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Chapter 42

讓羅賓停下了前進腳步的，是突然從另一條巷口鑽出來的棕色中型犬。

這是一隻以動物之友，韋恩動物園園長的審美，完全不能拒絕的漂亮狗狗。

棕白相間的日系純種秋田犬毛髮乾淨整潔，類似於狐狸的尖耳朵，卷翹蓬鬆的大尾巴，修長又極具美感的四肢，都無疑是在說明這是條被主人養的極好的狗狗。

它的臉上還掛著人畜無害的笑臉，讓達米安蠢蠢欲動的殺意都柔軟了幾分。

更重要的是，它憑藉氣勢就成功解決掉了那圍在一起的鼠群。從心底里不想弄髒長刀的羅賓，對這隻明顯另有所屬的大狗更加欣賞了。

這個主人還讓它穿上了日式的小盔甲，上面還配上了三把短刀，顯得它更加英武不凡了。直到羅賓看出那三把疑似裝飾的短刀是真刀的時候，他皺起了眉，為了它主人的行為，如果利器不小心掉出來，弄傷了它怎麼辦。

"跑得太快了，次郎。"

然後他見到了秋田犬心大的主人。

日語。身形高大的男人有著張典型的東方人面孔，羅賓的目光落到了他身後被布條纏裹著的長形條狀物上，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羅賓……是吧?"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笑容爽朗，再開口時換成了流利的英語"雖然我不太贊同讓這麼小的孩子解決這些事情，但是你真的做的很棒哦!"

雖然這個陌生的男人說出了羅賓很討厭的年齡話題，但是後面那句不帶任何敷衍的真誠誇讚，哪怕男孩一點都不會在乎外人的看法，他卻沒有給出其他的反應。

"不要再往那邊走了。"山本武伸手攔住了向東區前進的哥譚小義警，"那邊的事情還是交給更專業的人來比較好。"

"……."這個男人的態度也太自來熟了。偏偏讓人不爽之前又有些莫名其妙的無力感。羅賓不耐煩地嘖了聲，他明白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從何而來了。"我現在很忙，沒有時間浪費在你這個可疑的外來人員的身上。"

不就是又一個又傻又愛多管閑事的格雷森嗎。

"……還真是和她說的一模一樣啊。"男人嘆了口氣，正想說什麼的時候，他戴著的通訊器里傳來了聯繫上后就一聲不吭的女人的聲音。

山本武的眼底掠過一絲詫異，還是如抱怨了他兩句笨蛋，一句白痴的女人所說的那樣，將耳麥遞給了嘴唇緊抿的羅賓。

"你先跟著他一起行動，羅賓。"葛拉齊亞那邊有凌厲的風聲，"他是可以信任的人，而且有他在才能夠更快地控制住東區的局勢。"

"小次郎和大鵝一起處理其他區被控制的老鼠，我馬上就趕過來。"她和山本武交代了下需要繼續借用他的副匣，"你和羅賓先去紅頭罩那裡，他在安全屋裡。"

……一處看不見的安全屋裡。"葛拉齊亞無比慶幸於她之前和傑森玩笑般的那些實驗，包括提前塞給了他的東西。

雖然昨天她並沒有繼續在他的秘密基地里填補前天幻術的損耗，但是至少在天黑之前。葛拉齊亞和已經看見的蝙蝠女孩點頭，她有那個信心幻象不會消散。

"先去和紅頭罩匯合。"一個是弟弟，一個是前男友，她沒有任何避忌地命令道。"恩里克·馬里諾，由我來對付。"

"不行哦，格拉茲。"在羅賓眼中就像秋田犬那樣人畜無害的男人眼神暗了下來，他臉上的笑容不改，可是達米安已經渾身戒備了起來。

"同為受害者的我果然沒有辦法就這樣把罪魁禍首讓給你處置呢。"山本武的語氣十分平淡，"他可是差點害死我的助理。"

『：：

山本武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天真的小鬼。"

曾經在老師的口中，指環爭奪戰中戰勝了他的時雨蒼燕流繼承人，與勝利的那方彭格列的未來守護者，沒有任何區別。

或許是因為守護者中大部分是沒有見過里世界的真相，不曾觸及過那部分的黑暗。有著那樣理想化、溫柔的大空，彭格列十世家族，就很難捨去年少時的純粹，保留著某部分普通人的特質。

總有一天他們會後悔的，會付出代價的。

斯庫瓦羅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卻是莫名的複雜，至少當時的葛拉齊亞並不懂得老師為什麼會這樣評價她所憧憬的綱吉先生。

這一天也很快就到了。

彭格列十世的繼承儀式前夕，少年雨守被不知名的敵人在家附近偷襲，以至於出來查看的父親為了保護他而身負重傷。

據說原本是該由西蒙家族的水野熏來執行，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換成了附身在加藤朱里身上的戴蒙·斯佩多。那一下是真的差點要了山本武父親的性命。

一個人的注意力是不能同時專註在兩件事物上的。不明白持劍的責任，是無法具有成為強者的覺悟，更別提如何去保護好身邊的同伴。

老師在得知從那之後，山本武再也沒有說過"打進甲子園"的話。

可是他並不是那麼的欣慰。

葛拉齊亞總感覺，他開始耿耿於懷起了另一件事情。

放棄了棒球的山本武。

"如果你沒有遇見綱吉先生，沒有得到雨之指環，沒有成為彭格列的雨守，你會成為什麼樣的人呢?"在一次交手結束后，汗水濡濕了額發的葛拉齊亞問他。

與她形成了鮮明對比的男人身著日本劍道服裝，衣襟整潔沒有任何褶皺，他低頭露出了個熟悉的笑容。"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的假如。"

這是山本武第一次正面避開了她的問題，明明與從前那些刻意犀利的刁難相比，完全就沒有在一個層面上才對。

可是這已經讓葛拉齊亞開始生氣了，她不知道心裡的不舒服是因為什麼，所以她一廂情願地將此歸納在了生氣的範圍里。

他是那樣的強大，就像擋在她前行的道路上一座無法翻越的大山。

為什麼也會有這樣不能兩全的時候。

就像是男人上身雪白的劍道衣，他不應該蒙上任何的塵埃。

她憑著一腔的孤勇，將跪坐在她對面的山本武壓在了身下。

男人有些許的錯愕，他似乎並不明白如何又激怒了眼前的大小姐，直到他望進了那雙令人心悸的藍眼睛。

……她的眼眸是不肯服輸的倔強，是窺見了他內心的哀傷，是一個順從釋然的山本武。

被打翻的刀架發出了一聲聲響，可是沒有他們兩個人都沒有在意。

垂落的棕色捲髮拂過他的臉頰，年輕的姑娘俯身吻住了他。

"不拜你為師沒辦法學習你的劍法……."她將臉埋在他凌亂的衣襟上，"那跟你姓是不是就是你家的人了?"

"…真是敗給你了。"山本武無奈地苦笑，他沒有想到當年那點兒未曾宣之於口的小心思，居然真的會被葛拉齊亞看出來。

"是。"男人說完這個字后，摟住身上的葛拉齊亞調換了兩人位置。"山本葛拉齊亞嗎……感覺有點奇怪啊。"

"…."剛滿二十的葛拉齊亞陷入了沉默。

"我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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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費了這麼多心思也要保全他嗎…."沒有想到葛拉齊亞會設置幻術庇護的馬里諾憤怒到達了頂點，如果說他原本還想要抓住紅頭罩之後加以折磨，那麼現在的他。

會將這一步留在殺死了男人之後。

可是這不是問題。他能夠操控更多的老鼠，挨著搜尋整個東區。

快了，他就快要找到了，躲在白隼羽翼下的人。

傑森再次試圖調試通訊線路無果后，他掀開帘子看了眼完全死寂的街道。

他本來也沒有察覺到事情的不對，直到出門前聽到了葛拉齊亞塞給他的那個預警器。

"是針對死氣之炎的反應器。"她笑眯眯地說著不可思議的話，"要說的話，我有個奇怪的預感，你比起家裡的其他人都更需要這個。"

"不要小瞧擁有先知血脈的人的預感哦。"

傑森當時並沒有怎麼放在心上，但是這個玩意他聽起來就覺得能夠派的上用場。

…家裡的其他人沒有嗎。

儘管不想承認，但是葛拉齊亞的那句話確實有讓傑森感到享受了特殊待遇的優越。咳，當然，他才不是會計較這些事情的人，就像他不會在意家裡的合照沒有他這件事情。

結果沒有想到真的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傑森盯著投影的畫面上，密密麻麻的紫色小點，眼角抽搐。

這他媽是多少個匣兵器了?這個數量是不是有點也太多了，難道整個義大利的黑手黨都來了嗎!

不知道外面的情況，但是吃過不講道理的匣兵器虧的傑森，還是選擇了等到天黑再行動。至少現在這個數目，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干奇百怪的東西在外面，有個安全屋做屏障的態森沒打算出去以身犯險。

這個時候傑森突然發現了在一群紫色中，閃爍了幾下的藍色光點。

藍色，是葛拉齊亞的屬性吧。傑森心中大定，這種專業對口的事情，能夠有專業的外援在，他何樂而不為!

更何況比起老蝙蝠的領地意識，他可是很擅長團隊合作的好嗎!白隼本來就是他的隊友，傑森越想越覺得理直氣壯，走到了掛滿武器的牆前，做起了一會兒準備衝鋒出去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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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好了，因為葛拉齊亞的原因，我對待幻術很有一套的。"他和過於沉悶的小孩搭話，以為羅賓是在擔心紅頭罩的處境。

領頭的雨犬清理著路上被火焰控制的老鼠，，山本武的心下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