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聽心
大周,京師。
瑞雪兆豐年。大雪之後的京師,銀裝素裹。
夜不收。
有一個靈魂穿越了過來。
「嘶--好冷。」
「怎麼回事?」
白懷安從睡夢中凍醒。
「怎麼這麼冷?」
他茫然的看向了四周,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他沒有記錯,作為上清觀最後的道士,他下山去打工來的。
是的,他就是一個打工的道士。
雖然他是道士,可道士也要吃飯的。
而他那所小廟,既非名山大川,也不是旅遊聖地,僅僅是一座小小上清的廟觀。沒有諸天神佛,只造了上清教主,便沒錢再造。
昨天幹了一天的活,累了,一邊看著小說,一邊幻想自己如果也穿越,到了古代怎麼怎麼樣……
但那僅僅是想法,是念頭。
怎麼就這麼一閉眼一睜眼怎麼就出現在這土磚房內呢?
白懷安揉了揉眼睛,再次仔細端詳房子時,它顯得更殘破了,紙封的窗戶,似乎輕輕一碰就要剝落。土色的牆早已發黃髮黑,起了一下身,眩暈的感覺,許多的記憶開始融合。
自己是二十二世紀的白懷安,卻也是這個時代的白懷安。這是他的前生。
弘治十二年,這年的冬天特別的冷。年輕的白懷安沒有挨過大周王朝的小冷河期,凍死在了這殘破的老房子里。
「所以,我這是穿越,還是夢?」白懷安喃喃自語,為了驗證一下,他伸手就在自己手臂上狠狠的掐了一下。
嘶--疼的。
「看來真的穿越了。而且是我的前生。」
白懷安揉了揉太陽穴,緩解兩個自己變為一人所形成的玄妙衝擊,不用說,無需解釋,就已經大體上明白自己的來歷。
正所謂妙不可言,眾妙之門。
現在的自己應該是自己的前生,一名大周王朝的夜不收。
所謂夜不收其實就是古代城市的夜間保安,負責巡邏,以及夜間治安。
夜不收的戶籍世代相傳,所以白懷安的父親是夜不收,他父親不在了,又傳給了他。
這個工作倒也輕鬆。畢竟只是巡一下夜罷了。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天冷,別凍死了自己。
白懷安多加了件衣服,開始舒展活動筋骨,一套上清養生功下來,整個人的身體變的熱乎了起來。
甚至,身子骨中生出了一股熱氣,四處流轉。
「什麼時候這養生功的效果這麼好了。」
白懷安心中忽生疑惑,養生功他從小就做,但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做的這麼舒服。
「難道上清養生,截取一線生機是真的?」
「我上世沒練好,是因為我沒死過?沒截取到一線生機?」
白懷安的神色不太自然。畢竟突然發現自家功法需要死上一次才能生效,哪個也不會自然。
「呵呵,我又在胡思亂想了。」
白懷安自嘲的笑了一下。穿越前他就常做類似的夢。
觀中的典籍,網上的秘籍,他全修過。至於結果嗎……
他依然是一個996的打工人。
不,穿越之後,他現在成了007了。夜不收是沒有工作假期的。
不過人都穿越了,或許自己要行了呢?
念及至此,白懷安再一次鼓起勇氣輕聲呼喊。
「系統!」
金手指穿越必備。道功可以是假的,可這金手指可一定要是真的。
然並卵,沒有反應。
「金手指?」
「老爺爺?」
「系統爸爸?」
白懷安滿懷親切的呼喚幾聲,靜靜等待回應,但竟然真沒有叮的一聲。
「果然書中全是騙人的……」
話沒說完,忽然。
白懷安體中的熱氣周身亂竄,速度竟有越來越快的趨勢。
「怎麼回事?」
話音未落,那熱氣竟然發出了聲音。
「小娘子,我來了。今晚一定要……」
「發財了發財了,這家我盯了三天了……」
「我不是人……不,我是人……」
「哈哈,我功力大進,一擊將虛空撕開縫隙。」
「明天又要見到我不喜歡的人……」
……
各種聲音同時響起,彷彿有千百人同時對自己說話一樣。
當身體中的熱氣消耗一空,聲音同時消失了。
「我這是聽人心聲!」
白懷安心神不定,「這是我的金手指?以道功驅動?」
「道功是真的!」
為了證明是不是,白懷安再一次的做了一遍道功。
他知道這很傻,但連穿越都出現了,還有什麼不可以接受的。
再說道士做道功本來便是天職,有什麼好丟人的。
……
「嘻嘻嘻……媽媽,我好餓,我可以吃掉爸爸嗎?」
嘶--什麼東西?
聲音確實又出現了,但是我剛才聽到了什麼?
白懷安心中一驚,就從聽心聲的狀態掉落了出來。口中忍不住的喃喃自語:「我只是想穿越古代,做個混白食的道士,可沒想過到一個連道士的對頭妖魔鬼怪都有的世界啊!」
為了避免自己嚇自己,白懷安穩定住自己的心神,繼續去聽。
……
「這白懷安怎麼回事?這麼晚了還不上值……」
不是這個。
白懷安又嘗試著去聽其他的聲音。
熱氣帶來的聲音又多又雜,彷彿是許多人一起開口說話一樣,需要白懷安一一分辨出來才行。
但是那個聲音卻繼續傳來:「他不會死了吧?」
死?
為什麼這個人會猜自己死?
對方的心聲讓白懷安顧不上去聽吃人的事,認真聽起這人的心聲。
畢竟他是一個穿越者。如果一穿越就被人發現了不妥,他還混個屁。
「不應該啊。這麼年輕,氣血旺盛,化詭也輪不到他啊。」
白懷安眨了眨眼睛。
「我,聽到了什麼?」
「化詭?這個世界,不會吧……」
白懷安仔細回憶原主的記憶。
不知道是他這一世原身見識不廣,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
沒有,沒有這方面的記憶。
詭?到底是不是真的?
小心謹慎起見,還是多聽一下吧。
「如果他化了詭,我就一刀……」
咣啷一聲,房門猛的被打開,只見一五大三粗絡腮鬍一樣的漢子,右手持一三寸寬的綉春刀,左手猛的拉開了門。
打開門的同時,白懷安正支著耳朵,站在門口做傾聽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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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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