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米婭和光明神在花園裡散步,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有些尷尬。

她微微側過頭,偷瞄了光明神一眼。聖潔端麗的銀髮神明沐浴在早晨的陽光里,清冷絕美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彷彿昨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米婭小心翼翼地試探：「冕下，我昨晚喝了酒……不知道有沒有不小心冒犯到您……」

光明神微微垂下眼,用和煦的淺金色眼眸注視著她,唇角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不算冒犯。」

米婭怔忪在了原地。

光明神的言外之意是……她昨晚的確做了什麼出格的事，但祂並不介意？可以這樣理解嗎？

問題是她完全想不起來了啊！

米婭不再試探，問道：「冕下，您今天打算教我什麼？」

光明神沉吟片刻：「我將教你掌控『法則』。」

「您不是說,只有神明才能掌控法則么？」米婭問。

光明神微微笑了笑，「不錯。」

「您教我這個，不怕我學會了以後搶您的飯碗嗎？」米婭大為不解。

一般來說，為了維持神權的統治,至高神通常不會允許第二位神祇誕生,可光明神為什麼要……

神明輕笑了一聲，抬起手輕撫了一下她的頭髮。

「米婭。」祂柔聲呼喚她的名字,嗓音清越動人。

米婭只覺得耳根一酥，「您、您想說什麼？」

「你是我選定的下一代光明神。」銀髮神明的眼底浮現出一絲笑意，「這些天來我對你的培養,都是以此為標準。」

米婭有種不祥的預感，有些擔憂地追問：「讓我當光明神……那您呢,您怎麼辦？」

「失去神格並不會死。」光明神溫聲說道,「你不必擔心我。」

米婭堅決地搖了搖頭,「讓我奪取您的權勢,您的信仰？抱歉,冕下……我做不到。」

「傻孩子。」光明神無奈地說，「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我早就已經厭倦了這些？」

這也的確是索拉利斯的想法。

身為邪神，祂的信徒很少，除了那些黑暗眷屬以外，平時也沒什麼人向祂禱告。但自從「兼職」了光明神以後，每天聽到的祈禱簡直數不勝數，吵都要吵死祂了。如果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偏偏信徒們每天都在「讚美光明」，祂聽著總覺得非常刺耳。

光明神都這麼說了，米婭也不知道該怎麼推辭，只好拉住了祂的手：「您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神明素凈清冷的指尖輕顫了下。

「不管我們是什麼身份，您都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少女輕聲問，湛藍眼眸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神明薄唇微勾，眼底浮現出一絲微妙的愉悅，「這個我當然可以答應你。」

*

要想掌控「法則」，必須先了解「法則」，所以米婭再次跟著光明神來到了位於天穹上的神之國度。不同於以往是以靈魂出竅的形式前來，這次她的肉身也被光明神帶過來了。

米婭被銀髮神明抱在懷裡，坐在祂的一隻手臂上，雙手緊緊環住神的脖頸。光明神純白的羽翼在身後微微拂動，懷抱著少女漂浮在雲層之上。放眼望去，華美繁複的神國盡收眼底，雲層的罅隙間，隱約可見碧藍海面和迤邐的海岸線。

米婭有點恐高，都不太敢往下看。

她本來以為飛這麼高，離太陽那麼近，肯定會很熱。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天國的氣候分外和煦，既不會過於炎熱，也沒有太過凜冽的風。清涼的微風吹過盛開著白玫瑰的花園，送來絲絲縷縷的馥郁清香。

光明神抱著她落在天國內環的高塔上。米婭繞著觀景台的邊緣走了一圈，這裡可以360度觀賞神國的美景，層疊繁複的純白國度像一幅由近及遠鋪開的畫卷，以湛藍天空為布景，繁花瀑流為點綴，天使環繞著聖光起舞，是只有在夢境中才會出現的場景。

光明神站在米婭身後，輕聲問：「喜歡這裡么。」

米婭點了點頭，「喜歡。這裡美好到有些不真實。」

神明唇角微勾，淺金眸底浮現出些許笑意。

祂用清冷優雅的聲音，為她講述「法則」運行的原理。之後又握住她的手按在祂的胸口，讓她感受在胸腔里律動的光明神格。

米婭的手被迫按在光明神的胸口，可以清晰地聽到祂強勁有力的心跳。

原來在神明的心臟位置，跳動的不是一顆心，而是神格嗎？

米婭有些恍惚。

光明神握住她的手腕，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你隨時可以將它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