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約見

趙姐沉默許久才問到：「我真的很兇嗎？」

我認真對趙姐說道：「我從來沒覺得凶，但是呂笑笑覺得你凶！」

趙姐有些詫異的問到：「怎麼突然提起她了？」

我嘆息道：「等我當她姐夫的那一天，她就不會整我了吧！」

「臭不要臉，你個流氓壞坯！」

我饒有興緻的打量著趙姐羞惱的樣子，感嘆道：「以前從來沒見過你這樣，就好像那個氣場十足的趙姐跟你不是一個人？」

「那你喜歡哪個？」

我呵呵一笑沒有回答，因為我哪個都說不上喜歡，事實上今晚的事很簡單，就是一個圈套，即便中間出現了小插曲。

但最後的結果就是趙姐想要的，可卻不是我想要的，這一刻我有些後悔，後悔來趙姐的家也後悔沒有答應項文。

如果我剛才跑了那這些就都不會發生，但我不明白趙姐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

「你現在可以告訴我是誰了吧？」岔開話題我問了自己最想問的！

趙姐原本的表情消失了，氣氛也變得凝重起來。

「這個答案對你真的那麼重要嗎？」

我想說我不能不明不白的活著，可又想到自己知道了又能怎麼樣？我因為那個包裹知道了葉心瑤的背景，從公司徐總那間接知道到肖雪的背景不簡單。可我得到了什麼？我的自卑懦弱和逃避，讓我不敢面對！

現在真的還那麼重要嗎？一時衝動我還有問的慾望，現在好像又都無所謂了。

我現在只想在哪跌倒就在那躺一會！

「以後再說吧！」最後我還說了一個模凌兩可的答案。

這是我一貫的個性，解決不了的就拖，拖到最後會有結果的。

強壓下心裡的煩躁，我看著懷裡的趙姐，逃避的衝動越發強烈，我有點不想面對她。

我又想到肖雪，我們的誤會還沒有解決！我真的願意做那種穿上褲子就不認人的事情嗎？

我突然發現我有些認不清自己了，我能躲肖雪一次，再躲趙姐一次又能怎樣？

我問了自己無數次都沒給出答案。我已經虧欠肖雪了還能再對趙姐不聞不問嗎？

許久趙姐問道：「是不是想問為什麼這樣對你？」

猶豫一下我還是說道：「是！」

「從我知道你的事情那一刻，我覺得你是一個和我一樣可悲的人，至少我們的命運是一樣的身不由己，後來接觸你之後，我發現不管怎樣，你都能在別人面前很陽光的笑著，我做不到，甚至去國外待了兩年才平復自己的心情。哪怕是再面對的時候，仍舊怨恨。我對誰都很冷漠，你不一樣，你就像鏡子里的我，截然相反。」頓了頓趙姐又說道：「知道你打算回青島之後，我越來越煩躁，於是才有今天的事情，扭傷腳都是假的，絆倒你也是我做的，只是我沒想到那個電話，沒想到你還會回來。」

「我說我只是回來道歉的你信嗎？」我哀嘆道！

「別這麼不情不願的，做都做了，你得負責！」

我苦笑一聲說道：「我沒車沒房沒工作，還沒錢，我拿什麼負責？」

趙姐笑了笑輕輕撫摸著我的臉頰說道：「肉償吧！」

我沒說什麼，只是滿臉無奈！

趙姐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張楊，我現在說的話可能對你衝擊很大，你做好心理準備！」

我點了點頭平靜道：「你說吧！」

「其實你得父母還在，而且他們擁有的是你想象不到的財富，逼走顧曉的是他們，而且肖雪是你父親給你指定的未婚妻。你之前所在的公司其實是你父親集團下的一加子公司。」

我徹底震驚了，這一切似乎跟我預想的不同，但似乎又什麼都解釋清楚了。

之前的平靜不復存在，剩下的便只有恐懼。

良久我苦澀的說道：「所以我的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

趙姐只是輕輕點了點頭緊緊的抱住我一言不發。我有些憤怒，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我像一個傻子一樣被戲耍！

這一刻我想起肖雪的話，她曾問過我如果有一天發現她騙了我，會恨她嗎？

我只感覺到徹骨的冰寒，渾身發冷，直打著哆嗦，我就像一個失足掉進冰窟的人，蜷縮著身子！

我對那個二十年沒照顧過我的人滿腔怒火，同樣被他的手段嚇得渾身發抖。我感覺自己病態了！為什麼，憑什麼！

我下意識緊緊抱住趙姐，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給我溫暖。

「張楊，你鬆開，我喘不過氣了！」

我看著滿臉憋的通紅的趙姐，鬆開了手臂。囁嚅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趙姐靠在我懷裡，抱住我的腰身輕聲道：「沒事的還有我呢！我倒是挺想看看他們最後失望的樣子！不過你要快點成長，時間並不多了！」

我嘆口氣，卻沒說什麼，我能做到嗎，一個人幾十年的努力真的是我能比的嗎？我不知道。本能的我不願意藉助趙姐達成目標。

長久的無言後趙姐漸漸睡著了，我卻一點睡意都沒有。我突然想找個沒人找得到地方待一輩子。

我知道這個想法有些可笑，但我就是想躲避，躲得遠遠的，逃離這個滿是恐懼的世界。

窗外已經徹底被照亮，我卻仍舊清醒，輕輕推開趙姐的身體，穿上衣服走到外面。除了冷清的街道和綠植上的霜露什麼都沒有。天空也有些陰霾

我不知道過了多久，這樣的我根本就沒有時間的概念。

「怎麼坐在這了？」

我看著趙姐好看的臉，苦澀的笑了笑說道：「不多睡會嗎？」

趙姐嘆息道：「早知道就不跟你說了！我今天有事情要忙，你乖乖的哪裡都不許去，知道嗎？」

我不知道這是我第幾次無言了，我好像丟失了言語的能力。最後也只是點了點頭。

趙姐沒多久就去上班了，接她的依舊是司機王哥，他似乎一點都不驚訝我會出現在這裡。

直到正午十分，我的手機響了起來，卻是個陌生號碼，我接起電話問道：「你好，你是哪位？」

熟悉的中年男音說道：「你好！我是趙建國，我們昨天見過！」

我暗自嘆了口氣，該來的還是來了！

「趙叔叔您好，有什麼事嗎？」

對方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想單獨跟你聊聊，下午兩點，品正茶樓。」

「趙叔叔，我會準時到的！」

對方根本就沒有給我拒絕的機會，而事實上，我也確實不能拒絕，畢竟昨晚才睡了人家女兒。

趙建國沒再說什麼只是簡單說了些客套話就掛斷電話，我看了眼時間，還很充足，簡單洗漱過後就朝目的地趕去。

我提前二十分鐘到了地方，便在門口等待著對方到來。就在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時，一身正裝的趙建國走到了我的面前。

他微皺著眉頭，似乎對我的著裝並不滿意，對此我也沒辦法，畢竟昨晚是在趙姐那過夜的，想換一身衣服也沒有啊。

我笑了笑說道：「趙叔叔，您來了！」

趙建國只是點了點頭沒說什麼，邁步走進了茶樓，尋到一處位置坐下后，趙建國點了一壺龍井，茶上來后，便進入到正題。

「張楊，我也不繞彎子，直白的說，你配不上我女兒。我調查過你的背景，你身上沒有一點值得我認可的地方，有些事我不會說太多，你自己也要明白你的身份！」

我不由沉思，趙建國的意思我很明白，只是似乎他調查的並沒有那麼詳細。

我並未開口，趙建國明顯還沒說完，他繼續說道：「且不說身份問題，你們的年齡差距也太大，你們不會有結果的！」

我尷尬的說道：「趙叔叔這些都是你自以為的，你有問過趙姐的想法嗎？」

「張楊，還要我說的在明白點嗎？你不過就是個無父無母的窮小子，小傑她要的你給不了！」

我心裡的憤怒、委屈、無助、恐慌一股腦的涌了上來，我恨，我恨那兩個生了我確不管我的人，我恨那個肆意操控我人生的人，明明都不管我為什麼要介入我的生活。

我深吸一口氣，咬牙說道：「有錢就了不起嗎？有錢就可以隨意操控別人的人生嗎？有錢就可以在有生無養的情況下肆意介入別人的生活嗎？你們這群自視甚高的人憑什麼？在我眼裡你們不就過就是一群打著為你好旗號的偽君子！你有本事在這跟我說這些，為什麼沒本事正式自己錯誤？」

末了我接著說道：「你是趙姐的父親我已經很忍耐了！別太過分！」

說完這番話后，我不在理會趙建國錯愕的目光，轉身離開茶樓，回了自己的住處，我躺在床上大口的喘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