭理姜肆奕，她看這人就是閑得蛋疼。
姜肆奕把目光放在了李高晴身上，這個認真準備奶茶的高中女孩伸手指了指自己，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
畢竟在這裡工作，她大多時間都是聽大人們聊天，她能插嘴的機會少之又少，難得姜肆奕問她一個問題，她決定好好回答。
即便這個問題有些超出她的年齡範圍。
「唔...如果是我的話，應該會很開心吧。」
「應該開心嗎？」
「不應該嗎，去世的人再次陪伴在身邊的話，應該是所有人共同的願望吧。」
李高晴乖巧的回答著姜肆奕的問題，卻遭到了一旁旁聽的余夢強烈反對。
「不對，我覺得應該各算各的，既然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那就應該與這輩子無關才對。」
「可這樣不會很可憐嗎？」
「怎麼可能，如果是我老公死了后又轉世，那一定跟我差很多歲吧，我30好幾，他6.7歲？這可太刑了。」
「如果是大學呢？」姜肆奕冷不丁的插嘴，換來了余夢一個狐疑的視線。
也沒多想，余夢順著姜肆奕的話繼續說下去：「那更應該分開算啊，他大學的話，我怎麼也得4.50了吧，就算真的再續前緣，我也不覺得這段關係能持續多久。」
余夢的看法顯然更現實一些，可李高晴覺得不應該有那麼多顧慮。
既然上天給了這次機會，就應該好好把握才對...
姜肆奕則是陷入沉默，
這也恰好就是他頭疼的地方。
「你問這個幹嘛？是看了什麼小說還是電視劇？」
面對著余夢的提問，姜肆奕乾笑一聲，剛想開口岔開話題，身後卻是突然響起了自家女兒那熟悉的聲音。
「爸？」
這一聲「爸」可把姜肆奕嚇了一跳，他條件反射的站起身，連忙回頭，在看到姜涵秋以及站在女孩身邊的洛白秋後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洛白秋面露笑意，絲毫不怯場的上前一步：「談談？」
「在這談不行嗎？」
「我是無所謂的，你說呢？」
「...跟我來吧。」
很快，二人一起離開，留下了好奇不已的姜涵秋以及茫然的余夢跟李高晴。
「涵秋，這什麼情況？」
「嗯...很難解釋，等以後余姨你直接問我爸吧。」
怕麻煩的從不止姜肆奕自己，作為姜肆奕的女兒，她十分順利的繼承下來了老薑的這個「優點」。
———
假期第二天的天氣還是蠻不錯的，22度的天氣不會讓人覺得燥熱也不會讓人覺得寒冷，臨近中午的陽光暖洋洋的灑在身上，讓人只想慵懶的小憩一下。
姜肆奕走在前面，領著洛白秋七拐八拐，最後來到一個較為僻靜的小公園裡。
除了遠處有幾位帶著孩子的家長正湊在一起閑聊之外，這裡的確是個適合交談的好地方。
停下腳步的姜肆奕轉過身看向面前的洛白秋，因為走路的緣故，少女的臉頰上蒙著一層細汗，原本可愛的劉海此時卻是有些狼狽的黏在女孩白凈的額頭之上。
「在這裡談吧。」
洛白秋點頭，拿出直接擦拭掉汗水之後，微微仰起頭看著背著光的男人。
「肆奕，這些年你跟涵秋過得好嗎？」
熟悉的稱呼讓姜肆奕失神，自成雨涵離世之後，已經很少有人會對他直呼其名了。
「嗯，還可以。」
他過得很不好。
久思成疾原來真的是一種病狀。
在成雨涵去世之後，五雷轟頂的姜肆奕患上了一種奇怪的病。
跟成雨涵有關的一切，都會讓他痛不欲生。
醫生建議他帶著當時還是小嬰兒的姜涵秋離開那個城市，到一個新的地方去生活。
於是，姜肆奕只好辭掉了工作，離開了與成雨涵有關的一切，回到了這個養育著他長大的城市。
這一住，就是近20年。
這20年裡他沒有一天不在想念自己的妻子，直到這個自稱為她的轉世的少女兀的出現在他的面前。
「少說謊了，以前你一說謊就會下意識的眨眼，怎麼到現在都沒有改掉這個毛病呀。」
「呃...」
「過的很辛苦吧...對不起呀肆奕，讓你一個人帶著涵秋，要是我能再早一些想起來就好了...」
洛白秋眼眶泛紅，輕咬著下唇。
姜肆奕笑了笑，說道：「涵秋很懂事，從來不會提什麼奇怪的要求，所以即使是我自己，也完全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