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先生告病生混亂

一日，先生不知怎麼，心情大好。課堂上不再那麼死氣沉沉，多了幾分活躍。可常言道「樂極生悲」，在李先生離開后，同學們仍熱情似火，一個胖丫頭生龍活虎，慢慢地就和周圍的人打成一團。在她的帶領下，同學們的大會開得更加火熱，大家紛紛發言，爭先恐後，不甘示弱，正所謂「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聽我說！聽我說！」胖丫頭用偌大的嗓門壓下班中聒噪的聲音。

「胖丫兒！你要說什麼？」底下一個頑皮的孩子道。

都聽我說：「按摩推拿哪家強？大山裡找物理王。」

由於李先生是教物理的，所以大家給他起了個別號「物理王」，之所以說是「大山裡」就是因為學校在山裡。

聽了胖丫頭這麼一說，大家好像聯詩做出了佳句一般。「哈哈」全班沸騰了。走廊的大爺聞聲趕來。

大爺手一背，隨意地靠在門框上，目光一掃，道：「那個胖丫頭！還有那幾個小子給我出來！」說罷就抬起他那枯瘦的臂膀用手指劃出一片範圍。在他畫的範圍內的幾人左顧右盼，終是不肯相信是自己或是死鴨子嘴硬般不肯承認。但他們哪知這情景對於資歷深厚的大爺來說早就習以為常。說了那句：「別瞅了！就是你們幾個！」這麼多年，這一情景屢屢在大爺眼前重演，而大爺給出的解釋就這九個字，一字不多，一字不少。大爺的這幾個字就像一把老鑰匙，新鎖很多，但都能被這把老鑰匙打開。

幾人似乎對大爺給出的答案很滿意，方才還躍躍欲試，這會子就勇往直前了。在走廊里大爺懷著一顆對教育事業的尊重之心和一顆對未來祖國花朵的關愛之心來殷切教導幾人。大爺的教育可以說是「毫無保留」，那幾人中便有一人是「華哥」，這個「華哥」和「寶哥」是這些頑皮孩子中的佼佼者，是這些刺頭們的領導者。面對大爺的教育，華哥嬉皮笑臉。大爺進行批評教育時，所有人都低下頭靜聽，屋裡的人則提起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精神來聆聽大爺的教育，生怕錯落下一個字。

華哥見大爺發泄完了，沒了力氣，就忙上前道：「好老師！我們真知錯了，你上回也看見我班老師那脾氣，他快回來了，趕快讓我們回去吧！」

聽了他的提醒，大爺先是一驚，腦子裡浮現出上次扇嘴巴子的畫面，身體不禁一顫。但還板著臉在原地不動。

「好老師！救救孩子們吧！」大家紛紛央求道。

「好！下回你們長點記性！快回去吧！」

「哎！謝老師！」華哥咧著嘴，一副領導的模樣對大爺說。

「謝謝老師！」「謝謝老師！」…….大家參差不齊地說。

大家依次進入屋裡，最後一個是胖丫頭。等到胖丫頭慢悠悠的走到門口，被大爺叫住了，大爺調侃道：「瞅這胖的！該減肥了！」胖丫頭回了個不屑中帶著一絲頑皮的表情，左腳剛踏入班級就被遠處的李先生看到了。

頓時大爺臉色一黑向屋裡丟了句：「這不能怪我了！同學們，祝你們平安！」說完就溜走了。

華哥見狀不由嘆了口氣道：「完了！」

又向胖丫頭罵道：「你這肥粗老胖的！慢悠悠的怎麼不快點！」

沒等胖丫頭回話，李先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來到門前，一聲冷冷的聲音傳來：「幹啥來的？」

身處盛夏的胖丫頭頓生寒意，脊椎骨一涼慢慢回頭，見了李先生那神之蔑視，她嚇得說不出話來，此時此刻她的內心深處是絕望的。

緊接著就迎來了李先生語言的芬芳……強烈的氣勢和芬芳的詞藻在他強大的氣勢領域加強下發揮了強大的力量。不由讓蕭炎說一句「恐怖如斯！」讓人體會到了語言的力量。

一位來自深山老林的物理教師竟能將語言的力量發揮到極致，這是誰的部下！

可憐的就是下面所謂無辜的同學也承受著他語言導彈的轟炸。

「滾去我辦公室！」

那幾人灰溜溜地遵從了他的指令。

來到五樓，他的大嗓門開啟了播放模式，整個樓都震動起來。身在三樓的我們聽得是清清楚楚。

過了一會兒，他們幾個垂體喪氣地回來了，問他們「老師呢？」要麼不做聲、要麼小聲地嘟囔幾句誰也聽不清。後來華哥挺著紅潤的眼眶給我們說：「同學們，咱們班老師不要咱們了！他要辭職，不幹了。咱們都想想辦法，勸勸咱們班老師，要是咱們班真沒有老師了，那可就真完了。先不說他怎麼樣，就是全校知道咱們把老師氣走了，以後誰還敢給咱們班當老師啊？大家集思廣益，想想辦法。」

平時那幾個刺頭在這時有了發言權，紛紛說了自己的辦法並提供了解決方案。所謂的好學生們緊緊握著筆正抓緊時間，對於這個事情他們抱著「不關心」「不知道」「愛怎樣就怎樣」的態度。此時的子業看形式雖然緊迫，但他認為這就是老師的一種好面子的行為。他認為學生承認自己的錯誤，老師拒絕；學生再承認錯誤，老師再拒絕。就這樣重複幾次老師就接受了道歉。子業認為這種就是不得不作的戲，他懶得管也懶得看，只需看大家怎麼做他就隨著怎麼做就好。

第二天午後，李老師穿著一身黑好像正襯託了此時他的心情，他看起來很無力，無奈地走向講台，靜悄悄地說了句：「老師因為身體原因不能再教你們了。」

聽了這句，學生們集體起立懊悔地說：「老師，我們錯了！」

李先生又開口道：「別誤會，同學們。老師不是因為昨天的事兒，真是身體不舒服！」

同學們再三挽留，說了一大堆發誓的話。

李先生怒喝道：「你們說為了錢而耽誤自己的身體值得嗎？沒了身體要再多錢有什麼用？不用再勸我了？誰再勸我誰就威脅了我的人身健康！」

聽了這話，學生們面如死灰，沒人再敢說話，就連這場「道歉計劃」的總導演華哥也不敢說一個「留」字。

計劃真趕不上變化，昨晚大家策劃了個晚上，到如今全白費了。那幾個頑皮的孩子又悔恨自己的錯誤，反思自己，深深自責。有人斜視那幾人，故意發出很大的嘆息聲，也有人拋來憎恨的眼神。也許是懼怕華哥之威，沒人用這種眼神來看華哥。

胖丫頭因深深的自責再加上別人鄙夷的眼神而嚎啕大哭起來。也許是因為台上李先生嚴肅地站在那裡，台下無一人去勸慰胖丫頭。任憑她大嚎大叫，李先生冷酷嚴肅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的變化。他好像要告訴別人自己什麼也聽不到。

張主任急匆匆地從外面趕來。他顧不得平時打造的嚴肅人設，開啟最高檔向這兒奔來。

進入班級的張主任一把拉住李先生道：「老李！別走了，你走了誰來干啊？你權當給我個面子。你要實在想走等我找到合適的人你再走吧！你走了孩子們怎麼辦啊？」

李先生一把推開他道：「滾犢子！老子早不想受你這鳥氣！別特么拉我！」說完便撞開老張奪門而出。張主任傻傻地站在原地，同學們也震驚地望著絕望的張主任和那張空落落的們。半分鐘后，張主任才緩過神來慢慢道：「大家先午睡吧！準備好下午上課。」就緩緩離開了。

午睡時有人睡著了，也有人睡不著。胖丫頭偷偷抹著眼淚，時不時發出一陣抽泣聲。這令想睡覺而睡不著的人很厭煩。他們把自己睡不著的原因歸咎於胖丫頭的抽泣聲，他們發出「呲呲」的聲音來抱怨胖丫頭影響他們休息。

鈴聲響了，這意味著午睡結束。剛沒睡著的幾人面帶怨婦的表情抱怨著。

過一會兒，門外走進一個身穿旗袍的中老年婦女。她有一股迷之自信，初來乍到的她看了一圈，欲想建立自己的威信。

她盯上了一個迷迷糊糊的人，心想「這不好辦了么？」

老太太潑辣地說道：「那小子！給我站起來！」

華哥的同桌忙把迷迷糊糊的華哥叫醒。華哥眯眯著眼睛恍惚的說道：「怎麼了？」

可憐的老太太初來乍到殊不知自己就碰到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