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巫師亂步
「確實,你所說的這些我都不能保證，所以決定權在你們。」聳聳肩，若松晴也將問題又拋了回去。
而後見福澤諭吉好像又要說話，他趕緊制止道：「不要說了大叔,這回我可不是故意為難他們。等價交易是不變的原則,我索要的東西必定與付出的成正比,可以超出但絕對不能低於，否則交易雙方都會受到反噬。」
別看他平時一副隨心所欲、想收取什麼代價就收取什麼代價的模樣,其實那些代價都是與交易條件等價的，不會讓交易失衡。
毫無限制的能力會讓所有人恐懼,有時候設下限制反而更容易取信於人。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福澤諭吉也不好再開口。
他默默閉上嘴,投向草薙出雲跟周防尊兩人的目光中帶上了些許歉意。
死死擰緊眉頭,草薙出雲突然問道：「那江戶川先生對魏爾倫先生提出的條件為什麼會是那樣的？」
目光筆直地射向若松晴也，草薙臉上是混合著疑惑、不解、質疑以及不甘心等等的負責神情。
「森鷗外連這個都告訴你了啊。」睜開一隻眼睛,若松晴也感嘆到。
不過他卻沒有解謎的意思，只是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說道：「那也是等價交換,當然可以。」
「...什麼意思？」
草薙出雲還是不能理解。
「笨蛋。」
江戶川亂步看不下去了,搶在同位體之前說道：「那個交易從一開始就是個陷阱,魏爾倫只要答應最後絕對逃不過毀滅的結局，相比較起來魏爾倫所支付的代價已經遠超這傢伙付出的代價了。」
伸長手臂指向若松晴也，江戶川亂步一臉嫌棄。
他這個說法可謂是石破天驚,除了若松晴也外兩外三人都沒忍住露出了驚疑的眼神。
「怎麼回事？」
直起身體,周防尊沉聲向江戶川亂步追問到。
他不在乎要用自己的命去交換十束多多良的復活,但他討厭若松晴也利用十束的命來設置陷阱。
草薙出雲也重視了起來,直接將拿到的情報說了出來：「森先生說江戶川先生提出的條件是以魏爾倫先生跟蘭波先生之間的羈絆作為交換,以此復活已經死亡多年的蘭波先生,後果就是魏爾倫先生跟蘭波先生會成為陌生人，兩個人會失去那段羈絆所承載的記憶。」
說實話，這個代價對於提出交易的人來說已經十分仁慈了。
至少比以命換命好太多。
周防尊也正是因為這個才會前來找[江戶川亂步]。
他們與十束多多良之間的羈絆固然珍貴，但比起十束的性命以及幸福又是如此不值一提。
如果[江戶川亂步]還是以這個條件作為交換，那麼他們即使會難過也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因為他們都想要那個人獲得幸福，哪怕代價是遠離他們的世界。
可聽江戶川亂步這意思，這個代價好像比以命換命還要致命？
「你居然是這麼說的，真的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了嗎？」哼笑一聲，江戶川亂步本還有些氣憤的神情突然平靜了下來。
「這是正常的交易，他付出代價我實現願望有什麼問題嗎？」
即使被眾人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若松晴也也絲毫沒有心虛，反而越加理直氣壯。
「我只是一個商人而已，商人只管交易能不能完成，交易完成之後的後續影響可不再我的管轄範圍之內。」
他做的交易都是賣方市場，從來只有買家求著他交易的份，可從來沒有他費盡心思為買家考慮的份。
而且「你們的故事裡也說過，不要輕信巫師的話、巫師都是魔鬼的化身，會將你的靈魂都吞噬，怎麼到了實踐的時候就我說什麼信什麼了？」
言下之意就是被坑也怪不了他，是被坑的人自己缺少警惕心。
「......」
疲憊地閉了閉眼，草薙出雲脫力靠在了椅背上。
雖然不知道[江戶川亂步]到底在交易中藏了什麼陷阱，但他知道今天他們註定會無功而返了。好不容易振作起來的吠舞羅也將再次陷入悲傷的絕境，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徹底破碎。
這不是在危言聳聽，草薙出雲最了解自家王兼摯友周防尊了。
尊他絕對不會放過殺害十束的兇手，哪怕拼上自己的命也在所不惜。
原本赤王劍就搖搖欲墜，以前能維持穩定多虧了多多良和尊自己抑制力量，現在多多良不在了，尊又要動用力量為多多良報仇，恐怕......
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不自覺用力，手背上青筋鼓起，草薙出雲拼盡全力才勉強抑制住心中的痛苦。
隨後他腦海中不自覺開始閃現一幕幕過往，那些充滿歡聲笑語的回憶在此刻彷彿刀子一般，一刀一刀扎在他心上。
在那顆心變得鮮血淋漓的同時，一些不甘也慢慢自心底浮現。
他們真的要放棄嗎？
要繼續看著周防尊也踏上不歸路、離他們而去？
那麼他們要去賭嗎？
賭[江戶川亂步]能夠安全剝離尊的王之力，成功保全住兩人？
看著身邊的周防尊，草薙出雲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之中。
周防尊本人就沒有想那麼多了，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確定這個交易值不值得做。
「你能保證多少成功率？」
「不能保證，都說了你們的體系很特殊，我也不能確保結果會按照預想來。」若松晴也揮了揮手，神情變得有些不耐煩。
「如果能讓我研究一下德累斯頓石板說不定能有所突破，但在情報不明的情況下我只能這麼跟你們說。」
這當然是假話，事實上倚靠系統他輕易就能將周防尊體內的王權之力剝離出來，同時不會傷到這個男人一分一毫。
但這就跟若松晴也的目的相違背了，所以他不可能實說。
至於復活之說——
若松晴也唇角微勾，一抹有些古怪笑意一閃而逝。
當然是真的。
或者說一部分是真的，至於另一部分，商人推銷自己的時候總是要誇大一下，所謂「廣告僅供參考，請以實際為準」嘛。
眨巴眨巴眼睛收回思緒，若松晴也掃視一圈，隨後將目光定在吠舞羅兩人身上。
讀懂他眼裡的意思，草薙出雲苦笑著說道：「...研究德累斯頓石板不可能，這塊石板太重要了，只有黃金之王能接近。」
「那我就沒辦法了。」
雙手一攤，若松晴也不負責任道。
「那就算了吧。」
「來試試看吧。」
靜——
看著跟他做出了相反決定的好友，草薙出雲臉上全是不贊同：「尊，這可不是開玩笑。」
「我沒有在開玩笑。」
周防尊的聲音還是那麼沉穩淡定，卻叫草薙出雲越發焦躁。
「總之我不同意！」
吠舞羅的二把手提高音量：「我也很想要多多良復活，但這個復活不應該用你去交換！如果一定要一換一的話，那還不如好好替多多良報仇，然後讓他活在大家心中。」
「草薙，你知道我的劍——」
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我不知道！」
草薙出雲低吼一聲，徑直打斷了周防尊的話。
隨後他深吸一口氣，重新看向若松晴也：「復活多多良的交易作廢，不知道江戶川先生有沒有穩定尊的王劍的方法？」
對於他的詢問若松晴也並不意外，張口就給出了答案：「有是有，但王權者跟德累斯頓石板之間的聯繫太緊密了，不能剝離不能封印的情況下就只有上枷鎖，但又由於聯繫實在緊密，這個枷鎖也會有限制。」
「什麼限制？」草薙出雲忙不迭地追問到。
「不能動用超過枷鎖限制的力量。」
將自己攤在會議桌上，若松晴也有一搭沒一搭地說道：「理論上來說枷鎖能阻止周防尊動用超過限制的力量，從而達到穩定威茲曼偏差值的目的。但我剛剛才說了，王權者跟石板之間的聯繫太深，如果周防尊強行呼喚自己的力量，那麼恐怖的力量洪流很容易衝破枷鎖，導致他的情況瞬間惡化。」
「所以最好是周防尊自己也要有限制力量輸出的想法，否則我出手也只能拖延一段時間而已。」
「呼——」
可以看出這個結果比草薙出雲預想中好很多，他的神情瞬間就放鬆了下來。
重新坐回椅子上，他堅定道：「放心吧，我們會看著尊不讓他任性的，那麼作為代價我們需要支付什麼？」
「這個很簡單，讓我想想......」
偏頭想了想，若松晴也雙手一拍興沖沖道：「你們帶來的那個小姑娘身上有種神奇的力量，就用她拿著的玻璃珠作為代價吧。不過一顆可不夠，至少要三顆哦。」
豎起三根手指，他強調到。
「安娜嗎，可以。」皺了皺眉，草薙出雲還是同意了這個交易。
櫛名安娜是天生的異能力，擁有預知的力量，她使用力量的媒介就是手中的玻璃珠。說是玻璃珠，那其實是安娜的血液，所以一般吠舞羅不會使用小姑娘這份力量。
不過眼下為了周防尊，草薙出雲不得不答應。
好在安娜那裡還有些提早製作好的玻璃珠，不至於要現場取血。
「那麼我開始了。」
得到允諾后若松晴也也不廢話，兩步並作一步就來到了周防尊身邊。
周防尊偏頭躲了一下，滿臉寫著不開心，「我不需要這——」
「啪——」
「閉嘴，交易達成概不退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