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案中案

與此同時，獨眼老三的卧房內。

大夫端著濃香的葯碗走進了病房，他捏開了獨眼老三的嘴巴，在月光下出一絲獰笑。

突然，一直躺在床上神志不清的獨眼老三開口說話了，「大夫，興緻不錯啊！」

屋子裡豁然亮堂了起來，躺在床上的哪裡是獨眼老三，分明就是四條眉毛的6小鳳。

一干人等全部走了房間。

大夫乾笑了兩聲，臉上顯得十分的尷尬。

張恨別道：「大夫，不是說了獨眼老三明天就會醒，不用再喂葯了嗎？」

大夫急忙解釋道：「我還是不太放心，再喝碗葯穩妥一點，對他也沒有壞處啊！」

6小鳳道：「你哪是救人的良醫，分明是催命的惡鬼！」

「我早在白天進屋子的時候就感覺不對勁，這屋子裡的藥味太濃了一點，如此濃郁的葯香分明是在掩蓋著葯碗里的另一種氣味！那是曼陀羅花的香味。大夫，是也不是？」

「之後我稍加試探，讓張恨別假裝給獨眼老三輸上一點先天之氣，然後告訴你們，獨眼老三明天就能好，你果然就露出了破綻！趁著今晚就想取走他的命。」

張恨別笑了笑，「先天之氣確實能夠避毒抗病，但要說一點就能救人性命，無疑是誇張的離譜了。」

大夫歇斯底里的吼道：「不錯！我是想殺了他，如此惡棍喪盡天良，人人的而誅之。」

6小鳳撇了撇嘴，「大夫，你太天真了，有時候眼睛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大通錢莊的失竊案之所以撲朔迷離，因為它不僅是一樁案件，分明是一環扣一環的案中案！」

「最早的案件還要從蔣龍蔣捕頭打破薊門寨開始講起，幾年前薊門寨橫霸一方，為非作歹無惡不作，山東境內人人震憤，恨不能除之而後快。之後蔣龍蔣捕頭單槍匹馬大破薊門寨，威震山東，之後步步高升一直到山東總捕。」

「我一直有一個疑惑，薊門寨橫行一時，江湖豪俠雖然群情激憤但卻毫無辦法，薊門寨地勢險要，且寨里的大王武功高強，蔣捕頭憑什麼能夠以一人之力大破薊門寨。」

「我這個人有個毛病，太好奇，因為好奇，我死纏爛打的糾著蔣捕頭想從他那套出點線索來。蔣捕頭告訴我，他之所以能破薊門寨，完全是因為薊門寨的大王已經放棄了山寨不知去向。」

「大夫，你之所以想殺獨眼老三，分明就是有人知道了你跟薊門寨之間的深仇大恨，故意泄露給你獨眼老三的身份！而這個人，其心可誅。」

大夫突然泣不成聲，「我的老婆和女兒，正是慘死於薊門寨兩隻狗賊之手！我做夢都想殺死狗賊為她們報仇！」

「重陽節那天，我去城外的雲間寺上香，請求佛祖保佑我能夠早日手刃兇手，佛祖顯靈，竟然讓我在香灰里找到一張字條，裡面寫的正是薊門寨狗賊的真實身份，也就是獨眼老三！只要能讓我手刃仇人，付出再大代價也在所不惜。」

6小鳳突然笑了起來，「薊門寨的大王從來以黑罩蒙著左臉，世人都以為他是個瞎子，所以當你看到紙條上寫的獨眼老三就是薊門寨大王的時候竟絲毫沒有懷疑。」

「但你錯了！如果真是瞎子，哪裡用得著蒙著整張左臉。」

「他真正想要掩蓋的，是他左臉上的疤！疤臉老四，不對，應該叫你薊門大王。」

疤臉老四目瞪口呆的望著6小鳳，「你憑什麼說我是薊門大王？」

6小鳳搖了搖手指，「這件事待會再說，我們還是先來說說大通錢莊的失竊案。說到這件事，本來我懷疑的是錢中書。」

「司空摘星從他的家裡偷到了丟失的銀票，而那天偵查庫房的時候，我又正巧現了一點泥，是錢中書住在湖邊，那泥正是他住處才有的濕泥，這更增加了我對他的懷疑。」

「唯有一點，這個賊太笨！錢確實是他偷的，但他一點計劃性都沒有，笨手笨腳拙劣到離譜。那天重陽，錢中書確實是來找錢老大過節的，不過他沒找到錢老大，卻看到庫房的門開著，而庫房居然沒人看守，於是乎他見財起意，匆匆忙忙的將庫房裡的銀票席捲一空連在庫房的地上留下了他的鞋印和泥土都不自知。」

「這又讓我好奇了！當錢中書到達庫房的時候，印版已經不見了，而看守庫房的獨眼老三也不見了，面對洞開的庫房，這才毫無顧忌的拿錢。他膽子太小，做事沒有絲毫的計劃性，他不過是在錯誤的時間來到了錯誤的地點，之後又做了一件錯誤的事情。」

「是誰導演了這一切，我很好奇，直到疤臉老四說了一句話：要保護犯罪現場。這句話乍一聽並沒有絲毫的不對，但說的太鎮定，太若無其事，就好像自己已經是個旁觀者，見證了所生的一切一樣。」

疤臉老四冷哼了一聲，「6小鳳！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冤枉我，卻沒有絲毫的證據。」

6小鳳打了個響指，「你要證據，那我就給你證據。」

「每天輪流檢查印版的，只有你和獨眼老三兩人，所有人都以為印版是重陽節那一天丟的。可事實上，重陽節的前一天，也就是你檢查印版的時候，已經把印版偷走，你有充足的時間做好了一切，現在只需要一個替罪羊。」

「官府終究是會嚴查這件事，所以最開始你準備拿獨眼老三當替罪羊，重陽節那天你假裝探班趁著獨眼老三不注意重傷了他，之後更是裝神弄鬼的將獨眼老三才是薊門寨大王的消息泄露給了大夫，好戲就開始以你為編劇上演起來。」

「獨眼老三裝昏，實際偷走了印版，大夫為了報仇陰差陽錯的殺死了他，而他薊門寨大王的身份更是坐實了他死有餘辜，他一死了之，印版不知所蹤，而你就可以在風波平息了之後改頭換面坐回你的薊門大王，並且攜帶著印版等於擁有了無盡的財富，這齣戲碼近乎完美！」

「直到重陽那天錢中書誤入錢莊，當時你剛處理完獨眼老三，你躲在門后眼睜睜的看著錢中書因財起意偷走所有的錢，心中更是得意無比，因為這讓案情更加的撲朔迷離而你卻更加的置身事外安然無恙。」

疤臉老四鼓起掌來，「6小鳳果然有一套，編故事編的有模有樣，到如今還是你的猜測，沒有絲毫的證據。」

6小鳳走到床邊，輕輕一按，機關啟動之下，床板翻了過來，上面躺著的正是獨眼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