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三種辦法
王阿三下意識的否決，「不行，你還小，不能熬夜。」
他堅持的說道：「你先去睡覺，等我困了就叫你替我。」
王家三兄弟，老大厚實，老二憨厚，老三將將十七歲，心思比起前兩個哥哥靈活些。
見王阿三態度堅決，顧洛泱沒了辦法，「那好吧，我先睡，就在旁邊，阿三哥你要是困了一定要喊我替你。」
「好。」王阿三這才笑了起來。
走到外間，動靜似乎大了些，睡眠淺的小寶醒了，止不住的鬧騰，嘟囔道：「大黃——黃——」
小胳膊小腿沒能摸到想要的東西，小嘴一癟就想要嚎啕大哭。
顧洛泱眼明手快的把狗窩裏的大黃塞到小寶懷裏。
小寶緊緊抱住了大黃，小嘴咂巴咂巴，滿足的接着睡去。
大黃：「……」
它認命的四腿一伸，不做反抗的屈服。
顧洛泱爬上炕，找了個離一人一狗遠點的地方，盤腿打坐修鍊。
靈氣在顧洛泱身邊彙集凝聚，如死魚般的大黃掀了掀眼皮，被顧小寶劫持着睡了。
半夜時分，顧思明果然發燒了。
顧洛泱自修鍊狀態中出來，從水缸里打了水浸濕毛巾給她爹降溫。
手忙腳亂，好一會兒溫度才降了下來。
王阿三這才有空跟顧洛泱說句話，「怎麼不睡了，吵醒你了？」
顧洛泱搖頭，「沒有吵醒，是我覺淺。」
「時間還早，再去睡會兒吧，我不困，等我困了會喊你替我的。」
「好。」顧洛泱同意了，依舊沒有睡覺，在外間打坐修鍊。
後半夜顧思明又發了兩次熱，都降了下去。
顧洛泱還給王阿三做了一次宵夜吃。
天蒙蒙亮的時候，雨已經停了，雨後清新，泥土濕潤，熬了一晚的王阿三鬆了一口氣。
「能度過昨晚，顧叔就算是從鬼門關跑出一大半，剩下只需小心照料，說不定今天就能醒過來了。」
顧洛泱起的早，從院子裏摘了些新鮮蔬菜和著昨天送來的肉做了肉粥，一邊道謝一邊端著粥給王阿三。
「阿三哥，累了一晚，肯定餓了吧，快喝點粥墊墊肚子。」
想起親爹的囑咐，王阿三本來是要拒絕的，可是這粥聞着實在太香了，尤其是他昨晚吃過一次，知道這粥的美味。
他咽了咽口水，沒骨氣的接了過來。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呼嚕呼嚕的喝了五大碗。
他極其不好意思的要幫顧洛泱洗碗打掃衛生，顧洛泱同意了。
過了一會兒，王阿大過來了，見王阿三一副吃飽喝足、面色紅潤的樣子，趁顧洛泱沒注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王阿三縮了縮脖子，不敢狡辯。
這天的情況好了很多，中午李大夫來換了一次葯。
到第二天換王阿二過來的時候，顧思明醒了。
虛虛的半睜開眼睛，眼珠子轉動看了王阿二，又看向顧洛泱，眼眶泛了紅，張了張嘴，話卻沒能說出來，只伸手朝顧洛泱的方向伸去。
「顧叔！您別亂動！傷口裂開就不好了。」王阿二連忙扶住他。
顧洛泱跑到廚房，動作快速的倒了碗溫水跑回她爹身前，喂著喝了下去。
一碗水下肚，顧思明狀態好了很多，能發出沙啞的話來。
「洛泱……」話剛一開口，顧思明的眼就濕潤了。
王阿二見狀，知道父女倆人有話要說，轉身退出把空間留給兩人。
顧思明看着顧洛泱，又好像沒有看她，淚水濕了滿臉，嘴唇顫抖，「是我沒用……是我沒用啊……」
顧洛泱握住顧思明佈滿老繭的手，「爹有用！」
顧思明搖著頭恍惚，面上隱隱帶着死氣。
顧洛泱紅着眼眶道：「爹，你要振作起來，我還小，才長你一半高，小寶也才兩歲多，話都不太會說，我們不能沒有你！」
這句話好像提起顧思明一絲生氣。
他動了動眼珠子，飽經風霜難掩俊逸的臉看向顧洛泱，抬手回握住，隱隱呢喃著，「是啊……我得活下去……」
好一會兒安慰，顧思明的情緒才穩定下來。
重傷剛醒，情緒激動，又費力的哭，不一會兒精神就有些恍惚，顧洛泱小心的給她爹蓋上被子，讓他半昏迷的睡去。
今天李大夫來的有點晚，下午來的。
他檢查了一下顧思明的傷口，又換了換藥，眉心不自覺的夾了一個川字，退了出來。
王阿二問道：「李叔，顧叔的情況怎麼樣了？」
李大夫看了眼顧洛泱，見她實在沒有想走的想法，才遲疑的說道：「思明的傷口癒合的很好。」
王阿二面上一喜，「那這真是太好了。」
顧洛泱問道：「可是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
不然為何李大夫的眉頭緊皺。
王阿二也意識到不對，和顧洛泱齊齊看着李大夫。
李大夫嘆了一口氣，「思明體內有一絲獨角牛的暴戾之氣，這獨角牛是一階後期巔峰的修為，他只有小武師六層的修為，自身難以消除，傷口雖然癒合，那絲暴戾之氣不除去，會時時刻刻折磨着他，以後身體比未淬體的普通人都要脆弱。」
「更準確來說，這輩子他大多數時間只能在床上度過。」
「……」
一陣寂靜。
顧洛泱抬眸問道：「李叔，我爹體內的暴戾之氣可有辦法除去？」
「有。」
李大夫接着道：「第一個辦法，買一顆三寶丹，城裏的天丹閣有賣，售價一千兩，服下之後，你爹體內的暴戾之氣不但能除去，就連體內的暗傷也能清除。」
「第二個辦法，三葉花，我只在城中小攤上偶然見過一次，不過我與一間店鋪掌柜相熟，我可以拜託他給你留意，只是最少也需三百兩。或者找人冒險進山，獨角牛居住的地方，極大概率有三葉花的存在，只是服靈藥比丹藥要兇險的多……」
「第三個辦法，蘊養，我給你爹開服藥，每日堅持喝，可以減輕你爹的痛苦，喝個三四十年，大概能除去一些，每服藥大概十文。」
一千文為一兩。
三四十年一百多兩。
李大夫的意思明顯是讓顧洛泱選第三種。
雖然耗費時間久了點，效果也不是很好，但是是最節省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