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墜崖

第五十章墜崖

唐一吟看著那五個罪魁禍首,恍惚間,他看見領頭的脖子上有一個白色的三角符號,在其他四人的脖子上也有著同樣的三角符號。

唐一吟沒去想那符號是什麼東西,只把它當做他們團體的標誌。領頭擦著手上沾著的相睢的血液,抬腳把相睢的屍體踢到一旁。

「動手,別留活口,那四個知道的信息不多,沒必要費精力去管他們。」領頭說完,示意背上背著長弓的精瘦男趕快解決了事。

瘦高男點頭,取下背後的長弓,瞄準唐一吟的腦袋,搭箭滿弓。

「吼!」一聲怒吼從遠處傳來,這一聲叫喊讓精瘦男的準星偏移,箭矢射在唐一吟的耳邊,卷進唐一吟耳內的氣流對他本就沒好的耳膜造成二次損傷,淡黃色的液體夾帶著紅色的血絲流出。

「畜生!」領頭咒罵一聲,對其他四人使了個眼神。

「切。」拳頭纏著繃帶的壯碩男子碎了口痰,雙手抱胸走到領頭身後。

「搞快點,我們去謝木嶺外等你。」五人中最矮的說道,他就是那個用冰塊堵住唐一吟逃跑路線的人。

「明白。」精瘦男讓他們四人放心,拔起插在唐一吟耳邊的箭矢,目送四人離開。精瘦男在對唐一吟奸笑一聲,再次搭弓滿弦。

突然一塊巨石從空中落下,精瘦男抬手將箭矢對準落下的巨石,一箭射出,將巨石擊成碎塊。「哪來的雜種!」精瘦男屢次遭到打擾,心中怒氣瞬間燃起。

環顧四周沒有發現妖獸的蹤跡,精瘦男把怒氣撒在唐一吟身上,用腳在他身上踹了幾腳,最後一腳踹下,精瘦男卻發現自己的腳收不回來了。看向唐一吟,看見他的手正牢牢抓住自己的腳踝,恐怖的力度讓他不得不懷疑躺在地上的少年是報告里所描述的十一歲。

「都快死了還在這掙扎。」精瘦男收起長弓,彎腰撇開唐一吟抓著自己腳的手,並抓住唐一吟的手臂把他抬起,來到懸崖邊。「本來沒有那個畜生打擾的話,你會死的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可惜啊。」說著,精瘦男抓著唐一吟的手伸向懸崖,唐一吟身上傷口流出的鮮血像斷線的珍珠項鏈一樣,成串滴落。

精瘦男不帶任何同情的看了眼手中抓著的唐一吟,如同看一塊垃圾,臟抹布一樣。鬆開手掌,唐一吟朝懸崖底自由落體。看著上方的天空逐漸變得狹窄,唐一吟絕望的閉上了雙眼,在他最後清醒的時刻,他看見一道身影從他眼前閃過,然後便昏死過去,墜入懸崖。

天暗了下去,懸崖底,一堆篝火噼里啪啦的往外冒著火星,一頭較小的白毛猴崽像人一樣坐在火堆旁烤著一串玉米,在它旁邊,用雜草堆成的席子上躺這昏迷的唐一吟,而他身上受的傷都做了有效處理,似乎是那猴崽乾的。

「這撿回來一個什麼東西?」烤好的玉米還沒咬一口,一個聲音從猴崽後面傳來,把它嚇了一跳。接著猴崽用手比劃白天發生的事,看完猴崽怪異的手語后,聲音的主人點著頭從陰影里走出,「命真大。」

火光中,走出的男人看上去大概有四十多歲,一撮白毛在一頭黑髮中異常顯眼,臉龐還算帥氣。男人走向唐一吟,蹲在他的旁邊,把兩根手指放在唐一吟的身上,檢查他體內的傷勢。

「鈴宣學院的學員?」男人收回手的時候看見唐一吟破爛不堪的衣服上有著鈴宣學院的標誌。「這麼嚴重的傷……記賬上,找張宇鵬要去。」男人起身,從他的言語中能夠知道,他似乎認識鈴宣學院的院長張宇鵬。

「猴子,我出去一趟,這段時間你照顧好這個小子,喏。」男人拋給猴崽一個布袋,裡面裝著的是不同種類的靈果,「你這幾天都口糧,不夠可以自己去謝木嶺摘,記得動靜不要鬧得太大。」說完,男人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個焚香用的爐子,又取出一堆晒乾的靈植握在手中,揉搓幾下便化作細膩的粉末落入爐中。

蓋上蓋子,男人打個響指,爐子內便出現了一點火星,隨後一絲青煙從蓋子上的空隙鑽出。

「這麼些靈植做成的安神香,不得好好坑張宇鵬一手。」男人沉思片刻,然後把剩下的靈植交給猴崽,「猴子,這種靈植燒成的香可以療傷,記得每天換一遍香灰。」

說完男人便消失不見,原地只留下一堆還在飄蕩的灰塵。

過去八天左右,一輛馬車駛到鈴宣學院屏障前,一隻左手拿著灰卡伸到屏障前,等缺口開啟,「駕!」隨著一聲無力的聲音,韁繩落在馬身上,馬匹馱著馬車進了鈴宣學院。駕駛馬車的是賴沙,馬車裡坐著的則是白懷,葉依依和沃子實。

四人一路上什麼話都沒說,回到鈴宣學院,歸還馬匹,教員看到四人頹靡的模樣,想起他們離開時不是六個人嗎,「你們出發的時候不是六個人嗎,怎麼就回來四個人,還有,你們身上的傷上怎麼回事!」

「這是……」賴沙不知道怎麼開口,白懷和葉依依眼眶再一次濕潤,教員趕緊聯繫煉丹閣的教員,很快四人就被送去煉丹閣療養。

在畝城,他們只不過做了簡單的包紮就乘坐馬車回來。煉丹閣負責二次療傷的教員看到賴沙和沃子實的傷勢,眉頭緊鎖。

而白懷一行人只回來四人的消息很快傳開,艾莓飛奔而來,撞開煉丹閣的門,在房間里卻只看到白懷,葉依依,賴沙和沃子實,沒有她想見到的人,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艾莓上前抓住葉依依的衣領,看著她的眼睛,葉依依瞳孔地震般的顫動,沒有任何言語。看著葉依依的眼睛,艾莓明白了,她鬆開抓著葉依依衣領的手,眼淚從臉頰上滾落。

葉依依把艾莓抱進懷裡,拍著她的後背,艾莓就這麼撲在葉依依的懷中哭泣,淚水浸濕了她的衣服,微顫的身軀讓葉依依心中泛起一陣苦澀,她也好想哭啊,心中對唐一吟的那份情感始終被她壓在心底,現在,也只能任由它沉寂埋沒。

跟在艾莓後面來的是安蘭,看見房間里,斷胳膊斷腿的,瞎眼廢手的,而她卻沒有看見恩人的面容,朝上的耳朵現在耷拉在腦袋上,眼眶中滾動的豆大的淚珠再也剋制不住,整個房間里都瀰漫著悲傷壓抑的氛圍。

沃子實臉上的笑容消失,賴沙低著頭,白懷把安蘭拉到自己懷裡,葉依依抱著艾莓哭泣,教員默默離場,在他離開后,裘靈槐和司南朦趕了過來,同時來的還有竺竹。

「不是真的。」裘靈槐不敢相信,但看到四人身上所受的傷和沒有回來的唐一吟還有相睢,不好的念想在腦中浮現,「一吟他們,遇難了……」

「南朦,不要衝動……」竺竹攔住看起來即將爆發的司南朦,「還不能妄下定論!」他和司南朦腦中想到一個人,那就是徐成。

「一個好好的採集任務!哪怕是乙級!有什麼人會下這樣的死手?學院內發布的任務,箭頭只可能指向徐成,一定是那傢伙乾的!」司南朦冷靜不下來,他說的沒錯,在學院里,最記恨唐一吟的只有徐成。

「但是我們沒有證據啊!沒有證據,你能拿他怎麼辦!」竺竹咬著牙,但還是沒能拗過司南朦,司南朦甩開竺竹的手,衝出煉丹閣。

「南朦!」裘靈槐喊了一聲,然後追了上去,「老娘陪你一起去。」

「等等我!」竺竹握緊拳頭追了上去,給房間里的幾人留下安靜的空間。

徐成的居所,徐成悠閑的躺在躺椅上曬著太陽,突然落下的火球把他嚇了一跳,但很快就冷靜下來,甩出一條電鞭,把火球擊潰。

「司南朦?來我這幹什麼。」徐成坐直身體,看向朝自己走來的司南朦,竺竹,裘靈槐三人,司南朦上前抓住徐成的衣領,把他從躺椅上拽下,抬起拳頭就要打下去。

「怎麼突然停住了?」徐成看司南朦的拳頭停在自己眼前,嘴角一彎嘲諷道,「做事你要講證據。在我得知唐一吟那個小崽子死亡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嗎。」

「他是不是你害死的。」司南朦陰沉著臉問徐成。

「要講證據懂不懂,我最近一直待在學院里,怎麼可能會是我乾的呢。」徐成擺出無辜的表情。

司南朦拿他沒辦法,手一撒,徐成摔在地上,「走!」司南朦咬牙說道,沒有證據他還真拿徐成沒辦法,但言語中,他知道,這件事跟他絕對脫不了關係,可現在也只能領著竺竹和裘靈槐離開。

「慢走不送!」徐成從地上爬起,拍去身上的灰塵,看著司南朦三人離開的背影,嘴角勾起一絲詭異的微笑。

當晚,院長房間,張宇鵬也得知唐一吟遇害的消息,正想著如何向章明峰和江松暉彙報時,那個男人出現在他的眼前。

「吳仁義?什麼風把你吹來了。」張宇鵬看見來人,有些好奇吳仁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哦,是這樣的……」吳仁義把唐一吟的外貌向張宇鵬描述了一下,然後把從猴崽那知道的事情的經過告訴張宇鵬,張宇鵬從他的描述中得知唐一吟還活著,心裡想到的那些用於解釋的措辭全部作廢。「所以你認識那個小子嗎?」

「當然認識,聽你這麼一說,確實是有人要陷害唐一吟。」張宇鵬撫著下巴道,想了想,張宇鵬看眼吳仁義說道,「吳仁義,我想麻煩你一件事。」

「什麼事?」吳仁義問。

「你收唐一吟為徒,如何。」張宇鵬說出來的話讓吳仁義覺得有些好笑。

「收徒?哈哈,你忘了?我早就說過以後不會再收徒了。」吳仁義笑著說道,張宇鵬沒有理會他的笑聲,把章明峰交給他,讓他轉交給唐一吟的玉簡拿出,擺在桌子上。

「江松暉。」張宇鵬說出江松暉的名字,吳仁義的笑容瞬間僵住。

「你說什麼?」吳仁義不明白張宇鵬為什麼要提江松暉的名字。

「他照顧了唐一吟九年。」張宇鵬微笑著說道。「這個人情我替他記下,你看怎麼樣。」

這可讓吳仁義犯了難,「收徒,也不是不可以。」想到江松暉可能要欠他一個人情,吳仁義翻臉比翻書還快,江松暉的人情可不是一般物品能比的,當即表示可以考慮收徒。

「好,那我寫一封信跟唐一吟說一聲,這玉簡你找個機會交給唐一吟。」張宇鵬說完,拿出紙筆開始寫起來。

「我收徒可以,但是他必須通過我的考驗,考驗不通過,就算是江松暉親自來求我也沒用。」吳仁義表示,他也有這個底氣。

但張宇鵬沒有理他,信寫好后連同玉簡一起交給吳仁義,吳仁義沒法子,只好接過這兩樣東西。

「還活著就好。」張宇鵬鬆了口氣,現在他只對吳仁義描述中出現的白色三角符號很是在意,「那種東西,再一次現世了嗎。」想到這,張宇鵬表現出擔憂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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