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五

芙蓉帳內，一夜春宵，第二天皇上神清氣爽去上早朝，難得忍受住大臣們滿嘴廢話沒有罵人。處理完政務已經到了下午，皇上直接去了吳思逗寢殿。吳思逗今天不同往日，沒有穿的奼紫嫣紅，而是換了一套淺青色的衣裙。

皇后是這後宮既神秘又獨特的存在，作為一國之母，後宮之主，她們這些後來的嬪妃們卻從來沒見過皇后，也不需要行請安禮。有需要皇后出席的場合她倒是會出現，近兩年除夕祭祀她都有站在皇上身邊，但是琦嬪隔得遠，沒看清她的樣貌。初此之外，所有的宴會皇上身邊坐著的都是德冠天下的賢貴妃。但是，宮中倒是人人都傳皇上寵愛皇后，宮中嬪妃這麼多，皇帝去皇後宮中是最多的，只是因為皇后久病不愈才會另眼她人。儘管琦嬪現在得皇上專寵，皇上也不會忘記去孝仁宮看望皇后，今天皇上特意要帶琦嬪前來，心裡確實是十分重視她了。

皇后居住的孝仁宮比翠微宮還偏僻，只不過翠微宮在西，孝仁宮在東，離皇上居住的常思殿更近些。

宮殿裝飾內斂，皇后坐在榻上抱著手暖，眼神空洞。皇帝來了之後她眼神裡面才露出一點光彩，下榻行禮，她動作遲緩，當真是弱柳迎風，看上去病怏怏的。

皇上立馬扶住了她，琦嬪行禮起身，這才看清了皇后的樣貌，雖顯病態，但說她艷冠六宮絕不為過。

「皇上，這是您新得的琦嬪吧。」皇后看著坐在椅子上的琦嬪，模樣乖巧，體態優雅。

「逗逗是吳非大將軍的女兒，是個十分的可人兒，但學了他父親三分，性子急，皇后以後要多教導。」逗逗算是聽出來了，這皇帝還在為上次的事情提醒她呢。

「入了宮本是該由本宮教導，但本宮身子不適，是出不去這孝仁宮的。」皇上本一臉慈愛的看著琦嬪，最後一句竟是轉眼看皇上，眼中有一絲不甘。逗逗也聽到了這話中的重點，皇后是出不去孝仁宮的，就算是常年養病，她一國皇后，哪有連自己居所都出不去的道理，難道被皇上軟禁了嗎？

「皇后，你的病朕一定會治好，你不用擔心。」皇帝說著暖心的話，皇后卻苦笑了一聲。

「臣妾多謝皇上記掛。」皇帝和皇后你來我往，看上去相敬如賓，但琦嬪卻感覺兩人話里已經暗潮湧動。

「這個時辰龔太醫怎麼不在你宮裡。現在該是他針灸的時辰了。」

「臣妾打發他回去休息了，給臣妾看病勞神費力，我看他氣色差得很，再不休息怕是沒治好我，自己卻要倒下了。」

「你的病不能耽誤，朕再尋一位名醫跟龔太醫交班。」

「皇上，無礙，臣妾身體自己清楚。再說，新來一位太醫，您也要他接受張天師那種治療手段嗎？」

皇上思考了一會：「還是你的病比較重要」又拍了拍她的手，「今日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朕改日再來看你。」說著起身看向逗逗。

逗逗跟皇后告退，跟著皇上出來了，在裡面這麼久，跟皇后一句話也沒說上。

「逗逗，你覺得皇后怎麼樣。」從皇后處出來，未到用膳的時候，皇上帶著逗逗來逛御花園，已到秋分，園子里的花已經在凋謝了。

「皇后長得美麗，但我未和她接觸過多，不好評價。不過皇上的皇后當然母儀天下。」

「你搬來孝仁宮住可好，離常思殿也近些，也可幫朕照顧著皇后。」

逗逗倒是沒想過這一出，心中驚訝，當下行禮跪在皇上面前：「作為妹妹，照顧姐姐理所應當，只是我和蕭錦相見恨晚，情同姐妹，蕭錦姐姐是逗逗在這個宮中最好的朋友，如果要我搬離翠微宮，我是萬萬不肯的，望皇上體恤。」搬去孝仁宮，自然是捨不得蕭錦，可還有一個原因，皇上皇后肯定有秘密，這到了孝仁宮，是跟著皇後娘娘一樣被禁足了嗎？皇上沒答話，拉著她的手扶她起身。逗逗知道他這是改變主意了，「如果皇上需要臣妾照顧皇后姐姐，臣妾願意每日來看望皇後娘娘，給皇上分憂。」

「不用，翠微宮離孝仁宮遠，你走動不方便。朕再給皇后尋個名醫也就罷了。」皇上對琦嬪自是不會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