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反差

戴維掏出手機，居然只剩下不到百分之十的電量，一看有11個未接來電，全是店長打過來的，打開微信，內部群已經爆炸了，666+的未讀消息，還有好幾個要添加的好友請求，其中就有一直沒加過好友的小孔。

坐在車上，剛才經歷的一切彷彿電影情節一樣，不斷在戴維的腦海里閃回，喬太太的律師來了之後，帶了不少文件，包括公司營業執照副本，稅務登記證副本等，又讓戴維簽了一份授權委託書。

花了一段時間查看並確認五證和商品房預售資質之後，便簽了一份購房合同，在各種空白處上籤上了戴維的名字，蓋了不少章，折騰了差不多兩個多小時才結束。

在戴維手忙腳亂在各種文書上簽字的時候，售樓處八卦的女銷售還拍了戴維的視頻準備傳到內部群里，被鄧姐訓斥了一頓，逼著那個女銷售刪除了視頻，但是消息還是傳開了，這次簽約的合同價值有兩個小目標之多，想不讓人吃瓜都難。

從售樓部出來之後，戴維一直拉著鄧姐的手連忙道謝，不斷彎腰鞠躬，就差磕頭了。鄧姐和杜太太一直在笑，這個底層普普通通的小銷售突然撿了塊大餡餅，做了這麼大一筆單子，這樣的反應在意料之中也能理解戴維激動的心情。

店長瘋狂的打電話就是要求證消息的真實性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戴維的手機調成了靜音，有可能是之前開會的時無意調的。

消息傳開來，中原地產灣區的分管銷售的副總親自打了店長的電話了解情況，店長沒有放過表現自己的機會，一頓海吹說自己平時如何加班加點深入市場，努力培養新入職的員工，把功勞都說成了自己的了。

回到店裡，戴維被店長和同事們圍住了。

「小戴我早就知道你是一個可造之材！這個客戶是我給你準備的吧！」

店長厚臉皮功夫修鍊的實在了得，能把黑的說成白的，別人的說成自己的難怪可以做店長。

「兄弟！你牛啊！」

平時一直取笑奚落戴維的同事們開始改口叫兄弟了。

連小孔也笑得特別假，不斷向戴維拋著媚眼放電，展示自己的魅力，其實心裡一直在埋怨店長為什麼不早點讓她跟進這個單子，雖然明知鄧姐這個客戶都是給新入職的員工儲備的。但是一個不如自己的廢柴簽了這麼大的一個單子，人性深處中自私妒嫉的本能還是會冒出來。

僅僅一個下午的時間，之前還處在鄙視鏈底端的戴維便被捧到了天上，巨大的反差讓戴維無所適從。不知道怎麼反應才好，只能在那裡傻傻笑著。

「嗯，我只是運氣好，我也不知道怎麼做到的。」

戴維心裡充滿了對鄧姐和杜太太喬太太的感激，只想打個電話再感謝一下，可是手機卻沒電了。

「那個，我想給手機充一下電！」

比他晚來一個月的新人小邱第一個送上了充電寶，這個時候戴維在腦海里對沉寂已久的小強說了一句謝謝。

「不錯嘛！還能想到你祖宗。」

小強回應了他，之前九十年小強不是被鳥吃下去就是被牛吃到胃裡，無聊了快一個世紀了，今天終於跑到了一個可以說話的小夥子肚子里，蠢是蠢了點，但心眼不壞。

為了慶祝戴維簽下來的大單，店長帶著店裡的員工到火鍋店聚餐。眾人圍成一桌，小孔特意挨著戴維坐著，作為今晚的主角，戴維免不了要被灌酒。

「做銷售，酒量一定要好，

不然怎麼陪好客戶？」

店長給臉色醺醺的戴維又倒滿了一杯二鍋頭，在酒精的作用下同事們的距離也拉近了起來，一旁的小孔借著敬酒的機會，有意無意的蹭著戴維的手臂。

「戴維哥，你怎麼搞定那幾個客戶的？讓我們學習一下唄！」

小孔看戴維被灌得差不多了，想套出點秘密，心裡想這個菜鳥實習生肯定靠了什麼不光彩的手段搞定了這筆單子。

在她看來戴維嘴不甜不會逢迎不像是個討喜的銷售，又仔細打量了戴維的相貌，除了皮膚比較白以外，小眼睛單眼皮，鼻子也不高挺，放在人堆里一點也不起眼的角色，靠顏值也是不可能的了。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和大家一樣打打電話正常溝通，主要是運氣好。」

戴維實話實說，但是肚子里藏著小強這個秘密打死也不能說的，遇到小強也確實是運氣好嘛。

「鄧姐這個人也挺好說話的，可能是她人特別好吧。」

資歷較深的老員工們心裡嗤之以鼻，多少人和鄧姐打過交道一段時間都知道她是個有城府很圓滑的老狐狸，哪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好說話。老油條店長都只能代理一下她的商鋪租賃活賺點中介費，今天這麼大一筆單子怎麼可能這麼容易談下來。

火鍋不斷冒著騰騰的熱氣，幾杯酒下肚，戴維感覺自己已經飄在雲端里了，不經意間視線和正在打量他的小孔對上了。

閱男無數經歷豐富的小孔瞬間察覺到了這個小男生對她有點好感，暗送了幾個秋波調戲他一番，眼神里恨不得能擠出水來。

沒見過世面的戴維怎麼吃得消狐狸精的這點小手段，很快敗下陣來，大腦充滿了血，心臟撲通撲通猛跳。哇的一聲，把剛吃到肚子里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污穢的食道殘留物吐得到處都是，靠的戴維最近的小孔來不及反應就被吐了一身，胸前成了重災區，都是噁心的殘留物，臉上頭髮上也被濺到了一點，空氣中散發著混合著酒精和消化液刺鼻的惡臭。

小孔被嚇得花容失色，拿起包跳起來就往洗手間跑，店長連忙叫來服務員來清理。

戴維撲通一下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主角都倒了，酒喝到這份上了這頓飯也吃不下去了，眾人只好匆匆散席掃興而歸。

小孔在洗手間簡單清理一番，就要急著回去。幾個平素愛慕小孔的同事自告奮勇的送她回家，小孔打了個電話，一輛黑色寶馬X6開到，下來一個大腹便便的禿頭中年人把她接走了，幾個同事面面相覷，又互相安慰這麼大年紀應該是小孔的老父親作鳥獸散。

小邱攙扶著睡得死死的戴維上了店長的車，店長叫來代駕把這兩人送回了宿舍。

其實剛才的飯桌上的吐酒並不是戴維酒量太差，而是肚子里的小強的惡作劇，小強特別怕酒精和煙味，能感知到小孔腦電波的小強怎麼會不知道她的壞心思，決定整一整她，利用食管逆流將含有酒精的食物排了出去，於是就有了上面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