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回 帳中定策

一雙白皙的手在桌上輕輕的敲擊著，燭火將他的手臂上銀凱熠熠生彩，完顏康微笑着說道：「青先生你來看看這圖，幫我拿個主意。」

此時錢青健正坐在椅上閉目養神，聞言睜開了眼睛，走到置放地圖的木桌几，俯首打量起這地圖來。這份地圖，細緻的繪出蒙古各個部族所在的位置，大約的人口都標畫的清清楚楚，斯班所在的部族也在其中，圖斯樂部族位於科爾沁草原東南部，地圖之上標著人口三萬餘人，和王風所得的消息差不多，在草原上算是一般的小部落，這完顏康也算是下了工夫，只短短几日，就得到這麼詳盡的消息。錢青健點點頭，對身側的完顏康說道：「小王爺果然雷厲風行，只短短三日便得到這麼詳盡的資料，實屬不宜呀。」

完顏康聽到他的褒獎，面lou得色。錢青健話鋒一轉，敲打起他來：「不過，在青大看來，還是有些暇次的。」錢青健微笑的望着身側一身戎甲的少年。

完顏康聞言一怔，愕然道：「青先生，何出此言？」

「這資料還是不夠詳盡，比如這些部落首領的愛好，性格，他族內家人的資料等等都沒有呀。」錢青健停頓了一下，又接着說道，「當然，草原之上大小部落有幾十個，也不一定要所有的部族都需如此，只是符合我們條件的資料還是得詳盡些呀。」錢青健緩緩說道，這也是為了將目地引到斯班身上。

完顏康點頭笑道：「先生所言極是。青先生真是個心思慎密之人，來人呀。」完顏康正要招呼人繼續收集情報去，忽的帳中最下首的兩排陰影中快步躍出一人：「稟小王爺，微臣李照這裏有些情報，還請小王爺過目。」

「哦，那李照你承上來看看。」完顏康笑着說道。

「是。小王爺！」那人應聲上前來，小心的遞上了一個摺子。「微臣奉命收集蒙古的資料，在描繪好地圖之後。便多留了個心眼，我想小王爺有可能會需要這份資料，就集成冊子以候不時之需。」

「嗯。你有心了。」完顏康接過冊子，默默的翻了起來，隨口應了一句。

這李照四十歲左右，著一身瘦削的青衫卑微地站在完顏康的身側，恭聲說道：「小王爺。如何啊？」

完顏康邊翻邊點頭：「不錯，不錯，寫地很詳盡！」

錢青健冷眼看着這個李照，人心眼到也蠻細緻的，做事也面面俱到，不過舉手投足中一番南宋仕人的作派，南宋人卻來幫助金國人，還這個模樣。人品着實令人可惡。

「小王爺。」李照腆著臉湊在完顏康的身側，完顏康有些不耐煩了，頭都沒有揚起，低聲問道：「哦，有什麼事么？」

李照臉上諛著媚笑：「小王爺，我幫您作了這麼多事。你能不能放了我的家人呀？」

這傢伙怎麼這樣膩味，完顏康略一皺眉，但錢青健就在他身側，他不便發作。身側的一個金國將領見完顏康臉色不太好看，便罵道：「尤那個南蠻子，為小王爺做點事是你的榮興，還提什麼要求呀，真是煩人。來人呀，把他拉下去。」

兩個金甲侍衛將瘦削地李照架出了帳外，臨出帳門他還說着：「小王爺。我不是有心冒犯您呀。只是想您能放了我的家人。」

完顏康臉上青白交夾着，憤憤道：「這南蠻也太不識趣了。要不是看他做事細緻，我早就滅了他。」

錢青健淡淡的笑道：「這個李照還真是有趣呀，小王爺可能是太平易近人了，他才這般大膽。為人和藹是件好事，不過么，為上位者也得有他的威儀，小王爺是成大事的人可千萬不要忘記這點。」錢青健在完顏康身側看視無心的說道。錢青健如此煽風點火自然有他的原因。他見李照辦事細緻，又是因為家人的緣故才滯留在金國，便平生收他之心，當然完顏康越是對他不好，自己收他越是方便，這才說出這一番話。

完顏康點點頭：「回頭，我會教好他規矩地。」說着，他將手中的摺子遞給錢青健道，「不過他這冊子做的不錯的，蠻詳細的，青先生你來瞧瞧。」

錢青健接過他手中的書折，默默地翻看起來，書折上記着幾個弱小部落的詳細資料，其中斯班的圖斯樂部落的資料：圖斯樂部落計有人口三萬八千人，有壯丁萬餘人，族長巴甫，現年六十有六，長子斯固汀現年三十一，為人倨傲，有一弟斯班現年二十四，據傳頗為仁義，只是為其兄斯固汀不喜，他與其兄不是一母而出，斯班有一幼妹，年方十八，據草原上傳言，美艷不可方物，被譽為草原最耀眼的明珠……錢青健輕輕的合上了冊子。

完顏康笑着問道：「青先生可曾都看完了嗎？看好哪個部族？」

錢青健沒有回答他，只是笑着問道：「小王爺心中可有定案？」

完顏康輕邁步子，到了案前，身後的侍衛緊緊跟在他的身後為他擎著燭台，完顏康指着地圖笑道：「青先生，你來為我參謀一下，我看中的是這三個部族。」他所指的是西南都嗒爾部落，西北地哈樂斯部落以及斯班地圖斯樂部落。「青先生，您看了？」他轉身向身側的錢青健問道。

錢青健故作沉吟一下，好半天才抬起頭來，肯定地說道：「圖斯樂部族。」

「圖斯樂？」完顏康猶疑的問道，錢青健點點頭，完顏康又問了一句，「青先生看中圖斯樂部族的斯固汀么？據說他為人倨傲呀？」

錢青健搖搖頭，說道：「不，我看好的不是他，我看好的是圖斯樂部族的斯班。」

「嗯？」完顏康沉思起來。

錢青健解釋道：「小王爺，錦上添花怎如雪中送炭，我們有能力助他或是他弟弟，為何不雪中送炭了，助他弟弟登上王位，我想他會更加感激您的。」

聞言，完顏康頻頻點頭道：「先生所言極是，就如先生所言，庫斯。」帳下一員金甲大將上前領令而來，完顏康說道，「你速派人與圖斯樂部族的斯班秘密聯繫，請他悄悄過來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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