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Chapter 44

那句話不光是說給在她身邊的爸爸聽的，葛拉齊亞也是在和家裡的其他人解釋，當然也包括了正在交往中的現任男朋友。

蝙蝠俠面罩上的石英鏡完全遮住了他的眼睛，葛拉齊亞沒有辦法分辨爸爸現在的心情。

肯定很惱火吧……不是說她和紅頭罩之間子虛烏有的事情，哥譚里又來了新的超能力者，偏偏這個比起上次那個被她輕鬆解決的前卒，鬧出的動靜可大多了。

能夠把整個哥譚市炸上天的炸彈，協助小丑出獄雖然在達成合作前又把小丑綁了，但是這個神經病可是真的不計成本地在哥譚製造了混亂，還不是虛張聲勢的那種。

別說蝙蝠俠本身就是看事情在幾步之外的悲觀派，就連葛拉齊亞都不可能拍拍胸口說這件事情沒什麼大不了的。

里包恩說的一點都沒錯，僥倖心理這種東西是最快讓人軟弱起來的。

而且這個神經病還真的是被她招來的。和山本武被襲擊的性質不同，哥譚和傑森根本就是經歷了無妄之災。葛拉齊亞羞愧地決定一會兒審訊的時候多揍馬里諾幾下。

下面的對話還在繼續。

……是的，哪怕小姐她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我一眼。"他滿臉落寞地喃喃自語，"哪怕在她眼裡一直把我當做我的哥哥。"

"可是。"恩里克重新看向了站在對面的兩個男人，淺色的眼眸里全是憎恨，"就像我能夠讓法比奧從她的眼中消失，能夠讓想要阻止維拉蒂家族和加百羅涅合併的父親消失。"

"只要讓你們都消失，不就好了嗎?"

……."只是聽說過對方因為葛拉齊亞的原因加入了加百羅涅，但是不知道其中內情的山本武啞然。

"……."同樣深深被震撼到的傑森下意識看向達米安，然後不出意料地發現從前將消滅紅羅賓視作目標的羅賓居然沒有任何波動。

行吧，果然打小吃這碗飯的人到底是和他不一樣。這東西的扭曲程度已經是到了莫德雷德都直呼大孝了，而且莫德雷德好歹也是為了家裡的皇位，還有著亞瑟王的不認同這一層原因。

這個馬里諾就為了一個女人。雖然這個紅顏禍水是他姐，傑森還是覺得兄弟閱牆，父子相殘這種事情…….雖然韋恩家本身、咳。

實在聽不下去馬里諾給她本就不佳的名聲繼續抹黑的大肆宣傳，葛拉齊亞忍不了地一躍而下，著陸點就是下面那個患種的後背。

雨隼與雨燕隨著她盤旋而至，在踩上對方之前，葛拉齊亞已經卸掉了大部分的力氣，畢竟馬里諾還不能馬上就死。她也沒有給馬里諾留下繼續施展的空間，抬手利落地削斷了他戴著指環的手指，天知道葛拉齊亞多想對準腳下這個男人的脖子。

失去了火焰的操控，人群因為精神力的過度消耗而紛紛倒地。

"他給你下毒的事情，你為什麼從來沒有跟我說過。"她沒怎麼用力地在男人的背上碾了碾，控制在了能夠讓人保持清醒的痛覺極限上。

"…他當時就把證據銷毀了。"山本武只覺得這個時候還不忘向他問責的葛拉齊亞真是一點沒變。

"但是這和你不跟我說有什麼關係。"葛拉齊亞心裡的火氣在看見他那副熟悉的老好人表情時更大了。"你這輩子是不是永遠都不在意自己的事情。"

就算這次馬里諾沒有成功，那下次呢，那下下次呢，如果有一次馬里諾成功暗算到了山本武，他要讓她置於何地。這次不就是嗎，如果當時山本武真的葬身在了馬里諾布置的炸彈里，要讓她情何以堪。

雖然她還是那麼討厭這個傢伙，但是葛拉齊亞從來都沒有想過山本武真的會死這件事情。

"你那個時候根本就不願意和我說話。"他眼神有些奇特地盯著葛拉齊亞看了一會兒，才又露出了個笑容。"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大方，這點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只是有些不值一提的小事，沒有那麼必要去計較吧。"

被山本武輕蔑的態度激怒的馬里諾吃痛的喘//息聲更加急促了，察覺到這點的葛拉齊亞抬腳用鞋跟將躺在地上的男人翻了個面。

知道山本武說的是他們冷戰的時候，葛拉齊亞有些彆扭地避過了這個話題，"就是這麼個不值一提的小人物，可是差點要了你的命。"

"是啊。"山本武收斂了臉上的笑意，"的確是我的錯。"

看似已經解決的事情，卻在最後一步上出現了新的問題。

知道葛拉齊亞不想去碰髒兮兮的男人，山本武已經準備去提起滿頭大汗的紅髮義大利人，可是跟著葛拉齊亞一起出現的哥譚騎士卻伸手攔住了他的動作。

這就像是一個信號，檢查了市民生命特徵還在的羅賓也走到了蝙蝠俠的身後，加上雖然沒有直接表明立場，但是真的雙方動起手結果想都不用想的紅頭罩。

.…."收到了山本武投來的目光，並且隨著他的舉動，另外的幾個人也跟著看了過來。

成為了視覺中心，在場唯一的"雙面人"葛拉齊亞心頭大震。

一方是同盟家族的受害者，且里包恩下達明令要協助的前男友;一方是親生父親領頭的家庭豪華蝙幅桶。

葛拉齊亞從未想過的選擇題出現了。

"他得交給我們，蝙蝠俠。"要知道在今天之前，葛拉齊亞一直以為上次黑手黨的"殺和不殺"，已經是她認為會在哥譚經歷的與里世界最近的事情了。

誰能想到後續還有個從復仇監獄出逃到美國的恩里克·馬里諾。她完全可以相信馬里諾就和她八字不合。

但是恩里克·馬里諾事情的性質和上次她殺不殺那個那個人完全不同。

他是加百羅涅的背叛者，試圖刺殺彭格列的雨守，從黑手黨的監獄出逃。於公於私，這件事情她都不可能讓步。

只是蝙蝠俠知道她身上血緣魔法的限制。不過，葛拉齊亞將她的目標放在了紅頭罩的身上，她這次並不是孤身一人。

就算事後她在韋恩莊園的處境會十分尷尬，加百羅涅的白隼也不會有任何的猶豫。

羅賓在等蝙蝠俠的表態，紅頭罩則是在思考打起來他到底應該幫誰。

如果真的是那些敵人，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站在布魯斯這邊，但是這次是蝙蝠俠和翻版紅頭罩（也有可能他才是那個翻版?）的矛盾。

況且對方剛剛才救了他，實在不行他就不插手好了，剛好這也二對二，挺公平的。傑森想到這裡格外坦然地站在了對峙雙方的中間位置。

"…說起來你還沒有跟我正式介紹過呢，格拉茲。"還是山本武心中嘆息了聲，他神色如常地將手搭在了身前女人的肩膀上。"這可一點也不像加百羅涅大小姐的作風哦。"

"她姓伊利斯。"羅賓出言糾正男人語句里的錯誤。

"唔，雖然是這樣，但是在義大利大家都比較習慣這樣稱呼她啦。"他的手仍然放在葛拉齊亞的肩上，但是要說輕浮的話，山本武卻好似並沒有任何輕浮的想法。"就像如果是在日本的話，說不定也會有一個日本的姓氏這樣。"

…."完全不知道這個男人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的葛拉齊亞忍了下來。她揚起了一個微笑，"這是山本武，加百羅涅同盟家族彭格列的雨守，是我的.…."

"朋友。"

"..前男友。"

……."一忍再忍，忍無可忍的葛拉齊亞，維持著唇邊的弧度，用手肘狠狠地懟了他一下。"朋友?朋友?現在就是朋友了是吧。"

"痛痛、痛……."倒吸了一口涼氣下意識用上日語的山本武捂住了心口，"下手也太狠了吧。"

"……我這不是以為你不願意承認嗎。"微微弓著身體的男人滿臉委屈地嘀咕著，可是音量偏偏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聽見的大小。

………"又出現了，這種在山本武面前抬不起頭的感覺。葛拉齊亞正想說點什麼，卻發現蟾蝠俠和羅賓都平靜地注視著旁若無人交談的他們。

紅頭罩甚至因為看不下去兩人打情罵俏行為，搖起了頭。

啊，她的頭皮為什麼這麼麻。

"為什麼…."這個時候有人就像聽見了她的心聲。

"為什麼我明明這麼愛你，你卻總是對我視若無睹呢。"

葛拉齊亞突然輕笑了聲，她走到了倒在地上，卻執著於瞪大充血的眼睛痴痴凝望著她的馬里諾面前。

"倒是差點忘了你了。"她眯著眼睛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麼。"說起來當初在維拉蒂花園裡，我看見的人其實就是你吧。"

"你說我一直將你認作你的哥哥，但是……."葛拉齊亞有些疑惑地蹙眉，"從一開始，不就是你自己冒充了你哥哥嗎。"

他就像被人看穿了心底最不願視人的想法，那個從法比奧死去的那天起，就不該再有人知曉的，屬於他的秘密。

"至於你所說的為了我殺掉了哥哥，又殺掉了父親。"她卻沒有停下揭露的話語，毫無疑問這是恩里克距離葛拉齊亞最近的一次。

但是此刻他的眼中卻沒有了任何的痴迷和執念，被居高臨下看著的恩里克開始劇烈的咳嗽，他缺失了一根手指的右手試圖抓住近在咫尺的皮靴。

"那都是因為你自己的嫉妒吧。"女人毫不留情地踩在了他的傷處，"你嫉妒著兄長的出色，也怨恨於父親的偏愛。"

"像你這樣用愛的名義來實現自己目的男人。"葛拉齊亞嗓音溫柔，"是何等的自私又可悲阿。"

"我愛她，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我只是想讓她看見我的心意。"她故作苦惱地說道，"可是她為什麼不能理解我呢?"

"她為什麼不能原諒我呢。"葛拉齊亞冷下了臉，"別騙自己了，你想要的就只是報復他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