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駕馭鬼人(仙子降臨鬼之地,小懲大戒立尊威)

第一百三十一章 駕馭鬼人(仙子降臨鬼之地,小懲大戒立尊威)

「主子,已經掃清了路障,您可直接移步迷魂殿。」

夜口中的迷魂殿是一塊兒巨大的校場,冥府數萬之眾聚集於此,早已等候多時。白袍新人與黑袍鬼手以鬼仆鬼將為界分站兩側,無論鬼帝鬼將都是一臉的肅穆。

葉凡有些緊張,忍不住與夜心語。夜第一次與葉凡心靈交流,不免有些激動,與她對視了一眼。

夜,怎麼來了這麼多人?

主子的回魂令一出,分散在天下各方的冥府眾人都得回府,否則就會被傳至祭台。過去鏡花水月里沒人,若被傳至祭台中必受大陣壓制,只能等死。

可是祭台上並無屍首。

主子別忘了那裏可是祭台,死去的肉身便是祭品,其剝離的靈魂將被困在忘川河上形成了一個個飄蕩的怨靈。食死人肉使得祭台有靈,擁有了自凈能力。無論發生了什麼,最後都會光滑潔凈無塵埃。

呃,那個地方我們來來回回這麼多次,經你這麼一說,怪瘮人的。

主子放心,祭台是冥尊所建,傷害自己的主子猶如自殘,主子若不喜關了即可。

哦,那,夜,我什麼時候說話?

主子想什麼時候都可以,這裏是您的冥府,您可隨意處置。

你先說會不會好一些?

夜只是主子的鬼仆,下面還有冥王和鬼帝,哪有夜說話的份?

他們也來了?

當然了,主子可是冥尊,誰敢不從?

可是,他們這麼多人,萬一不聽我的該怎麼辦?即便我念咒也不能一下子控制這麼多人吧。

主子是不是緊張了?主子儘管放寬心,他們若敢妄動就是死路一條。

這時黑袍中突然傳來幾聲低語,逐漸蔓延,如同蒼蠅嗡嗡作響。葉凡有意旁聽轉移緊張的情緒,沒想到他們的話竟然猶如耳邊細語,聽得甚是清晰。大部分人都在腹誹空降而來的小丫頭竟然是冥尊轉世,頗有不服,但是不敢言語,倒在葉凡的預料之中。然而其中兩人的對話卻突然引起了她的警覺和厭惡。

「那就是冥尊嗎?看起來就是一個小丫頭。」

「那個丫頭我見過,曾擅闖過四殿,偷了破風箭。」

「哼,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歪門邪道,哄騙了這麼多人。老子才不願意屈尊於一個狗娘養的黃毛野種。」

「你可知道些什麼?」

「老子跟着流離去了湛南,老子在外面辦事,才有幸躲過一劫,然而除了老子全都死了,據說就是被她所殺。」

「全都死了?我不信。」

「你見到流離大人了嗎?」

「還真是。那你說的狗娘養的黃毛野種是怎麼回事?」

那個黑袍正待要說,結果一道紅綾瞬間纏上了他的脖子,將他高高的吊起。就當他面露驚恐,整張臉被憋的青紫,奮力的掙扎之時,整個人突然被扔到了忘川河邊的幻境中。他的臉色驟然由青轉白,全身僵住,跪在地上不住的發抖。

剛才還跟他有說有笑的那個黑袍神色大變,嚇得頓時癱在地上抖如篩糠,褲子濕了一片,不住的求饒。

「冥尊大人,饒過小的吧。小的什麼都。。。。」

然而紅綾根本不給他解釋的機會,頃刻間便將他一併扔到了河邊。河面上立刻聚集了上百條尖牙外露的魚兒如潮水般涌到河邊,連蹦帶跳,激起一陣陣的水浪。無數股黑氣衝出來,圍着二人不停的盤旋,風聲鶴唳,刺痛著驚恐萬狀的囚徒。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魚兒吃不到東西逐漸散去,一切又歸於平靜。最先受罰的人已經徹底失神的癱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斷地抽搐。

事發突然,先前還在嗡嗡作響的校場瞬間變得鴉雀無聲。神滅有界不染塵埃,又回到葉凡的身邊變成了一條紅幔,圍在她的身邊。

然而處在紅幔之中的葉凡,經歷了這些年的歷練,雖然能做到神色不改,但是她的內心卻大為震撼。剛才不過就是聽到了他們的侮辱與詆毀,她腦中一絲殺念閃過,神滅就突然出手直接致命,好在她收的快,才將形勢控制下來。

本來她只是想小做懲戒,冥府之中她唯獨知道河邊的怨靈可致幻,令人痛苦不堪。而且當初夜等她的時候不知道承受了多少時日,雖然吃了不少苦,但最後只是有驚無險並無大礙。誰知當下才短短一盞茶的時間,受刑之人已經因缺氧抽搐起來,若再不停止,他很可能將徹底變傻。

她終是下不了死手,喚神滅將二人帶回。

那兩人全身無力的癱在地上仍在不住的哆嗦,其餘的人也都戰戰兢兢,不明所以,因此更不敢出聲。

葉凡表面上仍不動神色,實際卻不知該如何是好。用幻境作罰雖然比噬心蠱好一些,但是仍過於殘暴,實在不是她所擅長,只能再次求助夜。

夜,他們為何受不住幻境的懲處?

主子,那裏是專門針對鬼帝的懲罰,鬼將都無法承受,更何況只是一般的鬼手。

那你為何能守在那那麼多天?

因為夜與虛無達成了契約,成為主子的守墓人,不死不滅;或者被主子收為鬼仆伴隨左右。夜是幸得主子憐憫,才能從那裏脫身。

虛無?它究竟是什麼?怎麼會有如此本事?

夜不知,興許鏡花水月宮裏會有答案。

葉凡有些茫然無助,陷入了沉思。夜見她不再言語,也低頭恭敬的守衛在她的身邊一言不發。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的沉默不語在冥府眾人看來卻是高深莫測。一個全身泛著紅氣的白衣仙子被飄動着的鮮紅神武圍繞,表情沉重,目光凌厲,意念控制曾經翻雲覆雨的大殺器神滅,轉瞬之間便將兩個人群中的鬼手嚇的失禁。

這是何等的力量,何等的控制力。尤其是那兩個人旁邊的幾人更是臉色煞白,都在暗自慶幸沒有參與他們的對話,緊張的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生怕惹這個傳說中不按常理出牌的新主子不高興。

思量片刻,葉凡的視線有意無意的瞥見了站在左邊的遊盪,他旁邊的染塵正架著一個臉色煞白的黑色錦衣男子,看起來似曾相識。遊盪一臉輕鬆,與她對視后不忘拋個媚眼,露出一口大白牙,憨憨的無聲傻笑。

葉凡白了一眼沒有理會,但是卻無法忽視那個錦衣男子。

錦衣男子受到她的關注嘴角一歪,露出一抹奸笑,襯托著蒼白的面容如痛陰間的鬼魅。他毫無懼色,而是拖着嘶啞的聲音費力的說道:

「冥尊大人,好強的仙氣,好威風的派頭,您只需要投的一個好胎便可享有至高無上的權利。哪像我們這些被人間拋棄的江湖棄兒一樣,必須靠自己的雙手硬生生的從屍山裏爬出來,不得不縮在一個窮鄉僻壤之地抱團取暖。」

遊盪抱懷一笑,嗤之以鼻,「染塵,你還不快點勸勸冥王大人少說兩句,省點力氣留着養身體。」

葉凡眉頭微挑,原來他就是冥王。她終於想起為何會覺得他熟悉,他就是當初到京都做質子並為鄭家車隊讓行的南越世子。其實他長得倒是周正,但是由於長期被仇恨包裹,如同陰溝里爬出來的長蟲整個人散發着一股陰森的氣息。

染塵一走神兒,冥王全身無力就往下出溜,他重新托好那個虛弱的身體扭過頭,一聲不吭。

冥王混跡冥府多年,一步步升至高位,自然懂得生存之道,如今寄人籬下,身受重傷,並且已經抱怨了一通找回了些許面子,便收起了過去的飛揚跋扈,不再陰陽怪氣的冷言冷語。

他的話中似有隱情,葉凡聽出來弦外之音,竟無力反駁。但是那又如何,她不正是因此受累,才花時間琢磨這些麻煩事嗎?她真想兌他一句,她才不願意對着這幫人浪費時間,然而誰叫她欠人家冥尊的命,佔了人家的身體呢?所以她根本不在乎,不過看着此人的虛弱狀態,倒不像裝的。

冥府數萬之眾,各不相同,若要短時間便控制局面,最簡單的辦法便是將原來領頭的跌落塵埃,或者令其心悅誠服。

跌落塵埃,夜幾乎已經幫她做到了,因此才有了今日之場面。若是能令其心悅誠服,說不定還會有奇效。

「染塵大伯是在銀杏樹下的掃落葉的記事官吧。」

染塵似乎沒想到葉凡會首先喚他,有些吃驚,但是很快他便隱藏了神色,鎮靜自如的說道:「冥尊大人還記得老奴,是老奴之幸,但是請恕老朽不敬,不便行禮。」

葉凡嘻嘻一笑,揮揮手說道:「好說好說,不知小女子當初掛在樹上的心愿牌可尚在?」

「這個。。」染塵含糊其詞,似乎不願回答,「老奴愚鈍,當時不知您竟是冥尊大人,多有冒犯,還請大人見諒。」

但是她不準備放過他,繼續追問道:「哦?可是你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染塵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回冥尊大人,老奴並未為您立心愿牌。」

「為何?」

「老奴愚鈍,當時不知您竟是冥尊大人,多有冒犯,還請大人見諒。」

「呵呵,」葉凡沒忍住笑了出來。這個染塵原來在這兒等她呢,兩句話就又饒了回去。

「染塵大伯,誰都有看走眼的時候,但是你可知我被人稱為神醫?」

染塵的臉上終於再次有了表情,「冥尊的意思是?」

「在下最擅長的便是治病救人,但是正所謂醫不叩門,你身上的人若想得到醫治便需要自己去求診。但是我看他那樣子,也就嘴還利索,只可惜光靠嘴治不了病啊。」

葉凡撇撇嘴,右手一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這麼說冥尊可有良方?」

「不看過怎麼知道是否有給他的良方呢?」

葉凡很有耐心,她從夜身上得知冥府眾人出生入死,拚命掙扎,早就是一身傷痛。但是幾乎所有人都只在考慮如何活下去,而誰都不曾奢望如何好好活下去。

常在黑暗中的人,往往不信任終會有人為他亮起一盞明燈。然而只要曾經體驗過明亮的感覺就一定渴望再一次被光明所照護。

「冥尊大人,請幫幫我。。。」一聲嘶啞的請求從錦衣男子口中擠出。

染塵一臉詫異,「王,她當真有這能力?」

「本尊。。。不,小王願意嘗試。」

葉凡歪著腦袋笑嘻嘻的看着染塵架著冥王來到她的面前,低頭躬身行禮。

平時愛說愛鬧的遊盪此時除了偶爾對上葉凡視線時做個鬼臉,幾乎都是安安靜靜的聽着。然而右邊的隊伍卻有人並不買賬。

「冥尊大人,他並不尊重您,您怎麼能給他治療呢?」

說話之人竟是葉凡從未見過的東帝,他的身旁正佔着一位懷抱古琴的的仙子。周圍的一眾人馬上附和他的話,

「就是,他平日裏站着您的位置,自稱冥王,還頤指氣使的指揮別人為他做事。一言不合,便殺人姓名。」

「冥尊大人,您若把他治好,回頭他便要殺了我們。可是我們從未說過冥尊的任何壞話,求冥尊不要給他醫治。」

「嘖嘖,一代冥王混到這份上也是難為你了,呵呵。」

葉凡忍不住吐槽一句,但是並不理會右邊抱怨的眾人。

她緩緩走到冥王的身後,將手探上他的后胸,輕聲說道:「我勸你,別有歹意,也不能動,否則萬一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導致前功盡棄。我若想治你的罪有的是法,醜化說到前面你最好不要挑戰我的極限。」

身體在陌生人的掌風之下,他自然不敢有絲毫

立刻傳來一個大陣的形象,一個「封」字赫然位於陣中。

這個大陣似曾相識,似乎在冥府的某個地方見過,但是她涉獵過少,因此尚不會解。好在這個封印對她沒有任何的約束。

她穿過封印長驅直入,直接探查出他身上千瘡百孔的各種靈傷痕迹和脖子上一圈陰毒的舊恨。

心念所致,生機勃勃的靈力順着她的探查逐步深入,很快便分散到四面八方,一點一點的撫平他的新傷。

冥王身體緊繃卻一動不敢動,任憑她的靈氣沖向他的四肢百骸。

一炷香的時間之後,冥王的身體已經放鬆,葉凡便收手。

她又不是菩薩,給點甜頭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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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亂心之異世女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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