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十四

往事十四

皇後娘娘葬禮隆重宏大,舉國哀悼,文武百官,各宮妃嬪齊聲慟哭,而繁雜地禮數過去,皇後娘娘無兒無女,只有琦嬪和雲舒在葬禮的十天內不眠不休、穩穩噹噹的跪在前列,為皇后誦經超度。

琦嬪明白皇后是不治之症,但沒想到皇后離了蕭錦供血,去的這麼快,雖不是她的過錯,但總心有不安,何況皇後娘娘是那麼好的一個人。雲舒後來將娘娘繡的帕子交給琦嬪,除了兩朵精緻淡雅的蘭花,帕子上還提了字「逗逗逗無邊,輕輕清雅嫻,速速訴情意,了了聊三天。願卿長伴君,使君無以憂。」皇後娘娘十年不出宮門,很少有人拜訪,只見吳思逗一面,便覺得她與當年的自己十分相像,如果不是當下的處境,自己一定可以與逗逗成為知己,暢聊三日。逗逗收到帕子后,眼睛都哭紅了,更為自己的別無他法感到痛苦,為皇上親卿卻負卿的所作所為悲哀。

十餘日後,皇后葬在北山皇家陵園內,與辛芽為伴。

故人已逝,生者前行。蕭錦解了禁,作為蕭妃,不能再像以前那麼瀟灑自在了,一大早要梳洗打扮好,和吳思逗一起去給太後娘娘請安。

吳思逗是太后外甥女,又頗得皇上寵愛,其他妃嬪在太後面前也乖巧善言,每天請安,太後宮中都是一片祥和熱鬧的景象。除了角落坐着的蕭妃娘娘。

太後娘娘邀吳思逗坐在主位,拉着她的手問「逗逗啊,皇上昨日又宿在你宮中啦?」

「回太后姨母的話,皇上確實宿在逗逗宮中了」逗逗還不知道等着她的是什麼下文,含羞帶怯的回答姨母。

太后看看她的肚子,輕輕拍了下,「自從敏妃生下三公主后,宮中可再沒添過喜了,如今三公主都會背女戒了。」說着看向眾妃嬪:「你們,可都得好好努力哦」

賢貴妃坐在左首位,雍容端莊,「皇後娘娘歿后,宮中確實很久沒熱鬧過了,如果姐妹們能添個一兒半女的,也能給皇上分憂呀。」

「我們倒是想呀,可是近來皇上只去她翠微宮,太後娘娘您也勸勸皇上,廣發善緣呀。」右側位尹嬪年歲稍小,刁蠻活潑,也還不太顧及宮中規矩,口無遮攔。

蕭錦坐在尹嬪上位,聽到她這番言論,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太后撇了她一眼,轉向尹嬪,口氣倒和善了不少:「尹嬪,你少說兩句,皇上就去你那裏了。」

蕭錦被太后看得發毛,趕緊端坐,自解了禁,皇上卻也沒傳召過她。她無端受了個妃位,得此大恩可以坐在太後宮中聽妃嬪們閑聊,但被她們冷落嘲諷,倒還不如在翠微宮裏自在。

「哼,母后,您又取笑我。我在皇上面前可是一句多話都不敢說,最怕他了。」

「尹嬪妹妹別怕,下次再見皇上,把你的心意告訴他,皇上會常去你那兒的。」逗逗於此事無意藏私,既然大家共同服侍皇上,姐妹和睦才是最重要的。

太后笑了一聲,抿了口茶,「敏妃這茶不錯。」

「謝母后讚譽,這茶是杭州龍井,臣妾哥哥新採的,特意供給母后品嘗。」敏妃不如欣妃琦嬪獲寵,不如賢妃穩重,甚至不及尹嬪可愛聰穎,只能在一些小事上盡心儘力,保住由於家族勢力雄厚得來不易的妃位。

「嗯,敏妃有心了。三公主功課如何呀,最近也不見你抱來與我玩耍。」

「回母后,三公主近日稍染風寒,恐將病氣傳給您,等她好一點再帶過來。」

「那要太醫好好照料著,可千萬別加重了。」

「臣妾替三公主謝皇祖母關懷,三公主這個時辰快醒了,臣妾先請告退了。」敏妃告退回去了,尹嬪也回去補覺了。欣妃常以身體不適為由,不來太後宮中。賢貴妃再聊了幾句也走了。宮中只剩下了吳思逗和蕭錦,往常這個時候蕭錦也識趣告退,今天太后卻留住了她。

「蕭妃,你和逗逗同住翠微宮,位分也比她高,她年紀輕,難免驕縱,你要多多照拂她。」

「姨母~我和蕭妃同吃同住三年了,誰照顧誰還不一定呢,您就別操這個心啦!」

「謹記太後娘娘教誨,逗逗雖年紀輕,但遇事沉穩,翠微宮仰仗她主理才能有條不紊。」蕭錦自己不知道怎麼來的妃位,如果是因為皇上,不至於月余了不召她侍寢。她不像其他嬪妃有父兄當朝為官,多少有些眼線。她在宮中只與吳思逗相識,可這個事情就算吳思逗知道,她也問不出口。只好走一步算一步,至少太醫們現在肯給她醫治了,病好了一身輕鬆,先享受幾天身輕如燕的感覺,其他的無暇顧及了。

太后對她這種態度還算滿意,「小蘭小月是慣會做吃食的,尤其小蘭還會葯膳,逗逗玩心重,顧及不了這些,我回頭吩咐小蘭做些養身子的葯膳,你督促她喝下。」

「哎呀姨母,我不喝,葯膳做的再好也有苦味,難吃。」逗逗拉着太后的手撒嬌。

「所以讓蕭妃監管着你喝,你要是不喝,就是蕭妃的罪過了。」太后慣寵著逗逗的,對這個外甥女重話都捨不得講,但她知道翠微宮兩位主子關係好,牽制不得寵的蕭妃,琦嬪自然聽話了。「逗逗,現在皇上寵愛你,你抓緊生個孩子,你母親在邊疆也少為你操心。」

吳思逗後來還是答應了補身子,並表示自己一定努力,爭取早日懷上孩子,太后才放她們回宮。

一出宮門,琦嬪就開始吐槽,嘟囔著說:「小錦兒,你說這是我能控制的嗎,姨母永遠都在讓我生孩子,我自己不還是個孩子嘛。」

「你還是孩子?孩子成精了嗎?」蕭錦笑着反問。

「反正我不想生孩子,生孩子多痛啊,我母親上次寄信來,還要我不着急呢」

「太后和你母親不一樣,你母親希望你快樂平安就好,可太后她在宮中這麼久了,自然有她的道理。」

「哎呀,還要你管着我喝葯,就知道搬你出來嚇唬我。」

「吳思逗,你講話要憑良心的啦,我有那麼可怕嗎?」

「自從上次游明騙了你,你主動找她說過話嗎?你真的很可怕,我生怕你有一天也這麼對我。」蕭錦明明知道這事是吳思逗主導的,游明只是幫手,可是自從禁足,游明在她眼裏就像翠微宮的透明人,吳思逗看着她宮裏的氣氛都覺得尷尬,不如趁機讓蕭錦好好安撫一下。

「你自己找我坦白了,都是為了我好,我還能怪你嗎?不過我回去會找她談一談的,畢竟我們都在一起三年了,不能寒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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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之蕭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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