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黃泉

「別擔心了，醫生說沒事的。」

「那個鬼屋這麼危險，你們怎麼會去那裏？」

「斷橋本來是很堅固的，每天都有幾十個人走過，怎麼會有問題嘛？這事講講清楚！」

「你瞎啊？非得出人命才算事是嗎？」

「別吵了！醫院裏禁止喧嘩！」

「病人家屬嗎？誰是病人家屬？」

「……」

汪馗迤耳邊充斥着不同的聲音，好像很多人都在他身邊待過。他醒來時是在醫院裏，沒有見到一個人。

午後的陽光很明媚，很耀眼，透過病房的窗戶射進來。汪馗迤看向窗外，這時，楊葉烯進來了，跟在她後面的是醫生。

「童醫生，」他說，「我現在的情況，能回家嗎？」

他的主治醫生童蕭看了他一眼：「你腿都斷了還想走？我看你走一個試試？」

童蕭把話撂在這裏，整整一個下午，汪馗迤沒理任何一個來探望的人。不論是警察還是鬼屋主辦方。傍晚，顧小南就抱着207來了，醫院裏不可以帶寵物，他是偷偷把207帶來的。

「我什麼情況？」楊葉烯不在，汪馗迤直接切入正題。207頓了頓，說：「如果沒有團純玉的話，你的情況就不是斷腿那麼簡單的事了。不過放心吧，有我在，會痊癒的，也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會痊癒的，放心吧。」顧小南附和。汪馗迤又問：「我出事之後呢？」

「報警了唄！」說完顧小南忙搖頭，「不過不是我們報的警，是鬼屋老闆。然後是送你去醫院。總之一句話，放心吧，會痊癒的。對了，你是不是惹到什麼人了？」

「啊？」

他後來一直沒想明白。

顧小南來了幾次就不來了，因為要上學的緣故。汪馗迤的學校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開學。他的班主任姜露寧來看望過他，教的是語文。她和楊葉烯聊了幾句，「可惜」這個詞一直掛在嘴邊。還安慰汪馗迤說沒關係，別着急。

醫院裏的生活就是這麼無聊，207不能自己來看他，不過因為有團純玉，他的腿恢復得就快多了。只要三天，他能走能跑能跳，沒留後遺症，把主治醫生都給嚇了一跳。

出院之後毫無疑問汪馗迤迎來了他的校園生活。姜露寧對他現在的活蹦亂跳嘖嘖稱奇。

「你母親說你辦走讀是吧？」第一天去學校，汪馗迤站在辦公室，看着姜露寧批試卷，說：「嗯。最近考試了？」

「小考。」她批完一疊試卷，站起來，讓汪馗迤跟着她去他的教室，因為路上有點事，汪馗迤遲到了，現在是上課時間，校園裏靜悄悄的，時不時會有背誦或朗讀課文的聲音。

他們班自習，學習氛圍很好。汪馗迤往裏探了個頭，姜露寧直接推他進去：「自己班，怕什麼？」並領着他走上講台，做了個簡單的自我介紹，接着，汪馗迤被安排和班長坐一起。

他坐在位置上時，還沒回過神來。因為顧小南也在這個班。

據他所知，顧小南高考沒考好，復讀了，但沒想到兩人這麼巧還在一個班裏。

班長叫南宮端，只知道奮筆疾書刷題，理都不理一下自己的新同桌。汪馗迤看着他面無表情的臉上似乎印着「閑人勿擾，快滾！」的字樣，打了個招呼就沒再打擾人家。

下課後，汪馗迤把顧小南拽出去，顧小南特別驚奇地說：「太意外了，我們還在一起。」

「演技這麼拙劣，你可得了吧。

」汪馗迤移開眼，顧小南趁機轉移話題，在前門往教室里指了指一位和另一個同學高談闊論的人：「這人你以前是不是惹過他？他怎麼天天想找你麻煩，上學時沒見到你，整天自己一個人打着小算盤。你沒事小心點，他叫黃泉。高考沒考好，也復讀了。別這麼看着我，我也一個不認識！」

手抄的臨時課表上，上午拍得滿滿的，下午全他媽是自習課！汪馗迤一個剛來的，除了拿到本新書外，什麼都沒有，甚至不知道黑板上寫的「某課試卷在某節自習課之後上交」指的是交哪張試卷，就算知道他也交不上去。於是汪馗迤基本上是個閑人，為了度過整節自習課他先是自己老老實實看書，後來開始犯困，下午最後一節自習課他就睡了一覺。睡醒差不多放學了，於是他揉揉眼睛，撿起書包就走，班長只是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汪馗迤不理黃泉，不代表黃泉不會找他麻煩。下午下課時他和班裏兩個不讀書在外面當混混的金洋岳和高局打過招呼，說自己以前被汪馗迤欺負，希望他們可以給他點教訓。

金洋岳拍拍自己的胸膛表示沒問題，包在他身上！

放學時，汪馗迤走在路上，感覺自己的后衣領被人拽了一把，回頭一看，是他班裏的兩個同學。金洋岳打量着他，說：「做個自我介紹，我叫金洋岳，我旁邊這個叫高局。你可以叫我金哥，我老大想見你，識相點，給你一個機會！」

還沒等汪馗迤說話，他毫不客氣拽着他就跑，並意識高局幫忙。直到離學校有段距離才停下來，高局放開汪馗迤，氣喘吁吁地問：「金哥，在哪兒呢？」

「這裏沒有，那肯定在老地方嘍！」金洋岳拍了一下高局的頭，於是兩人帶着汪馗迤繼續跑。他掙不出來，暗罵一聲「操你大爺！」

他們一路來到一家網吧，把汪馗迤推進去，看着滿屋子未成年人，他想要不要把這家黑網吧給舉報了？

汪馗迤被帶到一個正在瘋狂點滑鼠打遊戲身上文滿文身還吸著煙看上去比他大不了多少歲的人面前。

金洋岳畢恭畢敬地說：「林哥，人給你帶來了！」

「滾！老子今天沒時間！」那個叫林哥的人罵了一句，見手誤遊戲輸了，把嘴裏的煙砸在金洋岳身上：「廢物！你害得老子輸了！」

汪馗迤心生好笑，金洋岳一巴掌拍在他頭上：「笑屁！這是你林哥林刃沏！」惹得汪馗迤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林刃沏看向汪馗迤，挖了挖耳朵說：「我今天沒時間，明天早上九點還在這裏見面，怎麼樣？」

「滾！」汪馗迤「呸」了一聲，林刃沏沒急，金洋岳反而急了：「你他媽怎麼和林哥說話的？！」

話音剛落林刃沏一巴掌把他打倒在地：「媽的是我說話還是你說話？」

第二天汪馗沒理這些傻逼，自顧自上學，班裏有兩個位置空了，正是金洋岳和高局兩個人的。

結果第三天，他被金洋岳堵在他上學的必經之路安貞路，金洋岳把他拽到沒人的衚衕里揪着他的衣領說：「你要死啊？昨天讓你來你為什麼不來？！林哥現在很生氣估計要找你的麻煩！」

「你不上學我還要上學呢！」汪馗迤看了他一眼，想走出去，金洋岳急了，去攔他，被他反手一巴掌打得流出了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