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審訊

七.審訊

接着就要審訊那對墨西哥裔的情侶了。

亞瑟搖了搖頭,不滿意地看了看那張幾乎為空白的資料表:

這對情侶兩人年齡都為24歲,他們剛剛從墨西哥移民美國還不到一年,不太會說英語,名字也是一串亞瑟根本讀不明白的西班牙語。

值得注意的是,這兩個人有過大額借款的記錄,其中女子還有去醫院墮胎的記錄,但令人懷疑的是當時陪女孩去墮胎的是一個英語名字並非他男朋友的那一長串西班牙名字。

這什麼情況?

墮胎?而且陪她墮胎的還是一個不一樣的名字?或許是前男友?前男友逼迫她的?然後她一直懷恨在心那麼現男友就有可能會為女友報仇而去殺害她的前男友……

本來這個案子裏死者就有死於仇殺或者情殺的可能。

另外,那筆大額的借款也很可疑,只有借貸記錄卻沒有還款記錄……

算算日子差不多也快要到還款的最後期限了可是這對情侶卻忙着要出國要回到墨西哥……這很難不會讓人想到他此次出行是為了躲債。

繼續大膽猜測一下……他們為了躲債搭上了這趟列車卻沒想到追債人也跟了上來,還和他們上了同一列車,最後被他們發現然後弄死在了列車的廁所里!

這好像也能解釋得通為什麼這對情侶中的女的在案件發生之前一直焦慮不安,而案件發生后卻顯得十分舒暢!這顯然是解決了追債人,無債一身輕鬆嘛!

「嗯!」

亞瑟滿意地點了點頭,似乎案子很快就要有個合理的結果了。

可是等到亞瑟分別走進這一男一女的審訊室后他徹底崩潰了!

男的還好,還能簡單地說些「是」,「不是」,「知道」,「我不知道」之類的辭彙……

而女的完全就不會說一個英語單詞!整個審訊過程都是通過女的花樣繁多的手勢和語速快到像崩豆子一樣的西班牙語進行的。

亞瑟想起吉米是西班牙裔於是出門求救,可是這時吉米卻十分惋惜地告訴他:

「很抱歉,亞瑟,我只在四五歲的時候和我的墨西哥祖母呆過一段時間,學過幾句類似吃飯,睡覺,過來等等一些簡單的西班牙語……稍微難一點的醫院,墮胎和借款還款,男朋友,前男友這些詞我也不會……」,吉米扭了扭他圓滾滾的大肚子無奈地把雙手一攤,「我在美國待的太久了!我可能是個假墨西哥裔……」

那就只好先跳過了……

亞瑟一臉無奈,「啊對了!吉米!怎麼你給我的資料里沒有死者的詳細身份信息呢?還有我需要死者驗屍報告……」亞瑟一連串追問道。

「我們需要時間……亞瑟,你現在只管審訊,做好記錄……死者的資料在調取時出了問題……而驗屍報告恐怕還得再等一周了!」

「一周!?」,亞瑟感覺那太遲了,有點急眼了,「到時候恐怕逃犯都逃到西伯利亞了!我們還怎麼引渡!」

「沒辦法啊,我們這裏只有一個解剖實驗室……裏面只有三個法醫,其中兩個還是實習生……唉!」吉米也是一臉的無奈。

「好吧,好吧~」亞瑟有點喪氣。

「要不再來點咖啡?」吉米拍了拍亞瑟肩膀有些鼓勵的意味。

「不了,有生活的苦就夠了。」

亞瑟玩笑道。

「哈哈哈哈……」吉米警官笑而不語。

下一個要審問的是那個在車上捂的嚴嚴實實的老婦人。

老婦人叫歐德,54歲,是個地地道道的小市民,本地人,出生在城區,畢業於本地理工學院還拿到了會計碩士學位,在市政廳當了二十幾年公務員,底子乾淨得很,沒有犯罪記錄,沒有不良記錄,只有少量被投訴記錄……但最終都被撤銷了……

惹上過幾次官司,不過都打贏了,還因此贏得到了不少補償費和賠償。

想來這個老婦人應該是很精明的,打贏了官司得了賠償不說,還能讓納稅人把投訴都撤回去……這可是需要很大的耐心和口舌的,其中肯定還有大量的權衡利弊與各種較量。

果然不出所料,老婦人是個聰明人,一臉的老褶子和乾燥發黑的嘴唇並不影響她清晰的邏輯和活躍的思路,她口齒伶俐,表現一副老謀深算,幹練利索的樣子,而且亞瑟很快發現老婦人的洞察能力驚人。

雖然她嘴裏抱怨不斷,不過只要亞瑟問基本上老婦人都會很好地回答,回答出許多額外的內容。

「你對死者了解多少?」

「我只知道他不是那個車廂的……他應該來自隔壁車廂……我坐了一路都沒有見過那個人!」老婦人積極回答亞瑟,並且還透露了更多消息,「啊,對了!那個小姑娘!就坐着你對面的那個!她也是從隔壁車廂過來的!不止一次!我看着呢!她至少應該來了不下五次!前幾次就是探頭過來看看而已,後來她就進廁所了,我先開始以為她是修理工嘞!提着大包小包進去的,鼓搗了半天呢!」

「哦?安娜?」亞瑟提起了精神,因為此前亞瑟從沒有懷疑過安娜,畢竟他覺得安娜也很擅長推理,很有做偵探的潛質,而一個偵探怎麼會殺人呢?!

等等!好像……一個擅長推理的人才更精於殺人吧!因為他知道警察的斷案思路!所以才會更加隱秘!

「我不知她叫什麼,但我覺除了那個黑人外嫌疑最大就是那個小姑娘了,真的……」老婦人神秘地說着,「她很反常!」

「反常?!」

「是的,這大夏天的……她的手指居然會被凍的通紅!很奇怪!」老婦人嘟嘟囔囔懷疑道,「她去廁所里挖冰了?真搞不明白!死變態!」

亞瑟也忽然想起來,安娜第一次給他看車票的時候手指就是濕的冰涼通紅的,而且他記得車票也被她的手指弄潮了,導致有些字都模糊了。

當時亞瑟還以為女孩兒的手就是冰涼的呢,因為手的溫度這個東西真的是因人而異。

可奇怪的是,第二次她給安娜遞紙巾時安娜的手指又變成溫熱的了!

冰!

亞瑟想起來安娜跟他說過她行李重是因為裏面有一個大冷藏箱,冷藏箱裏應該會存有冰塊的!

這說明她的手應該是用冰塊敷過……可是為什麼要用冰塊敷手呢?亞瑟可不記安娜的手出現過什麼腫脹的情況啊~

這實在是太可疑了!

「您還知道其它什麼可疑的?」亞瑟覺得老婦人的觀察力十分敏銳他覺得可以多問問老婦人。

「那個黑人!」老太太氣憤道,「他一出來廁所里就死人了!而且他手指上還有血,這不更可疑嘛?!」

「血?」亞瑟重複著,忽然想起來黑人小伙提醒過自己,自己的食指上也有傷口,然後伸出食指看了看。

那個傷口其實很小,像是被一種小刺或是什麼東西粗糙的邊緣給剌開的一樣。

會是什麼弄的呢?在哪兒弄的呢?

亞瑟回想起來,好像他和黑人小伙唯一都去過的地方就只有廁所了!

廁所?總不能是排泄的時候弄得吧?自己不可能會拉出小刺兒吧!最近可沒吃魚,而且就算是吃魚他也只吃沒刺的魚!

亞瑟百思不得其解!

上廁所,手指都會接觸哪裏呢?才能弄出這種傷口?

衛生紙肯定不對!亞瑟還從來沒有見過能扎破手的衛生紙呢!

那會是什麼呢?廁所里的……

「啊!知道了!」亞瑟忽然想到,「是抽水馬桶的按鈕啊!」

抽水馬桶的抽水按鈕一般是硬塑料材質的,做工糙一點的話就會有小刺或是粗糙的邊緣!

亞瑟自己力氣較小所以摁完按鈕之後傷口並不大,甚至都不知不覺地自愈了,而黑人小伙則不同,他塊頭大,更強壯,力氣也大,摁完按鈕自然也會留下更大的傷口,這才流了血……

既然這樣,那就能說明凡是去過廁所,用過馬桶的人手指上肯定都會留下不同程度的傷口嘍?

可是亞瑟注意過安娜的手指,她的手指上是沒有傷口的,連個破皮甚至都沒有!她莫非上完廁所忘記沖了?

絕對不是!這麼一個心思縝密又擅長推理的女孩兒,絕不會忘記沖水!而且女孩更愛乾淨,應該沖不止一遍才對!

那也就是說……她進廁所根本不是為了上廁所!那她進廁所是為了幹什麼呢?!聽老婦人說她明明進去了好久,而且還是提着大包小包進去的!正常人上廁所會提着大包小包嘛?

難道她上廁所是為了佈置機關殺人嘛?!如果說佈置機關的話……那麼只要有個定時裝置,即使殺手沒有作案時間和作案機會就也能殺人了!還輕鬆能洗脫嫌疑,不引人注意!

這樣的話……

亞瑟不禁背後一涼,膽寒起來,虧得自己還是警校畢業呢,居然和殺手談笑了一路!還幫她提了行李!

……

「吉米!快!是安娜!我需要親自審問她!」亞瑟大喊著忽然跑出了審訊室。

「什麼?!安娜?」吉米警官一臉疑惑。

「對啊!就是和我一起坐警車我還幫她提行李的那個白人女孩啊!」亞瑟着急解釋道。

「哦?她?」,吉米更懵了,「她難道不是你的女友嘛?而且她不叫安娜……」吉米翻了翻他手裏的那一摞資料,「這不,這兒呢!她叫……她叫露西!」

「露西?怎麼是露西?」亞瑟更疑惑了!車票上明明寫的是安娜啊!

等等!那個女孩兒好像說過,她是跟人換了座位過來的……啊!車票不是她的!她不是安娜!

「露西?那她人呢?我懷疑她有重大嫌疑!」亞瑟焦急問吉米道。

「早走了!你剛被排除嫌疑不久我們就把她的嫌疑也排除了!她還跟我們說你是她男友呢!我們就沒再多問……怎麼?難道不是嗎?!」吉米也着急了。

「啊,警官!她可能就是兇手!她偽裝的太好了!我們都被騙了!」亞瑟大喊。

可是一切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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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血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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