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動搖的心

最後，吳先生還是敲定了讓主任去。雖然她之前和自己意見相左，但是畢竟已經方案定下來了。正好藉著這次機會，體現一下主任的重要性，算是對上次否定她的彌補吧。吳先生別的不說，這人前賣好的勁，可是修鍊的出神入化。

主任自然也是答應了，但是有個條件，她要帶着蘇葉和錢菲陽一起過去。理由是讓這兩個人小輩也學習一下，再說得罪老頭的就是錢菲陽，解鈴還須繫鈴人。吳先生自然是沒意見的，去談個項目而已，又不是上戰場打仗，回來缺胳膊少腿的。

這事就這麼定下來了。第二天中午下課，老主任就帶着蘇葉和錢菲陽出發了。

「哎呀，現在幾點了？」

「11點43了。」蘇葉看了一眼手機。

「那劉老頭沒吃飯吧，咱們也不好這麼空着手去啊，這可怎麼辦？」

「我去吧！」錢菲陽心知這事自己有責任，只想着能做些什麼彌補她心裏的罪惡感。

錢菲陽一走，老主任就環顧四周，把蘇葉帶到路邊的一顆禿頭柳樹下。趁著現在只有她們兩個人，老主任覺得是時候和蘇葉交代一下了。但事情八字還沒一撇，雖說蘇葉一直是自己帶的，但是這件事不一樣，是不是貼己人主任這隻「老狐狸」也沒那個百分百的自信，不如先試試她。「小葉，一會我們去找劉爺，你只管聽着看着就行，也別說話勸他。明白嗎？」

蘇葉聽了，也不敢再多問，知道主任避著錢菲陽，搶著這會功夫和自己交代。再多問下去只怕耽誤了時間，還會惹主任不高興，只答應了就是。

錢菲陽一個人提着兩個七斤多重的水果袋子，天氣冷，她又沒有帶手套，手上勒出一道一道印子，凍的生疼。但此刻錢菲陽感覺不到疼了，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路面上，「嘎吱嘎吱」消融了腳底下薄薄的積雪，也消融了她當初的滿腔熱血，剩下的只有責任了。家長不理解，同事不合拍，現在一個住在牆角本不相干的老爺子也欺負她。但是，就算再困難，她也要咬牙堅持下去，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不能就這麼撂下不幹了。

老遠看見站在樹下的主任和蘇葉，錢菲陽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打起精神朝她們走過去。要說這主任啊可真是個欺軟怕硬的，錢菲陽剛剛來的時候她還忌憚幾分，生怕這位大小姐和路家那位一樣，是個囂張跋扈的。幾個月相處下來，她也摸准了錢菲陽的脾氣，心軟好面子，也不是那種受點委屈就哭着找爸媽的嬌滴滴大小姐。

人善被人欺說得一點沒錯啊！

眼看着錢菲陽一個小姑娘提着兩袋這麼重的東西，老主任愣是沒說幫她拿一下，連一句話都沒有，只招呼了她們往劉老頭家裏走。蘇葉畢竟也是小輩，不好像主任一樣倚老賣老，邊走邊接過錢菲陽一隻手裏的袋子。這東西也實在是重，錢菲陽也沒和她客氣，膠袋提手已經嵌到了錢菲陽的手指里，松力的時候一陣麻疼，手心裏勒出一道一道的紅印子。西北的冷風吹過來，手一陣皴裂的疼，她倒吸一口氣，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十根手指又紅又腫，像胡蘿蔔一樣，年輕女孩子都有愛美的心，看着原本細膩的手變成這樣，錢菲陽心裏一酸。腦子裏回想起沛芬和錢局長的對話，「女孩子考個公務員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