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燈火闌珊

敏賢在處長辦公室里禮貌地敲了門，裡面的聲音說：「請進！」

?「處長，你找我有事？」

「嗯，是的，上次我們討論預測出口退稅核銷產生的調整額，你要預算一下給關務，務必要讓他們都看到分配率跨度太大會影響我們的稅負。」處長一臉嚴肅地說道。

?「這個數我還在整理中，預計明天就能出一個預測結果，結果能達到90%的準確率，這下他們沒有理由不乖乖配合我們了。」

?「很好，就是要這樣，敏賢呀，辛苦你了，其實你的表現我都是知道的，你來我們公司都有10年了，是時候讓你有個機會展升了，表現得好一點，這次的晉陞我看好你。」

?這一句話，給了敏賢多大的士氣與肯定。讓她自己覺得還是值得為公司付出了這麼多，從懵懂畢業的小女孩，到現在已經是一位8歲孩子的媽媽，這麼多年，一心一意的為公司，幾乎很少休假。十年，人生有多少個。

?談話結束后，敏賢禮貌地關門離開了。在離開的時候迎面走來了一位風騷卓越的女人，一雙標準的丹鳳眼，修長的雙腿穿著10寸高跟鞋，一身正裝黑裙，飄逸的長發，給人如痴如醉的感覺，敏賢掃視了一眼，禮貌地點了點頭示好。打算就直接從她身邊經過。可是對方像極看到了老朋友般的熱情，笑臉嘻嘻：「敏賢同志，好久不見，我出差一回來就聽大男說你腳崴了，現在有沒有痊癒？」

??敏賢也微笑以示友好：「有心了，你貴人事忙，還要關心我，真可惜，上次的團建你沒能參與。」

??「就是，像我這種空中飛人，經常被處長派出差，沒辦法，我覺得團隊也很重要呢？」

??敏賢平生最見不得人這般賣弄，她不想繼續話題，就想走了，可是對方仍然不想結束話題。

?「聽說這次主管晉陞，不知道是誰呢？」

「茉莉，我還要趕報表給處長呢，我就不跟你聊了。」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這位風姿卓越的美女同事茉莉站在原地，可是她卻一點也不尷尬，嘴裡還笑著相送。

財務有兩個人頂樑柱，一個對外一個對內，對外的就是這個茉莉美女，她經常要遊走於分公司之間做一些統籌的賬務處理，專門做收購評估，人際交接比在行。對內的就是我們的敏賢女主，專門負責公司的出口退稅業務與稅局的日常核查。

??回到位置的敏賢，走到大男旁用手敲了大男的後腦勺怒氣沖沖說到：「你這個大嘴巴！」大男還很無辜地地看著敏賢。

敏賢看他還不懂就用唇語說：茉莉。這下大男可算是知道自己被打的原因。

「唉，敏賢，茉莉回來了。」星月又突然說了一句。這下敏賢無奈地翻起白眼，這兩個人。

「我看見她了。」敏賢無奈回應。

「敏賢，這次主管晉陞了，你得請吃飯哈。」大男古靈精怪說道。

「對對對。」星月也附和著。

只有敏賢一言不發安靜地在位置上做事。為了這個報表，恐怕又得加班了。

裴駿打電話給敏賢詢問她今天的情況，想著下班早可以早點接她。結果無望只好提早到公司外等候。

裴駿晚上11點來到敏賢公司樓下，想著可以給她一個驚喜。結果他不知道在遠處已經被一個人盯上。那個人朝他走來，並主動上前搭話：「你好，信揚兄，你還記得我嗎？」

裴駿聽到背後有人叫自己就馬上轉身回應，他在腦海里回想了一下：「哦，你好，我認得你，你是敏賢的同事。」

「我叫小冉，凌冉，上次我們還一起登山呢！」

「嗯，我記得，敏賢公司團建的登山，那時候大男還特意為了你唱了一首歌，挺感人的告白。」

「你是大男的女朋友是吧？」裴駿接著說道，對那天的印象全倒出來。

小冉蔑視地笑了笑：「你覺得他會是我男朋友嗎？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反倒是你，我欣賞你。」小冉追擊著。

這下可把裴駿整不會了，可是他那裡是那種登徒浪子，什麼美女沒見過。他沒有回應。

「我想加你微信，我們深刻認識一下。」小冉又一次乘勝追擊。

這下裴駿反倒是笑了笑：「我不想。難道你不知道我是敏賢的老公嗎？」

「那是前夫吧，你們離婚的事在辦公室我也是略有耳聞，我也不覺得你像是他們口中的那種人，我覺得你很優秀。況且，她不懂欣賞你。」

這下裴駿笑得聲更大了：「我非常感謝你的欣賞，可是我對你沒有任何感覺，抱歉。」

「我自認為我比得上敏賢有餘，你們之前已經是失敗的婚姻了，證明你們的關係有裂縫，不是孩子的存在就能修補裂縫。」小冉很淡定地分析。

裴駿覺得這個女人很有頭腦，說起話來條理清晰，很難讓人反駁。曾經也有不少女孩子向他示好，但是這麼大膽的還是少有。

「以前的我很渣，傷害了敏賢，但是往後的日子我想和她在一起。這就是我的想法。」裴駿也不啰嗦。就直接了當。

小冉感覺有挫敗感，她打小聰明美麗，沒有得不到的男人。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珊珊處，有時候珍惜身邊的人，我覺得大男就很不錯。」裴駿繼續說著。

「現在很晚了，我家就在附近，但是回家路很黑，我不太敢回去，你送我也可以吧？」小冉提出要求。

「要不我給你叫輛的士吧，我要等敏賢下班，她也應該快下來了，她看不見我，也會害怕的。」裴駿開始有點不耐煩了，他眼神始終都很冷漠。

小冉也沒轍了，她很輕鬆地說：「那好吧，既然這樣，那我只好自己走路回去了。」

裴駿依然冷漠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沒過多久，敏賢出現在公司門口，她一出來發現周信揚在門外，高興地飛奔過來：「你真的來了，等很久了嗎？」

「沒多久，只是不想打擾你工作，默默等好了。」裴駿臉上又重新掛著溫柔的笑容。

「那你一定等很久，騙我。走，餓不，我請你去吃宵夜。」

「去哪吃？」

「唔…就去以前我們拍拖經常去的那家，吃生蚝，燒烤串？」敏賢一臉得意的樣子。

裴駿聽了心裡吃醋，他感覺自己是活在別人的影子里，他甚至都不敢去想，到底敏賢愛的是他，還是這副身軀的周信揚。他沒有勇氣去面對。隨即心有點痛。他主動拉著敏賢的手，走到她跟前，注視著她，像極了一個討愛的孩子。

「你今天怎麼啦？」敏賢還一度覺得周信揚不是周信揚，這種感覺越發強烈。裴駿其實有好多次都想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只是真得要說出口時又吞進肚子里了，他患得患失。

他們來到一處大排檔，這裡可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