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如一夢

恍如一夢

她從二十一世紀一個平凡的女孩子穿越成宰相府的大小姐,降生下來睜開眼的第一場景就是一個老婦人在小杯子裏撒著不知名的白色粉未,用勺子攪了攪,然後她眼睜睜地看着老婦人給她喝下了於水無疑的不明液體,從此,宰相府的嫡女變成了一個啞巴,親母也因難產而死,府中唯一的姨娘宛如主母,連着庶子也如嫡子般,她這個嫡女反而和庶女般。

十五年的時間裏,她心驚膽戰,小心翼翼地活着,有想過逃離宰相府,可終究是戒備森嚴,外面的世界於她而言又是未知,天下之大,卻沒有她的容身之所。

規矩、琴棋書畫、陰謀詭計,要她學她就學,只是小心翼翼而又順從地活着,因為她聽話,膽小,怕死,所以沒威脅,雖然不幸得知他們只是要她去皇宮當妃子做個棋子而已。

當宰相府被一道聖旨滿門抄斬時,卻提前被一場大火燒了個乾乾淨淨。她好不容易從大火中逃了出來,還沒來得及高興不用在五個月後進入皇宮,卻被暗中防止漏網之魚的人一劍刺在了胸前。

最後一絲意識是在冰冷的湖水中,她感覺生命正在慢慢流逝,她想,她真的夠笨的呢,明明都那麼小心翼翼地了,卻還淪為這般下場。她不靈活的大腦在這生存可真難啊,不知道這次死了能不能回到以前那個世界啊,雖然是那麼拚命地工作,窮苦,但有疼她的家人啊,就算她沒志氣,不聰明,他們也不會怪她的。可是,在這十五年的心驚膽戰,爾虞我詐的生活中,以前的一切彷彿離她好遙遠了,可是真的好想好想回到那個時候啊......

「你終於醒了」。很是清脆童稚的聲音。

感覺胸前隱隱作痛,她躺着的床側凳子上坐着一個全身上下用黑布袍包得嚴嚴實實的小男孩,白白凈凈,雙眸明亮清澈,可惜眉目之間帶着一絲鬱結。

一間破舊小木屋,傢具擺設都是古樸的,眼神有些黯然,心中也不知是該喜該憂,沒死,也沒回到那個世界。

「昏迷了十天,也是你生命頑強才能夠活下來」。男孩很老成地說。

坐起身,張張嘴,只發低啞的嗓音,她已經習慣了。用手指著嘴巴,搖了搖頭。

「哦,原來是個啞巴」,男孩驚訝又直白地說。

點了點頭,在手上虛寫着,也不知道他識不識字。男孩邊瞧邊念:「有...紙...筆…嗎?」男孩站起了身,「有,你等著。」

男孩披着那包住他全身上下的黑布袍走出了房門。摸了摸胸口處,那裏纏着一圈紗布,清晰的疼痛感,身上穿的衣服已經不是她原先的了,而是粗布衣,也不知是誰救了她。

吱呀的推門聲。已然是男孩進來了,她抬頭,令她微不解的是為什麼男孩要把紙筆裝在布袋裏掛在脖頸處而不是用手提着。

「你拿下來吧」。男孩微紅著臉,低下頭,一幅懶得動手的樣子。她拿下來,不解地看了下用布袍包得嚴嚴實實的身軀,把紙筆拿出來,於是倆人進行了「對話」。

「是誰救的我?」寫字很快且秀氣端正,被練的。

「溫平大哥,也是你命好,心臟要比常人偏右那麼幾寸,才能僥倖活下來。」

手一頓,溫平大哥?年輕男的?這......微紅著臉,繼續寫字,能僥倖活下來,她只當她命不該絕。

「是他為我治的傷?換的衣?」

搖了搖頭,「不是,這幾日都是李嬸為你整理的。」

微鬆了口氣。

「不過,剛救你的時候是溫平大哥為你治傷換藥。」

一聽,冏了,看着男孩閃過笑意的狡黠雙眸,微抽了抽嘴角,看起來才五六歲的小孩子怎麼就這麼會捉弄人了呢,不過,幸好她不是真正的古代女子,也不是很在意,只是有些難為情而已。

「溫平大哥在何處?救命之恩理應回報。」

揚起一個明媚的笑容,是真的很感激他們,她知道生命的可貴,也想好好活下去,儘管知道太多的黑暗,可仍相信世間的美好。

男孩看着她的笑容,有些愣地紅了臉,她長得很是清秀,有如她的字,行裏間透著秀氣,溫婉素凈,那一笑,更是無比明媚秀麗。

「溫平大哥出去了,要到傍晚才會回來,等他來了,你再跟他「說話」吧。」

點頭。「你叫什麼名字?」

男孩淺笑:「溫靜。」

溫平,溫靜,平靜,好名字,寫下「好名字」。男孩揚起嘴角,「你呢?」

我呀......轉頭看了看陽光明媚的窗外。

「安寧。」嗯,她從此就叫安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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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本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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