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Chapter 85

「……就這樣把首領一個人留在那裡,沒關係嗎？」坐在駕駛位一直聽著同伴們聊天的伊萬弱弱地詢問，因為他碰巧就是證實了迪克身手不凡的那個證據,如果不是實在憋不住話,自覺丟臉的男人是不打算開口的。

原本歡聲笑語的氣氛戛然而止，汽車內一時間只剩下幾個人的呼吸聲。

「應該沒問題吧。」波諾有些不確定，像是為了說服自己那樣地繼續補充道，「大小姐是在的……」

被視作親女自幼就在迪諾身邊養大的葛拉齊亞,在迪諾的「首領體質」範疇中有些特殊。其實波諾如果不是一直追隨著迪諾,他也不敢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這麼離奇的事情。

里包恩的說法是,「出於為了保護家族成員想法，所以被激發了無限的潛能。」儘管是親眼見證了跳馬的誕生,波諾在震撼感動之餘，也會思考首領身上的這個癥狀是否能夠通過什麼科學的手段解決。

畢竟看起來好像無傷大雅,但是實際上迪諾身上的這個弱點如果暴露出來，是很容易被敵人利用針對的。

就比如在迪諾結婚之前,羅馬里奧也在憂慮如果有人派遣美女刺殺的話,難道他們真的要在某些時候堅守崗位嗎。

所以身份有保證的瑪麗恩出現,還讓迪諾從少年時就傾心不已這件事情，羅馬里奧是鬆了口氣的。

對於大多時候都更為強勢的瑪麗恩,迪諾在家中更像是處在被維護那個地位上的人，所以男女主人的私下相處里,加百羅涅城堡的樓梯仍然會時常出現重物墜落的聲響。

而在葛拉齊亞的面前……

「可是大小姐會跟首領寸步不離嗎。」前排座椅上傳來了幽幽的質疑。

迪諾是半災難體質。

也許是從第一次見面就墊定了這點，總之在葛拉齊亞向迪諾宣誓忠誠，以伊利斯繼承人的身份尋求母親的丈夫，她的繼父，在她正式接任家族之前給予庇護，以「首領」稱呼迪諾之前,加百羅列的成員是沒有讓才拜師斯庫瓦羅不久的葛拉齊亞和迪諾單獨出門的。

……這倆之前背著瑪麗恩翻牆去買糖，結果迪諾墊底摔了個徹底。

「韋恩莊園不會有什麼危險。」比起首領的顏面，羅馬里奧想起了另一件事，「好在這次來哥譚沒有帶安翠歐。」

退一萬步講，比起之前在並盛鬧出的那些動靜，僅僅迪諾一個人又能有多大的破壞力呢。

眼看車裡的氛圍即將恢復，伊萬正想說什麼，卻被坐在旁邊的人有意無意地肘擊了下小臂。

「……」伊萬重新看向建築風格完全不同的異國城市街道，他本來想說首領這次不是來恐嚇要搶女兒的美國佬嗎，如果在頭號大敵面前折損了尊嚴……

……

「不，沒什麼。」聽完女傭的話，即將步入大廳的瑪麗恩，在不請自來的金髮青年眯起眼睛看過來的時候，腳步微不可察地停駐了片刻。

氣色不錯的棕發女人面上笑容得體，迎著大廳里涇渭分明的兩方人士的注視不偏不倚地落座在了正中的長沙發。

「瑪麗恩。」一掃之前隱約與白蘭對峙的緊繃，彭格列的現任首領，溫潤地笑著與師兄的妻子打了個招呼。

「初次見面，夫人。」彎起的眼眸間隙偶爾會有紫色暗芒流動，與沢田綱吉面前的強勢不同，白蘭等到明顯關係更密切的主人與熟人寒暄之後才禮貌矜持地開口，「綱吉先生在的時候，應該這樣說比較好吧？」

「年輕有為的傑索，迪諾現在可不在。」難搞的小鬼。瑪麗恩清楚白蘭的話語在暗指什麼，只是這樣淺顯隨意地在沢田綱吉面前挑撥離間，她也不能明白地反駁解釋。

她很清楚沢田綱吉不會在意白蘭的話，可是……

「我這個徒弟是來接我回去的。」踱步而出的義大利男人十分體貼地替瑪麗恩回答了白蘭口吻討喜的疑問。「我想，在主人不怎麼歡迎的情況下還多做叨擾，未免有**份。」

里包恩昨天就留宿在了這裡，加百羅涅總部一直保留著他之前擔任迪諾的老師時居住的房間，在迪諾決定跑一趟美國，又得知白蘭後腳就到了卡塔尼亞，他同意了瑪麗恩的請求，在加百羅涅多留一天。

倒是沢田綱吉在知道白蘭會來「為難」瑪麗恩的時候，主動提議他會儘快到場。

「真犯規啊。」像是終於認清了自己不受歡迎這個現實，在敵人面前，白蘭不做掩飾地嘆了口氣，幽怨地抱怨著。「我本來就是為了消除一些誤會而來的，只是看來您和我實在欠缺默契了點兒，夫人。」

「借一步說話，綱吉先生？」只是他並不曾將這一切歸結在明顯迴避態度的女人身上，而是明確地遷怒到了坐姿端正的沢田綱吉身上。

「……」明白了里包恩拒絕他眼神問詢的沢田綱吉唇邊的弧度沒有改變，只是心中發苦。

排擠白蘭就算了，現在還要排擠他嗎。沢田綱吉感覺主動上趕著的他像極了一個用完即扔的工具人。

「當然。」儘管他也早就想單獨和白蘭聊聊。

「看來你隱瞞了不少事情。」對瑪麗恩出於對迪諾的保護而選擇攀扯他和沢田綱吉下水這件事情，里包恩沒有多做評價。

就像是之前瑪麗恩試探著讓他成為她孩子的教父，里包恩很欣賞對方的魄力和算計。

至少在沒有觸碰到他底線的情況下，里包恩對於聰明的女性是願意保留一份尊重的。

「如果我說對於白蘭的立場，伊利斯家族選擇暫時持中，您與彭格列會諒解嗎？」瑪麗恩察覺到了里包恩話語里的不愉，自己三番兩次的利用到底不是件會讓人高興的事情，只能說她慶幸於對方的風度。

或許還要承迪諾和葛拉齊亞的情。她垂眸思索，心中也在博弈著是否要將關於白蘭她所知道的信息都告訴里包恩。

白蘭迄今為止的行動都沒有條理，且七的三次方已然有一角永遠無法以物質的方式湊齊，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白蘭的目的單純只是為了毀滅世界，可行的方式有太多。

所以她也在審視和判斷著，想要從白蘭口中得到一個答案，卻又因為擔憂還在城堡中的幼子，中途選擇了放棄。

「夫人、里包恩先生！」曼蒂意識到她可能打斷了什麼重要的談話，但是女主人之前的吩咐也非常重要，「已經在各個角落，包括比較濕潤的地方都找過了。」

「安翠歐的確沒有在城堡里……」如果真的沾了水的話，也不會這麼難找了，曼蒂苦笑。

「……」比起第一遍聽到的時候，還能平靜地回一句「知道了」，現在的瑪麗恩卻是按著眉心久久沒能出聲。

因為害怕出現不止一次的那些意外情況，加上韋恩一家到底只是普通人，迪諾也沒有打算真的去結仇，所以危險指數就和寵物的主人不靠譜程度呈正比的海綿龜，一開始就沒有列入要去哥譚的名單。

可是送走迪諾不久，之前被放在了無水龜缸的安翠歐就被發現失蹤了。

「哦？」里包恩挑了下眉，慢條斯理地給出了他的看法，「說不定那隻烏龜就爬進了什麼行李箱也說不定。」

瑪麗恩、曼蒂：「……」

希望韋恩莊園沒事。看出了里包恩翹起的嘴角下惡劣的笑意，猜出是對方動了手腳的瑪麗恩沒有多說什麼，她心累地目送了惡趣味隨著年齡有增無減的里包恩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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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很棒！」沒有挽留住要和迪克去處理私事的葛拉齊亞，在女兒從餐桌上起身離開后，肉眼可見整個人發生了巨大變化的義大利人笑容燦爛地跟管家豎起了大拇指。

「感謝你的認可。」阿福真誠地對迪諾說道，鏡片后一片清明的眼睛橫了眼有意攔住他去叫回兩個格外失禮的年輕人的布魯斯。

「……」只是想要驗證那個猜測的布魯斯握拳抵住唇咳嗽了聲，他游移的視線飄向了桌面的意麵湯汁。

穿著精緻的迪諾讓提姆大跌眼鏡，他並不知道失蹤時的黑手黨首領還有精彩表現，只是坐在達米安正對面的他，已經因為不可一世的惡魔崽子漆黑一片的臉色憋不住笑意了。

座次順序迪諾是在葛拉齊亞之前的位置上，而葛拉齊亞作為主陪是在迪諾的後方入座，從兄弟間的順序來排列，迪克坐在另一側的第一位，而整個用餐的過程里，迪克都在對故意無視他的葛拉齊亞投以眼神廝殺。

隔著傑森都能感覺到大哥的情緒是如何從半遮半藏的哀怨轉變為洶湧迸發的憤怒，提姆本來還在揣測迪克會在什麼時候發作，按照他對迪克的了解，總不會在這麼多人之前。

只是迪克或許會抱有給彼此留有顏面的想法（雖然這點顏面早就已經不復存在了），提姆沒有想到葛拉齊亞會是忍不住的那個人。

不過仔細想想的確也是有跡可循，葛拉齊亞本質上就是不願意承認她的錯誤，會推卸責任的那種人。只是之前偽裝的比較成功，加上今天夾在布魯斯和她繼父中間受了這麼久氣。

提姆願意用五美元打賭，一會兒肯定還是迪克先認錯。

如果說提姆出於禮貌將看戲的對象選擇為了達米安，那傑森則是儘可能地讓他的目光不要太直白地盯著將桌子弄得亂七八糟的迪諾。

他盯著面前的餐盤皺眉，看起來目光深沉，而實際上他卻是在思考一件事情。

究竟怎麼樣的情況，才能做到迪諾那樣的程度。

恐怕四歲的小孩子也不會吃得這麼狼狽。

尤其是他還會咬斷意麵！礙於迪諾之前許諾的那一系列好處，咳，傑森強行將心中刺撓的感覺都壓抑了回去。

往好處想。傑森缺德地想道。

真正重災區的承受者，是坐在迪諾的下位，沒有了葛拉齊亞的間隔，青筋鼓起的惡魔崽子。

……

「那個義大利人絕對是故意的！」等布魯斯領著迪諾去參觀書房，正在清洗手背上醬汁的達米安十分暴躁，如果不是提姆和傑森擋住了路，這個從來不願委屈自己的刺客之子已經去拿他的雙刀了。

在達米安的眼中，剛到他的地盤就挑釁的黑手黨極具威懾性，比起他已經沒能戰勝的葛拉齊亞而言，達米安不得不承認他那個裝腔作勢姐姐的繼父，也很強。

那種讓他汗毛聳立的感覺，上次還是葛拉齊亞被口不擇言的人激怒時，動用那個奇怪的戒指時才讓他感覺到的。

葛拉齊亞平時偽裝的足夠成功，以至於達米安在她身上無法感受到任何的危險感，而今天到達韋恩莊園，並沒有收斂氣勢的迪諾，讓某方面足夠敏感的達米安感覺到了危險。

這樣的情況下，在餐桌上裝瘋賣傻的行為，歸根究底只能是對他的捉弄與戲耍。

要不然為什麼在葛拉齊亞離開之後，義大利人就開始那種拙劣愚笨的表演，這個可惡，糟糕的義大利人，真的是不惜一切想要挑釁韋恩的底線。

「……那你為什麼沒有當場發作出來。」聽到了達米安的想法，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對，但是好像也沒什麼問題的提姆好奇地問。

「TT.」達米安面色陰沉地抿唇。

「等等……」已經知道了迪諾的兩幅面孔，莫名其妙意會到了達米安沒有發作原因的傑森彷彿吃了過期的酸黃瓜。

他一點都不想知道小屁孩的心理好嗎。傑森看著明顯湊熱鬧不嫌事大的提姆，只想問一句小紅有沒有想過等達米安回過神來又要打響第n次羅賓之戰的局面嗎。

然後他見鬼地發現，或許提姆真的有時候不是那麼的無辜。

「你該不會是因為絕對想讓對方得逞吧？」而他居然也覺得這個想法挺有男子氣的。

「……」達米安沒有多做解釋。

「噢……小D.」始終堅信達米安的熱鬧不好看，但是不看白不看的提姆學著迪克的語氣棒讀。

「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