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認識

第8章 認識

徐鵬的手下丙徐符帶着幾個人在城裏甜水井附近街道上查找穿黑衣服騎黑馬的人,找了半天也沒有碰見,不是遇見穿黑衣服騎棕色馬的人,就是遇見穿白色衣服騎黑馬的人。

一個手下倦怠地:這怎麼找啊?

徐符:碰唄,誰不定就碰上了。

這時一個穿黑衣牽黑馬的人走了過來,徐符很高興,招手,幾個人圍了上去。

徐符和六個人圍住穿黑衣牽黑馬的人。

穿黑衣牽黑馬的人是身高近兩米的壯漢:咋!

一個魯莽的手下對着壯漢:你咋!

壯漢二話不說,揮起拳頭就準備揍那個手下。

徐符仔細一看不是昨天的人,而且不好惹,連忙道歉。

徐符攔住壯漢的拳頭:對不起,認錯人了。

徐符帶着幾個人離去,繼續尋找穿黑衣騎黑馬的人。

穿黑衣牽黑馬的壯漢鄙夷地看了一下幾個人的背影。

壯漢:挨鎚子捶的貨欠錘呢,有病哩!

壯漢朝地上吐了一口,繼續牽黑馬往前走去。

壯漢牽着黑馬往指月客棧後門走去,打開門,牽着黑馬進了院子門。壯漢走進院子把馬拴在馬棚的柱子上,身材異常消瘦、時年39歲、面孔黝黑的指月客棧掌柜李四從前院過來,要出門的樣子。

壯漢高興:師哥。

李四:哦,王二啊,你怎麼下山來了?

王二:原休哥到了沒?

李四:沒有啊?他要過來嗎?不是說去和田了嗎?

王二:哦,師娘說原休最近要在西安辦事,要在你這裏住,師娘不放心,讓我給你捎話讓你給安排好一點。

李四笑:師娘也真是,原休要來了,這還用說,估計逛去了,要來的話,晚上就過來了。

王二:當媽的就是這樣,這不,今天早上專門讓我把大黑馬帶過來,怕他要用。

李四:好,我知道了,我有事出去一趟,你進店去找夥計陳小二,讓他給你找地方去歇著,我辦完事回來和你喝酒。

王二:好嘞,就等師哥最後這句話呢。

在東木頭市沈未雪家裏。劉松仁夾了一口菜,喝了一大口酒。

劉松仁:你從熱河帶來的這陳年老白乾味道地道啊。

沈未雪:這酒烈,後勁很大。

劉松仁:烈就對了,我就是喜歡後勁大的烈酒。

劉松仁吃了一口菜,盯着桌子上的菜看。

劉松仁:怎麼沒有肉啊?

沈未雪:劉大哥,我從小隨我媽吃素的,做不了葷菜,你多擔待。

劉松仁擺手:吃素好,吃素好,現在連委員長都說吃素對身體好么。

劉松仁又夾了一口菜,喝了一大口酒。

劉松仁:你是說如果我幫你認識省會警察局局長孫毅,我就把那個細頸的元青花瓶子送給我,還外帶兩根金條?

沈未雪點頭。

劉松仁:你認識他幹什麼?

沈未雪:劉大哥,你知道我自己在做一些古玩生意,有一些古玩生意上的事找孫毅通融。

劉松仁:具體怎麼講?

沈未雪為難地:具體嘛......,

劉松仁用醉眼盯着沈未雪。

沈未雪遲疑了一下:劉大哥,我不把你當外人,我有一批從熱河、北平那邊明清古墓里出來的見不得光的東西要在這邊出手,怕出事,暗地裏這邊有人添亂,你劉大哥肯定幫我,但這明面上要是有人來查,我也得找個人罩着。

已經喝多了的劉松仁開始有點色眯眯。

劉松仁:妹妹呀!哥哥真是小看你了,沒想到你還是個干大事的女人,行,就沖你給我說這掏心窩子、交底的話,這事沒問題,我和孫毅是拜把兄弟,改天找機會介紹你們認識。

沈未雪很高興:劉大哥你過獎了,我也是在亂世里掙口飯吃,那就先謝謝你了,改天我親自把瓶子和金條給你送到府上去,另外我還有件事求你,你知道現在世道亂,想求劉大哥找人給買把槍防身。

劉松仁:你會打槍?

沈未雪:不大會,以前在燕大讀書軍訓的時候打過幾次,不會不要緊,劉大哥有空可以教我嘛。

劉松仁爽快地:好啊,這個容易,你拿紙筆來,我給你寫個地址,你有空按這個地址去找我的手下閻老三,就說我讓你去的就行了。按理說你需要槍,我送你兩把也沒什麼問題,不過我的意思是你初來乍到,通過這件事情多認識一些人,對你以後的生意發展會有好處,南城外現在整個都是閻老三的地盤。

沈未雪微笑:劉大哥的意思我明白。

沈未雪拿來鋼筆和紙,劉松仁飛快地寫了個八里村閻老三的地址給沈未雪,沈未雪看了一眼,把寫地址的紙條裝進兜里。

沈未雪高興地:劉大哥是有學問的人,字寫的龍飛鳳舞,今天真是謝謝劉大哥了,你稍坐,我去再添兩個菜,你慢慢喝。

已經喝多了的劉松仁望着沈未雪婀娜多姿的背影有點把持不住。

劉松仁:沈姑娘,你客氣石碼,好好,我等你,今天喝個痛快啊!

同一時間,在通向西安的土路邊樹林里尿濕褲子的路人甲引著兩個長安縣警察局穿制服的警察下來,朝老曹屍體走過去。

同一時間,需要展示的第三個空間是陝西省會警察局,警察局門口只掛着一個牌子,上面寫着陝西省會警察局,當時西安警備司令部是獨立機構,由16軍軍長董釗兼任司令。1940年,陝西沒有XA市的建制,只有西京籌備委員會,西安地域由陝西省直轄。

陝西省會警察局是一個三進的大院落,一進門是個停放車輛的大院子,左手是車庫,右手一層平房是警員各處室的辦公室和事務處辦公室,正對着大門的是一棟二層的辦公樓,一層是楊探長、趙探長、秦探長等下級警探的辦公室和審訊室,二層是機要室、秘書室、局長辦公室、偵緝大隊大隊長、特務隊隊長辦公室。偵緝大隊大隊長、特務隊隊長辦公室分別在局長辦公室兩邊,秘書室在局長辦公室對面。

二層的辦公樓後面是一個大院子,分別是水房、餐廳和單身警員宿舍。

再往後左右各套著一個小院子,左邊是臨時羈押處和秘密審訊室,右邊是臨時接待外地公幹人員的小院子。

在省會警察局局長辦公室里身穿警服的孫毅在接電話,辦公桌上放着四部電話,辦公桌後面牆上掛着一幅裝裱的行書,上面寫着:心月孤懸光吞萬象靈源獨耀道絕無生。落款是:幽州寶積禪師偈句堪忍錄

孫毅表情沉重。

孫毅:知道了,讓你們的人保護好現場,我馬上派人過去!

孫毅掛掉了電話,重新拿起一部內線電話,撥了幾個號。

孫毅:於隊長,你來一下。

孫毅坐下來,表情嚴肅地陷入了沉思。

於生克走了進來。

於生克:局長,你找我。

孫毅站起來。

孫毅:於隊長,長安縣警察局那邊來電話說,今天黎明時分有人在通往西安的路邊樹林里發現了一具身份不明的屍體,附近的人說昨天望月峰山腳下樹林里還隱約聽到有槍聲,我已經叫他們把現場保護起來了,你親自過去看一下,查明屍體身份和是什麼人乾的,這事可能關係重大,你先不要給任何人講。

於生克點點頭:明白,我這就去。

孫毅:長安博物院失竊的「秦王盞」找到沒有?

於生克:找到了,是被綽號叫「鬼手」的薛小六給偷走了,我已經拿回來給王館長送回去了。

孫毅讚許地點點頭:很好,你辛苦。

於生克謙虛謹慎地:屬下不敢,這是屬下份內的事。

孫毅點頭,於生克快速出門而去。

孫毅重新坐下來,看着電話有些發獃。

在長安縣警察局辦公室里李人是手下甲拿起電話,給李人是打電話。

手下甲:長安縣警察局的人說今天早上有人在這邊發現了一具身份不明的屍體,另外附近的人說昨天望月峰山腳下樹林里還隱約聽到有槍聲,這邊警察局已經通知了省會警察局的孫局長,孫局長答應馬上派人去現場查看。

李人是:你們趕在孫局長的人前面去現場看一下,看屍體是不是老曹的,老曹左肩膀上面有一個三角形的紋身,確認之後,把他身上帶的所有東西都拿回來,記住,你們不要插手案子,案子交給省會警察局的人處理,要有人問,就說我會和孫局長溝通的。

手下甲:明白了。

手下甲掛了電話,出門而去。

在東木頭市沈未雪家院子門外,裴原休仔細觀看沈未雪家院子門外的門牌號,門牌號是東木頭市14號。裴原休確定了一下,上前敲門,過了一會兒,沒有人開門。裴原休從大門上留的小縫子往裏看,看不見人,裴原休推門進院子,然後虛掩上門,來到內屋門外,看見劉松仁坐在餐桌旁喝酒,沒有看見沈未雪,裴原休很驚訝,猶豫了一下,沒有進屋,來到內屋對大門的窗下觀察劉松仁。

沈未雪端著兩盤冒着熱氣的菜,從后廚過來,把菜放在餐桌上,一盤爆炒竹筍,一盤油炸素雞。

沈未雪:劉大哥,我自己做的家常菜,你嘗嘗。

劉松仁拿了個杯子給沈未雪倒酒:沈姑娘,你別忙活了,就我們兩個人哪吃得了這麼多,快坐下,一起喝一杯。

沈未雪坐下,劉松仁把椅子朝沈未雪挪近了一些。

劉松仁:來,貨喝一個。

沈未雪和劉松仁端酒碰杯,兩人一飲而盡。

在對大門的窗外觀察的裴原休臉色陰沉下來。

此時,在中條山去往張店方向的山區天色陰沉下來,井關仞率領着大量的日軍向前推進,日軍航空32戰隊的幾十架轟炸機在空中飛行盤旋,掩護部隊前進著,部隊進入一條狹長的小道,兩邊是茂密的樹林,井關仞觀察着地形。

井關仞:命令士兵上刺刀,防止李振西大刀隊的突然襲擊。

傳令兵:是!

大隊的日軍上好刺刀,繼續前進。

在東木頭市沈未雪家裏已經喝醉了的劉松仁把手搭在沈未雪肩上,沈未雪覺得很彆扭,但又不好意思拒絕,沈未雪很難堪。

劉松仁:不瞞你說,沈姑娘,我是什麼人你也知道,女人我見多了。真讓我動心的卻不多,上次在統領夜總會我一下子就被你吸引住了,你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東西,我是個粗人,說不好,你和她們不一樣。不瞞你說,我是喜歡上你了,昨晚上想着今天要到你這來,我竟然激動地一晚上沒睡好,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劉松仁說着就把沈未雪往懷裏攬。

沈未雪一邊略微地掙脫著劉松仁的手一邊尷尬地說。

沈未雪:劉大哥,你的意思我明白,但你誤會了,我今天找你來,真的是有正事求你幫忙,沒別的意思,我不是你想的那種女人,你喝多了。

劉松仁把沈未雪摟得更緊了:我知道,我知道,我沒把你當成那種女人,我就是喜歡你,想跟你親近,我這人喝了酒以後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說實話,我也不想控制自己。

劉松仁說着就要把嘴往沈未雪臉上拱,沈未雪使勁掙脫著。

在對大門的窗外觀察的裴原休早已滿臉怒容,推門就往進走。

在中條山去往張店方向的山區狹長的小道邊樹林里國軍第38軍教導團團長身背大刀的李振西怒容滿面,每個士兵都握著大刀,李振西觀察著進入狹長小道上了刺刀的日軍,李振西拔下背上的大刀,不說話,用刀一揮,埋伏在小道兩邊樹林里的國軍士兵握著大刀突出,和井關仞率領的日軍開始了近身肉搏戰,雙方士兵呼喊著,戰在一處。

在東木頭市附近街道拐角,身穿便衣的陝西省會警察局特務隊隊長常正和趙探長、秦探長等幾個便衣警察站在街道拐角僻靜處。

常隊長:中條山防線吃緊,日軍企圖越過防線,以鉗形攻勢夾擊潼關,這次日本人真的有可能會打過來,潛伏在西安的日本特務最近一定會有所行動,你們這幾天辛苦一下,多轉轉,多看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發現有問題,立即向我報告。

幾個便衣警察點頭。常隊長示意,幾個不同裝扮的便衣警察離去,常隊長帶着趙探長、秦探長兩個長隨手下朝前走去。

這時,在沈未雪家裏,裴原休抓住劉松仁的后衣領子將他從椅子上揪了起來,與此同時沈未雪趁機掙脫劉松仁的手離開座位,裴原休左手照着劉松仁的臉上就是一拳,將劉松仁的臉上打了一塊淤青,劉松仁被打了個趔趄,退後幾步站定,晃了晃腦袋,清醒了一點。劉松仁仔細打量裴原休,沈未雪也表情複雜疑惑地望着裴原休。

劉松仁回憶畫面:

裴原休看了一眼劉松仁,微笑了一下。

劉松仁饒有興趣地看着裴原休。

裴原休朝劉松仁拱拱手,劉松仁點點頭,裴原休朝外走去。

劉松仁想起來了:你,你,怎麼是你,你怎麼會在這?

裴原休憤怒地望着劉松仁,不答話。

劉松仁憤怒地掏出一把蘇制TT-33托卡列夫手槍。

劉松仁:奶奶地,你知道我是誰嗎?敢打我,你以後不想在西安混了?小子,你知道你今天惹了大事了,你知道嗎?嗯!?

喝醉了的劉松仁開始瞄準裴原休,喝醉了的劉松仁再加上臉部受到重擊,眼前開始出現重影,劉松仁用左手揉了揉眼睛,把槍對準沈未雪,用大拇指打開保險,裴原休鎮定地盯着劉松仁,裴原休發現劉松仁把槍瞄準沈未雪,連忙擋在沈未雪面前,沈未雪一把推開裴原休。

沈未雪:劉大哥,你聽我說,你喝醉了,你冷靜一下,先把槍放下來。

劉松仁沖着裴原休:我沒醉,沈姑娘,這是爺們之間的事,你閃開。

劉松仁把槍對準沈未雪:小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打我的臉,我今天不教訓你一下,我以後也不在西安混了。

劉松仁扣動扳機,子彈出膛,直直朝沈未雪的面門飛去。

裴原休一躍而起,背身替沈未雪擋住了子彈,子彈擦著裴原休左胳膊上部然後飛出打開着的靠院牆裏面的窗外,劉松仁被手槍後座力回彈,手裏握著槍靠牆倒坐下來,裴原休抱着沈未雪倒在地上,沈未雪迅速爬起來,拉着裴原休來到靠院牆裏面的打開着的窗戶邊。

沈未雪低聲地:你快翻窗戶開後門走吧,後門沒鎖,警察馬上就會到,他現在喝醉了,又在氣頭上,你有事改天再說。

裴原休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沈未雪的眼睛,又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神志恍惚的劉松仁,縱身越出窗外。

與此同時,在中條山去往張店方向的山區狹長的小道邊樹林里李振西率領的國軍士兵握著大刀越戰越勇,狹長的小道上井關仞率領的日軍開始慢慢往後退卻,埋伏在狹長的小道邊樹林里的一名國軍士兵狙擊手開槍打死了一名從背後握刀砍向李振西的下級日軍軍官,日軍軍官應聲倒地,李振西回頭朝日軍軍官身上補了一刀。

用一時間,早東木頭市附近正在走路的常隊長和趙探長、秦探長兩個長隨手下聽到槍聲,朝槍聲響起的東木頭市方向跑去。

在沈未雪家靠院牆裏面的窗戶外面底下,裴原休坐在窗戶底下,從內衣上衣撕下一塊布條裹住往外滲血的左胳膊上部三角肌上的傷口止血。

李人是手下甲和乙在通向西安的土路邊樹林里扒開老曹屍體的潮濕的上衣,在老曹屍體左肩膀三角肌上看到一個三角形的紋身,兩人飛快地搜遍了老曹全身,除了幾張潮濕的10元面額的法幣,沒有其他任何東西,手下甲把幾張10元面額的法幣揣進自己兜里,兩人失望而去,徐鵬的手下乙徐幕仍然單腿跪着在暗中觀察。

於生克停車和兩個長隨手下下了小車,小車後面跟着一個拉屍體的大車,兩個等在路邊的長安縣警察局的警察敬禮。

警察甲:於隊長。

於生克:走,帶我去現場。

警察甲:在這邊。

於隊長和兩個長隨手下跟着兩個長安縣警察局的警察朝路邊樹林里走去,這時李人是手下甲和乙剛好往上走。

於生克:站住,幹什麼的?

李人是手下甲把軍統西北區的證件給於生克看,於生克把證件還給李人是手下甲。

於生克:出事的是你們的人嗎?

手下甲:對不起,這個我不能說,李區長說他會和你們孫局長溝通的。

於生克不做聲朝坡下走去,李人是手下甲和乙匆忙離去。

於生克在老曹死亡現場查看,於生克仔細查看老曹背心和脖子上的傷口。

長安縣警察局的警察甲:昨晚下雪了,作案人留下的的痕迹都沒法辨認了。

於生克:是啊,這就比較麻煩了。

於生克對長隨從手下甲:把屍體先運回局裏吧。

一直暗中觀察的徐鵬的手下乙徐幕悄悄離去。

常隊長和趙探長、秦探長跑到東木頭市沈未雪家附近,在辨別槍聲發出的具體位置。

劉松仁把頭浸在一大盆冷水裏,過了一會兒才抬起頭,接過沈未雪遞來的毛巾把臉擦乾,喝了一口沈未雪遞過來的濃茶,然後仰面躺坐在椅子上。

沈未雪:怎麼樣,好點沒?都怪我,知道你已經喝過酒了,就不該拿陳年的老白乾再給你喝,那酒太烈了。

劉松仁:沈姑娘,你就別客氣了,是我自己定力不夠,很慚愧,不說了,對了,剛才那小子人呢?

沈未雪:我讓他走了。

劉松仁:走了?你們認識?

沈未雪猶豫了一下撒謊。

沈未雪:不認識,沒見過,不知道他怎麼跑進來的。

劉松仁:哦,這事也先不說了,警察局的人馬上就會到,你就按我說的給他們說,警察局的幾個頭頭我都認識,不會有事的。

沈未雪:我明白,先把眼下的事應付過去再說。

院子裏響起了敲門聲和常隊長和兩個手下進來的腳步聲。

在沈未雪家靠院牆裏面的窗戶外面底下裴原休裹好了傷口,喘了一口氣。

常隊長和趙探長、秦探長直接進來,劉松仁和沈未雪看見常隊長趕緊站起來。

劉松仁:常大哥,不好意思,把您給驚動了。

常隊長看看劉松仁、沈未雪、和桌上的酒菜,常隊長自己找了把椅子在中式客廳桌前坐下來,桌上靠里正中擺放細長頸的元代青花瓶子,常隊長隨手拿起青花瓶子把玩著,常隊長對着瓶口往裏看了一眼,裏面黑洞洞地,常隊長掏出一盒用銀色的煙盒裝着的煙,抽出一支,在銀色的煙盒上敦了幾下,把那隻煙在鼻子邊聞了聞,叼在嘴上。常隊長並不拿出火柴點煙,而是深深吸了一口沒有點燃的煙,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好像吐出了一口煙。

常隊長板著個臉:劉老大,說說吧,怎麼回事?

劉松仁羞愧地低下頭。常隊長看看一直站着的沈未雪。

沈未雪:常隊長,這事怪我,今天我請劉大哥到我這吃飯,劉大哥來之前已經喝了不少酒,我又拿陳年的老白乾給他喝,他就有些醉了,別在身上的槍掉了出來,我從來沒摸過槍,很好奇,要看槍,劉大哥拗不過我,就把槍給我了,我不小心打開了槍保險,擺弄槍,劉大哥也沒注意,我手裏的槍就走火了。

常隊長順手又把細長頸的元代青花瓶子放回到桌上靠里正中的原處。

幾個穿警服的省會警察局第一分局的警察衝進沈未雪家院子裏,朝裏屋走來,為首的警察看見常隊長在裏面,抬手約住其他人,單獨走了進去。

為首的警察敬禮:常隊長。

常隊長:哦,你們來了,我剛好在附近,就過來了。

為首的警察:我們也是聽到槍聲,就趕過來了。

常隊長:既然碰上了,這事我處理,你們回吧,人一會兒我帶走。

為首的警察猶豫了一下:是,常隊長,那我們就走了。

常隊長:好,你回去給你們分局馬局長說一聲,就說這案子我接手了。

為首的警察:是!

為首的警察轉身出門走到院子裏。

為首的警察招手,和幾個穿警服的第一分局的警察離去,為首的警察走之前把大門閉上了。幾個人走到街道上。

一個年輕警察小聲地問:誰呀?

為首的警察:總局今年才剛新成立的特務隊的常隊長,以前是偵緝大隊的大隊長,惹不起。

一個警察:哦。

幾個穿警服的省會警察局第一分局的警察離去。

在沈未雪家裏,常隊長表情平靜。

常隊長:把槍給我。

劉松仁不情願地把他那把蘇制TT-33托卡列夫手槍遞給常隊長。常隊長熟練地退下彈夾,檢查子彈,從彈夾里退下子彈,聞了聞槍口,把槍和子彈都裝進兜里。

常隊長:你神通廣大呀,居然有這種槍。

劉松仁:閻老三送的,玩了沒幾天。

常隊長對着劉松仁:那你臉上的傷又是怎麼回事?

劉松仁:當時我就坐在沈姑娘旁邊,這種蘇聯造的手槍後座力很大,槍一走火,沈姑娘把不住槍,胳膊肘後撤,剛好打我臉上了,哎,今天真倒霉,這事都怪我,

我就不該讓沈姑娘摸槍。

常隊長:子彈打哪了?

沈未雪指著靠院牆裏面的窗戶:從那飛出去了,窗戶一直是開着的。

常隊長手裏夾着並未點燃的煙走到窗戶前,往外看。

躲在窗戶外面底下的裴原休把身體往下縮。

一直板着臉的常隊長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馬上又恢復了,常隊長抬頭看看窗戶外的天,離開窗戶,慢慢走到劉松仁跟前。

常隊長哼了一聲:劉老大,例行公事,跟我走一趟吧。

劉松仁不情願又無可奈何地站起身,跟着常隊長和趙探長、秦探長朝外走去。沈未雪送眾人出門。

沈未雪送眾人出了院子門,常隊長臨出大門時回過頭看着沈未雪突然笑了一下,常隊長用手裏並未點燃的煙輕輕朝沈未雪點了一下,沈未雪知趣地低下了頭。

沈未雪:謝謝常隊長。

常隊長轉身出門,估計劉松仁和常隊長他們走遠了,沈未雪連忙插上大門,反身進了裏屋。

沈未雪坐在椅子上,長出了一口氣,喝了一口水。

沈未雪緩慢有氣無力:進來吧,人都走了,還貓在那幹嘛?

裴原休從靠院牆的窗戶外翻窗進來,左胳膊上的傷口上扎著一塊從內衣上撕下來的布條,但顯然不管用,鮮血已經把整個左邊衣袖都染紅了。裴原休找了把椅子坐下,沈未雪看着裴原休的衣袖,反身找來剪刀,熟練地剪掉了衣袖,查看裴原休還在往外冒血的傷口。

沈未雪沒好氣地:你坐着別動,等我一下。

沈未雪轉身進了後面廚房,原休好奇地開始打量屋裏的陳設,眼睛停在了細頸元青花瓶子上。

沈未雪右手用火鉗夾着一塊燒紅的炭火從後面廚房出來,左手拿着一塊抹布,沈未雪把抹布開始往裴原休嘴裏塞。

沈未雪:忍着點,別叫喚。

裴原休搖頭表示拒絕往嘴裏塞抹布,沈未雪也不堅持,沒好氣地把抹布扔在一邊,用火鉗夾着燒紅的炭火朝裴原休傷口上摁下去,炭火接觸肌肉,發出一股青煙,裴原休咬牙身體晃動了幾下,忍着沒叫出聲,沈未雪快速拿來紗布和白葯給裴原休包紮傷口。

在軍統西北區區長辦公室里,軍統西北區區長李人是的手下甲掏出老曹身上的幾張潮濕的10元面額的法幣放在李人是的桌子上,手下乙站在旁邊。

手下甲:屍體確認是老曹的,左肩膀三角肌上有個三角形的紋身,老曹身上除了這幾張法幣以外什麼也沒有,省會警察局查案的人是偵緝隊大隊長於生克。

李人是揮手:辛苦了,你們下去吧。

手下甲和手下乙出門。

李人是癱坐在椅子上,望着桌子上的法幣發獃。

在徐鵬甜水井據點客廳里,一直監視老曹的徐幕給徐鵬彙報工作、

徐幕:先是一個下到路邊林子裏的過路人發現了老曹的屍體,然後長安縣警察局來了兩個警察在現場查看,到快中午的時候兩個不明身份的人來搜查了老曹全身,拿走了老曹身上的幾張10元面額的法幣。

徐鵬:老曹是軍統戴笠的人,這兩個人應該是來接應老曹的,是軍統西北區的人。

徐幕:後來省會警察局偵緝大隊的於生克隊長來了,這個人我見過,他和兩個手下以及長安縣警察局的警察查看了老曹的傷口,搜了老曹的身,然後讓警察局的人運走屍體,我就回來了。

徐鵬:昨天下了雪,現在看來警察暫時是查不到我們這邊的,我們要在警察局有人就好了,可以跟進警察局的線索。

徐幕和徐落櫻點頭。

徐幕:支那人做事很奇怪,既然老曹是軍統的人,軍統的人不着手調查,把事情交給警察局,卻又偷偷地拿走了老曹身上僅有的東西,這樣的事在札幌的話,兩個縣警察局的警察就可以開始着手調查破案了。

徐鵬:國民黨的人做事就是這樣,機構重複設置,各自為政,互相不信任,所以我們才有可乘之機。

徐幕欽佩地:組長你分析的很對。

徐鵬對徐落櫻:我聽說,過兩天,也就是大後天,要舉行一個抗戰物資捐贈酒會,西安的頭面人物都會參加,我們也做做樣子,捐點東西,到時候警察局局長孫毅也會到場,你想辦法進一步接近他,看能不能打聽到警察局那邊的情況。

徐落櫻有點猶豫:哥哥,你知道的,我從來就沒有和男人產生過情感關係,你讓我進一步接近他,就不擔心我會真心喜歡上他。

徐鵬:我不擔心你會真心喜歡上他,而是擔心他會不會真心喜歡上你,帝國的36師團和37師團一部已經推進到了平陸縣的張店附近,加上我軍強大的空軍力量,應該很快就會拿下張店和望原,然後從張茅大道南下佔領黃河南岸的茅津渡,沿着黃河南岸西進潼關,和渡過風陵渡的我軍從東北兩面夾擊潼關,我們勝利在望,為了帝國的勝利,我們要不惜一切代價,為了帝國的利益,讓你怎麼做,你就得怎麼做。等帝國的軍隊佔領西安城,你所擔心的個人問題到時候就不成為問題了。就算你真心喜歡上他,到時候你可以做工作讓他為帝國效勞,你們不是就可以在一起了嘛。

徐落櫻看看旁邊的徐幕,徐幕知趣地低下頭,徐落櫻無奈地點點頭。

在中條山去往張店方向的山區狹長的小道邊樹林上空飛機里,日軍航空32戰隊長駕駛着飛機,從上空觀察着地面雙方軍隊近身肉搏的情況。

日軍航空32戰副隊長:隊長,我軍遭到敵軍伏擊,我軍遭到敵軍伏擊!請隊長指示,我們是否予以支援,我們是否予以支援!請回話!

日軍航空32戰隊長拿起步話機沒好氣地:你眼睛瞎了,沒看見是近身肉搏戰嗎?我們怎麼支援,難道要炸死自己人嗎!通知部隊,繼續向南飛行,繼續向南飛行!

日軍航空32戰副隊長:是!繼續向南飛行,繼續向南飛行!

日軍航空32戰隊的幾十架飛機在空中盤旋了一會兒,繼續向南飛行。

地面上國軍第38軍教導團團長李振西率領着國軍士兵和井關仞率領的日軍近身肉搏戰接近尾聲,日軍邊戰鬥別退卻,漸漸退出了狹長的小道,李振西率領士兵步步緊逼。

這邊沈未雪給裴原休包紮完傷口,餐桌也收拾乾淨了,沈未雪給裴原休遞過來一杯茶。

沈未雪不滿:你說你這人也真是的,已經受了傷了,讓你走,你還賴在我家窗戶底下不走,你怎麼知道我家地址的?你想怎麼樣?

裴原休:我的事還沒有弄完呢,地址是從研玉軒吳老闆那要的。

沈未雪臉紅:什麼事?這個吳老闆也真是的,隨隨便便就把姑娘家的地址給人。

裴原休從衣兜里拿出用油紙和棉花、白布和白線包裹的陽玉符遞給沈未雪。沈未雪依次打開白線、白布、棉花、油紙的包裹,拿出陽玉符仔細觀看,沈未雪眼睛發亮。

裴原休:你也別怪吳老闆,是我硬問他要的地址,他欠着我的貨款,不好意思不給我。

沈未雪高興地:我的媽呀!這麼好的玻璃種的翡翠,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裴原休微笑:你喜歡就好,我的事就是專門來送翡翠給你的。

沈未雪戀戀不捨地又仔細看了一會陽玉符,用油紙、棉花和白布、白線重新包裹好陽玉符,遞還給裴原休。

沈未雪: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能要。

裴原休眼裏掠過一絲失望,把包裹好的陽玉符接過來。

沈未雪:據我所知,這是一種特殊的玉符,這塊是陽面,應該還有一塊陰面的,合符以後叫玉無生。

裴原休:你真是見多識廣,你說的沒錯,這是一塊陽玉符,還有一塊陰面的。

沈未雪臉上略過一絲人難以覺察的笑意。

沈未雪:東西我不能要,不過,我對你怎麼得到這塊翡翠,到是挺感興趣,說來聽聽。

裴原休高興:好,昨天,我們第一次見面以後,我吃了飯喝了酒,準備回家看我媽,在回去的路上......。

沈未雪打斷:別套近乎,什麼我們的,就說你。

裴原休隨和地:好,昨天,我第一次見到你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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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玉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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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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