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二.艱難的調查
一回到警局亞瑟就先查看了一下同事從附近一個商店那裏調取回來的唯一一個監控錄像。
居然是四五年以前的老古董攝像頭錄製的，清晰度慘不忍睹，裏面的畫面細節也是全憑腦補。
不過至少能夠看個大概。
自燃發生二十分鐘前死者模模糊糊地出現了，搖搖晃晃地進了乾洗店，只穿了短褲和半袖，背着一個小背包，體型肥胖，疑似有飲酒。
幾分鐘后又走了出來，變成了一身長褲長袖，還戴了帽子，背上背包不見了……
街道上的人川流不息，晚高峰要開始了。
然後同時不遠處的垃圾桶旁一個流浪漢走過來了，朝死者看了一眼，然後彎腰開始翻垃圾。
奇怪的是，死者出了乾洗店后似乎並沒有馬上要走的意思，他似乎開始大聲吵嚷起來，揮舞著雙臂，感覺神情激動，偶爾有幾個街道上的人看了過來……或是停頓一下，但都沒停留多久……
然後那個戴着羽毛飾品的印第安人也出現了……在地上擺放了不少雕像和圖騰后開始表演……
有兩個人十分喜歡這種印第安部落的表演，走近圍觀，甚至用手機拍照……
死者雖然沒有湊過去近距離觀看，但他此刻也一動不動的看著錶演，很入神。
然後監控視頻就出現了故障，「呲」地一聲變成了滿屏的雪花……
「啊？不是吧？！」亞瑟有點絕望，本來就不清晰，還出現故障。
滿屏的雪花持續了2分39秒之後終於恢復了正常。
畫面顯示，死者朝着與印第安人相反的方向也就是流浪漢所在的方向上移動了兩步，四處張望后，繼續回過頭來觀看錶演。
「嗯……只是原地轉圈？或是……從什麼地方剛回來？亦或是和流浪漢接觸了？」亞瑟為難地猜測著，畢竟中間有2分39秒的缺失，就算有人在這兩分多鐘的時間裏朝他身上澆一桶油再跑出攝像頭的範圍也是來得及的，這個還真不好判斷。
隨後，表演到達了高潮，圍觀的人變多，兩個觀眾跳躍着歡呼起來……然後只見印第安人對着死者的方向抬手一指……就像魔法一樣！死者的身上突然開始冒煙，然後迅速起火！火苗從胯下最先開始漫延，然後就是兩腋下。
速度很快，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
起火后煙霧極大，不少路人紛紛捂著鼻開始逃竄，場面極度混亂。
更奇怪的是，這火就好像怎麼也撲不滅一樣，而且還恰恰相反，用手撲哪裏哪裏就反而火勢越大。
有人試圖用水澆滅他身上的火苗，但越澆越旺。此時的死者已經通身表面發黑……
最後只見死者絕望地倒在了地上……仍不停地左右翻滾以滅火……很快，被燒焦的身體器官就像散了架子一樣的機械部件一樣散落一地……
一旁的兩個觀眾看到了地上滑過去的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像是燒焦的手臂的一部分……直接暈倒！
目睹了全過程的印第安人顫顫巍巍地跌坐在了原地……
不久，警車趕到了。
……
「天哪！就像什麼魔法或是巫術一樣！」和亞瑟一起看完錄像，旁邊的同事簡直不敢相信。
「魔法？巫術？」，亞瑟笑了笑，「無稽之談……」
「你不覺得這很離奇嘛？」同事反問。
「離奇只是因為沒有找到合理的解釋罷了。」，亞瑟一臉嚴肅，他才不相信什麼魔法巫術之類的東西，
雖然他現在也沒搞清楚人體自燃的原因。
「不過……就算是用魔法殺人……那也是犯罪，同樣要接受審判的不是嗎？」亞瑟笑着拿了記錄本和一沓資料出去了，他要準備審問了。
亞瑟決定先審問那個翻垃圾的流浪漢，因為他是最早到場的，也是距離死者最近的，還幾乎目睹了全過程。
……
「乾洗店的事情剛發生時，你離得最近對嗎？如果我沒看錯，監控里的你當時是在翻垃圾桶對吧？你當時看到了什麼呢？或者聽到了什麼？」
亞瑟邊問邊翻開記錄本拿起筆來準備隨時記下坐在自己對面的流浪漢嘴裏說出的每一個字。
「我從瓦布拉比出來，騎着著拉克薩……到齊絲拉奇拿了一隻香噴噴的烤鴨！那裏面廚師向我問好，他們說吱吱吱……而我卻不搭理他們，我吃的滿嘴是油！」
「嗯？什麼？」亞瑟剛記下幾個字覺得不對勁，疑惑地抬起頭來。
瓦布拉比是什麼？拉克薩是什麼？齊絲拉奇又是什麼？烤鴨？這都什麼玩意兒？！和他問的問題完全不沾邊啊！
「我重複一遍，我問的是！事情剛剛發生時……」
亞瑟以為自己剛剛可能沒說清楚，就又重複了一遍問題，-誰知他這邊問題還沒重複完那邊都已經接上了！
「我從瓦布拉比出來，騎着著拉克薩……到齊絲拉奇拿了一隻香噴噴的烤鴨！那裏面廚師向我問好……」
還是和剛剛完全一樣的話。
「停！我問你的是……」亞瑟有點急了，這個人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不回答自己的問題呢！？
「他們說吱吱吱……嘿嘿嘿！」然而流浪漢卻根本沒有聽他說話，只是側臉看向別的地方，笑嘻嘻地自顧自的說着剛剛的話。
一咧嘴，一大串粘稠的淡黃色唾液便順着鬍子拉碴的嘴角流了下來，「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拉了很長的絲，不過他的嘴巴可沒停，繼續口齒不清地說着，「啊嗚@%，我吃的滿嘴是油！」
「呃～」
看到這樣的畫面亞瑟既驚訝又疑惑，但還是趕緊從口袋裏抽出來一張紙巾遞了過去。
「這是什麼好吃的？我嘗嘗～」
沒想到這人接過紙巾直接一口塞進了嘴裏並咀嚼起來。
剛嚼了沒幾下，「呸呸呸！真難吃！！！」，濕碎的紙屑全都吐了出來，亞瑟站在旁邊躲閃不及，被吐了一臉的碎屑。
碎屑已經完全被流浪漢的唾液給浸透了，酸臭又粘稠的唾液里有一股下水道味兒，準確的說，是一股人類排泄物在高溫下發酵腐臭的味道。
「yue~」
亞瑟一個沒忍住，乾嘔起來，轉身就往洗手間跑去。
看來，他需要好好洗個臉，如果有必要的話還得進行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