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塵尾之須

輿肩吾頷首微笑，自己能夠獲得這樣一對愛徒，他是非常開心的。當下，輿肩吾說道：

「兩位愛徒，你們現在是這個軒轅大陸上，再一次實力登頂的人物了。但為師要告誡你們幾句，一是要戒殺戮，千萬不能殺戮平常之人；二要有不忍之心，普愛眾生。」

皇甫萬里道：「師傅放心，我們身在摩訶薩教派，本就以拯救蒼生為念，當初入教，曾在大纛之下發過重誓。」

輿肩吾說道：「好！現在，這易靈宗法既然已經傳授於你們，你們便是我易靈宗門之人。我是易靈宗主。你們就是為我易靈宗第一代傳人。你們走出這個結界后，便可以廣收門徒，開宗立派，把師門的這套功法在軒轅大陸廣為傳揚，發揚光大。」

皇甫萬里與慕容雪飄聽罷，翻身下拜：「謹聽師尊吩咐，我二人，無有不從！」

輿肩吾再一次頷首微笑，隨後又道：「你們自己也要勤加修鍊。靈易宗十二境，煉體境後面是開悟境、陰陽境、意動境、九五境、入聖境、造化境、星月境、太虛境、靈台境、血元境、靈動境。你們現在雖然分別進入了第二境與第三境，但是後面到達九五境后，也是要歷經一段非常漫長的瓶頸期的，甚至可能終生都不能突破九五境，九五境也叫至尊境。這其實不能怪你們，因為，到得至尊境，可能便是人族修鍊的極限了。年壽有時而盡，榮樂止乎其身，二者皆有常期定期。這是沒有法子的。而這易靈宗功法，取道於世間萬象，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象，可至無窮之期。這些，就非人力所能及了。九五至尊之境，常人是無法問津的。雖人間天子祈求萬壽無疆，也是不能。從開天闢地到現在，人族豈能延壽無盡？你看到誰能長壽不老？生年不滿百者，這是芸芸眾生的壽數。是也不是？齊鼓殤雖為妄作，但壽抵於鼓祖者，乃虛誕耳。」

皇甫萬里默默點了點頭，關於生死之論，關於彭殤之期，師傅還是講得非常通透的。人非金石之質，連與草木爭榮都不可得啊！

輿肩吾繼續說道：「九五至尊之後，尚有易靈宗七境，都是要有千年的修為才能修鍊的，實在是遙遙無期，所以，想都不要想了，你們練至九五至尊境，便可登頂人間武道最高境界。」

皇甫萬里一聽，內心駭然，原先他覺得造化境如果修鍊不到，入聖境總能修鍊到的，但現在一聽止步於九五境，心下不禁有點失落。

輿肩吾當然知道皇甫萬里在想什麼，於是繼續說道：「萬里小兒，你也不必失落，易靈宗功法，能修鍊到第二境與第三境，已經是少之又少了。能夠進入意動境，便可意念殺人，你覺得，到得此境界，你還想怎麼樣？而九五之境，已能搬山移海……」

皇甫萬里和慕容雪飄一聽，都呆住了：「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妖孽功法？」

兩人對視了一眼，不敢再出一言。

「易靈宗功法，每一境都暗藏地階三十六階和天階七十二階，需要每一個修鍊者勤加修鍊，才能逐一突破。每突破一階，功力都會大大提升一步。你們在黃天武道練出了靈識，算是為修鍊易靈宗打下了基礎。如果沒有這一些積累，你們今天也就只能突破一個境界。打個比方吧，你們在黃天武道所修鍊到的一切，放在易靈宗法這裡，也就只能算是為你們築基了。」

一聽他們現在修下的黃天武道只屬於靈易宗大法的啟蒙階段與築基階段，皇甫萬里與慕容雪飄心中又都是一驚，

這真是人比人該死，貨比貨得扔。沒想到天下還有比黃天武道更霸道的功法。本來，他們以為黃天武道已經算是天下最為霸道的功法了。

「好了，二位愛徒，你們起身！為師馬上就要去雲遊四方，你們還有什麼煩難，趕緊告訴為師，為師可以幫你們一一解決。」

皇甫萬里馬上跪了下來，說道：「師傅，剛剛開宗立派之事，徒兒還須稟報黃天武道的師傅，懇請他老人家批准才行。所以，徒兒懇請師傅寬限一些時日。」

「無妨無妨。能夠修得易靈宗之人，也是有緣之人。至於你們凡塵的師傅，我知道的，他的名字叫做諸葛子穆。我馬上就能找到他，告訴他你們又拜了新的師傅了。他要是敢阻撓，我打得他滿地找牙。」

皇甫萬里與慕容雪飄一聽，連忙雙雙跪下：「恩師在上，諸葛師傅對我們恩重如山，師傅千萬不能對他下手。」

輿肩吾哈哈大笑：「看你們緊張成這樣。我哪裡真的會出手揍他。他也不會不同意你們開宗立派。武道之人，哪一個修鍊得大境界的人，沒有十個八個師傅？不過，說起來，他諸葛小老兒，也是與我們仙界有緣的。這不，把你們一對璧人送到我門下，這是巨大的仙緣！現在，你們這個師傅，正在崑崙墟里東遊西盪，他想進入九層宮殿的九天門。但守門的開明獸是不可能讓他進入到那座城池的。到時候，我回仙山路過九層殿時，幫他進城門就是。」

「那到時，務必幫助我們帶個話，我們問師傅好！」

「這個自然。不過，我們先暫且不說你們的師傅。現在，為師還要給你們一些法寶。萬里愛徒，你收下這根塵尾之須，剛剛殷郊給出的寶貝全在這根塵尾之須之中。塵尾之須中，還有為師給你的另一些法寶，等你修鍊到意動之境后，自然會打開塵尾之須。」

皇甫萬里知道師傅說及這些話時，看來是要離開他們了，心裡便有了不忍之心，連忙問道：「那我們平常要怎樣才能找到師傅大人？」

「我哩，平常雖然不在你們身邊，但大多數時間，都會住在這塵尾之須里修鍊，你們一旦出現狀況，我便會立即出來幫助你們。這根塵尾之須，你們務必要保管好，不能丟失，更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們有這樣一個法寶。」輿肩吾一邊說著，一邊從拂塵上扯下一根塵尾之須，然後，雙指彈出，穩穩地植入在皇甫萬里的頭上。

如果不認真細看，這根塵尾之須其實就是皇甫萬里的一根頭髮，隱在皇甫萬里的頭髮叢中，只有認真細看，才會發現，這根塵尾之須顏色與皇甫萬里的頭髮稍顯不同。皇甫萬里一頭烏髮，而塵尾之須則是灰白之色。隱在發叢之中，還真不會有人注意到這根塵尾之須。

皇甫萬里的頭上一下子便植進了塵尾之須，霎時，皇甫萬里的靈識打出，果然在塵尾之須看到了殷郊的番天印、落魂鍾、雌雄劍、方天畫戟和火尖槍，靜靜地躺在塵尾之須的一個角落裡。

更讓他震驚的是，師傅給他的塵尾之須，其實是一個龐大的空間，殷郊的東西，只能佔據這個塵尾之須的一丁點兒空間。而整個塵尾之須竟然是一個遼闊的平原一樣的，一望無垠，無邊無際。

皇甫萬里內心駭然，他終於明白，師傅豈止給了他一個機緣啊，師傅給了他一個寶貝，這就是一個空間啊！而植在頭髮叢中，便可以算是自帶的空間。

皇甫萬里明白，這真的是天下再也無法找到的最好的寶貝了。甚至，在萬分危急之時，他自己也可以躲進這塵尾之須里藏身。

皇甫萬里情不自禁地再一次跪叩師尊：「師尊大人，小子何德何能，受你如此大禮！」

「無妨無妨。這是你應得的。既然是我輿肩吾的徒弟，就當得這樣的空間。愛徒謹記，你所看到的遼闊平原，下面還暗藏著很多你意想不到的東西。待你的功力進一步強大，這些東西，才能真正歸你所有。謹記，一定要勤加修鍊！務必！切切！」

皇甫萬里與慕容雪飄拜伏於地，齊聲道：「徒兒謹記！徒兒定不負師尊教誨！」

皇甫萬里剛剛的意識流動，輿肩吾全都看在眼裡，心裡非常開心，自己收的這個徒兒，確實是聞一知十，見微知著，看來，自己是找對徒兒了。但願愛徒能參透造化，打通九五至尊境。

「唉，這一切，都得看機緣了。」輿肩吾暗自嘆了口氣，畢竟，皇甫萬里尚是人族，能不能突破人族的局限與瓶頸，完全要看他的造化了。過於逆天，可能也是不行啊！豈不聞，逆天者，天逆之！

見師傅沉吟不語，皇甫萬里又問道：「師傅，您老人家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輿肩吾有點不悅：「臭小子，弄得像生離死別一樣的幹什麼？為師我就算是穿越過軒轅大陸與周天大陸的鏈接帶，也是想要到你身邊就能到你身邊的。一旦發現你們有什麼不測，我三息之間便至。不過，我很快就要去雲遊四方了，還真有兩件事，你們二人要認真給我聽好了！」

「師傅敬請吩咐！」

「第一，易靈宗功法的煉體境，其實是修鍊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意識等六識。也是修仙之第一步。人有八識，尚有心識與魂識。八識修鍊到最高境界，才能形成靈識。幸好你們在黃天武道中，已經修鍊出了靈識。所以，接下來，你們教授徒眾時，先須從修鍊他們的六識始。修鍊六識，又先須以鍊氣之法煉體，即以氣御識，氣也者，神之盛也。你們到時可以至靈海深處將本門功法以氣御識，打入門徒神識之中，然後，便引領他們修鍊。六識修鍊成功，才能開始修真。這是順序，不能顛倒。」

好的。第二件事是什麼呢？

「第二件事等你們出了結界就會看到。有人已經從數千里以外而來。你們務必要隱藏實力，萬不可以這個人面前暴露你們的真實力量。此人來頭不小，你們應該識得此人。但是，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現在，此人深藏不露，不知為何而來。你們要見機行事。」輿肩吾說道，「現在，江湖上的人，如果知道你們身懷易靈宗的功法，恐怕一會對你們不利，二會引來江湖風波不息。」

皇甫萬里與慕容雪飄有點懵懵懂懂的，實在不知道師傅所指何事。但是，他們聽明白了，他們需要隱藏實力。至於為什麼隱藏實力，想來，師傅應該有師傅的道理，於是鄭重地點了點頭。

「兩位徒兒聽好，出了這個結界，我不能在你們的靈海里長期待下去。但我會在你們的靈識里各留一縷靈識與仙記，你們想要與我溝通，喚醒這縷仙識即可。我這其實是入侵了你們的神識與靈識。我如果想使壞，便可以用靈識摧毀你們，此所謂神識殺人。對有靈力的人，我也能一靈刀斬之，雖然，有那麼點兒難。但是，難不倒我。要不要試試？」說著，輿肩吾雲淡風輕地一笑，然後，一揚拂塵，二人便同時感到一股強大的靈力襲來，腳底下也一個踉蹌。

兩人嚇得魂都都要丟了，連忙齊齊說道：「師傅大人在上，休要傷害我等性命。」

「放心，我不會傷害你們的。將來有一天，我還要等你們強大起來，幫助我完成一件大事呢？」

「什麼大事？」

「什麼大事？現在告訴你們也沒有用，你們現在還無法幫到我。現在，你們只有聽我的，勤加修鍊！

徒兒記住了。

輿肩吾又說：「你們可能會非常好奇我是誰，現在告訴你們也無妨。我其實與你們不是一個時代的人。就算殷郊，他是周天大陸的商朝人，我也要比起商朝要早個萬兒八千年的。」

「啊？你老人家竟然像大羅神仙一樣長命百歲啊！」

「什麼長命百歲，我已經是萬歲之身了好不好？」輿肩吾不屑地說道。

好了，不多說了，你們出結界吧，你們的人在外面等著你們哩！不過，你們千萬不要跟他們說起結界的事，他們是無法感受到結界的。我剛剛把你們拖進結界，其實是拖進了另一個時空。你們出去后，會立即無縫對接上剛剛慕容雪飄哭鬧的時候。至於殷郊魂穿附體的事，那個趙德陽剛剛進來探視，被我的掌風掃落在地。你們出結界后，如何向他們解說，最好想個說法。最好也別說出真相。

說完，輿肩吾忽地消失了人影，隨之化作一陣微風飄然而出結界。

皇甫萬里與慕容雪飄走出結界、回到軒轅台旁時，正是慕容雪飄叫喊著哭鬧著剛剛止住的瞬間，而皇甫萬里，也已經停在了與殷郊對戰之後的狀態。

「大護法，你剛剛的樣子，真的把人嚇壞了！你不要緊吧？」皇甫萬里的左右使和四大護法連忙上前圍住了皇甫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