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1種可能我是人

有沒有1種可能我是人

遙平舉起右手,這邊實驗室會抓她去打工是遲早的事。年輕男人先看向遙平對面的男人,在屋裏看了一圈,最後才注意到遙平舉起的手。

黑框眼鏡遮住些他眼裏的錯愕,不過這不影響他一把背起遙平的包,再把左腿受傷的遙平從床上拖起來。這裏所有身體沒有異常的人都這麼腳步匆忙,神經質的紅血絲充斥着他們的眼睛,從他們的眼神里看不到任何可以稱作希望的東西。遙平覺得這樣不算活着。

她也只能這麼覺得一下,剩下的所有注意力都被迫集中在走路上。這個男人連拖帶拽地拉着她往前走,遙平清晰地感覺到溫熱的鮮血一層層地滲透繃帶。

上樓梯跟上刑沒什麼區別,每走一步,傷口似乎都崩開了一點,那個男人還不斷在上層催促。等到爬上三層樓,到了地下一層的實驗室,遙平腿上的繃帶已經被血浸透了。

要說實驗室里的研究員和外面那些行屍走肉有什麼區別,那大概就是疲憊和暴躁更上一層樓吧。

在黑壓壓氛圍中唯一的一抹亮色是一個看着就上了年頭的三角形紅髮夾,用它別起劉海的女人卻不似發卡那般明艷,抱着塊夾板寫字,手腕都要出重影了。

門合得嚴嚴實實后,男人才再一次開口「遙平博士你好,我是這裏的負責人龔明。如你所見,這裏是擁有科技的最後五個人類聚居地之一。絕大多數人都是感染者,能被選中繼續享有文明是這裏每一位的榮幸。換句話說,這裏不養閑人。」

遙平點點頭,除了這個動作她不知道還應該做什麼。龔明快速翻閱了她包里的資料,語氣稍微和緩了點「不算太賴,搬到這一層的宿舍來吧。傷好之前一天工作三小時。除了這個包你還有別的私人物品嗎?」

遙平搖了搖頭。她被安置在最靠近實驗室的宿舍,兩人寢,環境比之前的好了不少。坐下沒多久就有護士來給她換藥,疼麻了倒也還好。換完葯她猛的想起來,自己把手機落下了。

現在找人也不方便,找到了估計也不肯幫她拿。不過信息已經發出去了,也沒什麼別的事要交代了。

以這邊這種缺人所以不把人當人的企業文化,遙平覺得自己應該會被安排去底層當螺絲釘。出乎意料的是,她被安排進了一個研究空氣中病毒形態的小組。

這個小組加上遙平一共十一人。他們似乎沒有注意到多了一個人,又或者說不在意。遙平不怎麼說話,偶爾開口卻能很快得到回應。這裏的人不會出於禮貌回話,只會回答他們自己判斷為「有意義」的問題。

三個小時其實幹不了什麼,龔明也沒規定這三個小時是幾點到幾點。這些時間遙平基本全用來熟悉這邊的實驗流程。

這邊的伙食也比下面好了很多,這整個船艙像一個蠻橫的社會結構,一層層往下遞減。晚飯時間,遙平見到了自己的室友,一個在腦後扎了一個小揪揪的女孩子。她叫程悅,看得出來到這個地方前她應該挺活潑的,

遙平的晚餐是米飯,幾勺豬肉大豆罐頭和蛋花湯,程悅比自己多了一份炸丸子。咀嚼的時候,程悅的嘴角會彎起淺淺的酒窩。她看着遙平受傷的腿,猶豫了很久,最終忍痛割愛地夾了一個丸子給遙平,「這裏的食物是按工時算的,沒有工時的話就只有主食和湯。你這樣暫時也攢不了工時吧。」

「謝謝。」遙平挖了一勺罐頭換給她。

吃完飯程悅又一頭扎回實驗室。她說現在有好幾個實驗在等反應,很好摸魚,她去蹭點工時。換了個環境,遙平又回到了睜眼監獄閉眼簡逸薛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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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主角光環的末日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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