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結婚誓言

7年前回憶

華燈初上，中式酒樓，裏面的一對新人正在說着結婚的感言。聚福樓，寓意幸福美滿。

「我感恩我的太太不嫌棄我窮，選擇嫁給了我，我一定會用餘生好好對她。」

這是每對新人幾乎都會說出的結婚誓詞，是那麼的感人肺腑，動人心切。敏賢看着眼前這個老實巴交的另一半，心裏總想着：沒關係，以後日子大家慢慢一起熬。同甘共苦。

插話：婚姻給你帶來了什麼，女孩子為什麼會結婚，一個目的，兩個字：幸福。婚姻是兩個人一起互相照顧。結婚的過程呢，是一個達成共識的過程。在相愛的前提下，做好自己的事，共同進步。這才是婚姻。

7年後

這個7年前在台上說着話的男人就是我的前任丈夫，簡稱「前夫」。名叫周信揚。曾經天真的以為建立家庭是一件幸福感滿滿的事情。可是碰到他，會讓你黑暗到懷疑人生。前夫7年前說過的話，恐怕連他自己都拋諸腦後。

「媽，這個禮拜五我們公司要年終盤點，實在是請不下假，你幫我帶帶妹妹呢。」

「好不容易你珍姨要約我去泡溫泉，她女兒說那個地方的是真溫泉，值得去。」

「我不是不讓你去，等過了這個時間，你再去，可行？」

「不是你說下次就下次，難得人家主動約我，你珍姨說你不孝順。「

這一句的不孝順，另得敏賢頓時啞口無言，確實也是這麼多年，欠父母的夠多了，別提報答，連還也還不起。做子女的不能自私，剝奪他們退休享福的生活。本來當初父母就不同意敏賢嫁給前任丈夫，現在下場是什麼，自己清楚。

最後，沒說上幾句話，就結束了。或許母女是有心靈感應的。媽媽嘴上雖然說不不不，但是心裏其實已經開始盤算著如何跟鄰居珍姐解釋去不了，只是媽媽也是氣自己女兒，未聽當初的勸阻，落得如何狼狽。心疼自己女兒呀。

第一個愛你的人和最後一個愛你的人，永遠都是媽媽。媽媽一直以來都是敏賢的堅強後盾。自己從小生長的家庭也是她唯一覺得溫暖的港灣，這是對於她人生還感到欣慰的一點。

掛斷電話，敏賢靠着複印機，單隻的身影顯得那麼的落寞。她一點也沒有怪責媽媽，她在自責，沒能好好讓家人靠自己過上好的生活，讓父母就那麼一個女兒，盼著成鳳，可惜嫁錯了郎，現在還要操心女兒的未來。當初反對的婚姻，父母還是對的。父母要你嫁的不一定是幸福的，但是不讓你嫁的，就絕對不要嫁。設定為連續複印模式的紙就一張張地在她眼皮底下掃過。發出重複機械聲。周圍都安靜地像凝固了一樣。敏賢倒吸口氣，該死不情願撥通前夫電話，同時眼睛是看着窗外的農田。

嘟。。。嘟。。。嘟。。。電話一聲聲響，通了，」喂「。前夫，先說出了話。

」喂，周信揚！「敏賢毫不客氣喊了聲。就意味着有事情跟前夫說。

」你這個月禮拜五也就是30號請個假帶一下妹妹，我公司要年終盤點，請不開假，而且我媽又剛好沒空。

「我不用上班嗎，哪裏請得了假，你媽沒幫你帶嗎？。。。「前夫一直都是反問語氣，表現得理所當然。

」又請不了事吧，合著小孩就是我一個人的，你能不能上點心，就算再怎麼樣，你也要排除萬難想辦法。以前每每送小孩上學總是遲到，什麼好的榜樣都沒過她，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了？「

敏賢越說越火，只要牽扯到前夫有關的事，說不上兩句就佛都有火，不能溝通，也溝通不了。她想自己有病，還指望這麼個人幫她。以前的一幕幕場景出現了腦海中。。。

回憶中

」嗚嗚嗚，媽媽，嗚嗚嗚，媽媽。。。小孩不斷重複著哭喊聲，可憐巴巴地趴在沖涼房門外，呼喚著敏賢。敏賢一手抹沐浴露，一手沖洗，恨不得馬上就能衝出去，因為那個哭聲，實在是太磨人了。每天如此，吵得她根本沒了分寸，頭腦嗡嗡作響，變成了一個狂躁的人，實在難受之極。最後完事可以穿上衣服，馬上打開們那刻，看見寶寶眼淚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媽媽，敏賢無奈一把抱起寶寶，一直嘴裏不停安慰小不點說：乖，寶寶，不哭哈，媽媽來了，媽媽抱寶寶來了。「寶寶哭得太厲害了，以至於雖然停止了哭聲，但還一直抽泣不停。只有哭得昏天地暗過後人才會體會到。

轉眼一邊，前夫周信揚手裏還死活點着手機，一刻也不想與它分離。敏賢，怒火道：你沒有看到寶寶哭得這麼厲害，你不會哄哄抱抱？你放任不管，只顧著玩手機，你怎麼當爸爸的？你也忍得下這個心？」

「寶寶就偏要你，我怎麼哄她都哭，我哪有辦法？她根本不讓我抱！」前夫周信揚還咬牙切齒說着這話，可手機一刻還沒離開過手，手機屏幕還顯示遊戲畫面。說完眼睛還是依然盯着手機屏。

「難道你就沒有反省過，為什麼寶寶會不讓你抱，你是她爸爸，不是說前輩子的情人嗎，那就只能證明你平時壓根沒有照顧過小孩，也沒有當起爸爸的責任。。。」

寒冬臘月的夜晚，顯得那麼安靜，整個房子都充斥着兩公婆的吵架聲。對於這種爭吵，幾乎每晚皆是。以至於周圍鄰居都會尷尬地自動把自家窗戶關上，以免耳朵發癢。影響自家心情。

還記得敏賢一邊忙得要做飯，一邊被女兒在廚房裏抱大腿哭着要求抱抱的時候。敏賢只能一隻手抱小孩，一邊炒菜。默默忍受，根本連眼淚都留不下來。

那一幕幕太不堪了，回想起來，心臟都在顫抖。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滴。。滴。。滴。。。複印機複印完成的提示音把敏賢從痛苦回憶中拉扯回來，她鎮靜搖搖頭，把複印好的稿紙整理好，疊起來。回到座位上，打開電腦，找到一個檔案：敲打着「請假申請」。。心情如同被閃電擊中一般，難過，氣憤，這種感覺又回來了，熟悉地快要窒息。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同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敏賢從小在關愛的家庭中成長，如今卻要接受自己婚姻的失敗。這種從天堂到地獄的差別萬般難受。七年的婚姻，教她學會如何的逆來順受，面對自己不幸的婚姻，她自卑。再也不是那個天真有愛的女人。現在狀況正如前夫所形容地她：怨婦，潑婦。也是前夫周信揚一次次的冷暴力、不作為，三心二意，讓她下定決心離開這個渣男。

－－－－－－題外話－－－－－－

藝術源於生活，畢業多年後重拾寫作，感覺又興奮又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