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巨蟒

面目恐懼，心中膽怯，不知能做什麼，想要逃跑，卻有著一個不能獨自離開的理由——

這個理由沒有多大，只不過是指甲蓋碎屑的體積；

是顧思穎此時此刻內心的真實寫照；她許盼著崖上的木橋；

她忽然想到兩個詞語——落荒而逃，生死相依；

顧思穎微微動步，沒有動步；

她臉色惶恐，顧思穎呼吸急促；她認為，是自己想到的第二個詞語好聽一些。

蘇瑤深吸了一口氣，她在想；死亡會是什麼樣子的；

和喜歡的人一起死去會是幸福的嗎？

蘇瑤早早便思考了這個問題，因為蘇簌曾告訴它雲都是個危機四伏的地方，隨時可能喪命。

沈詩詩臉色煞白眺著眼前的龐然巨物；

汐墨寒強做鎮定。

蘇安望著與樹木平齊的它，覺得是該有人做出犧牲的時候了；

自己的死亡冒險將要結束，但不會是沒有意義的；

蘇安邊凝視著它邊想著自己是否能為蘇簌拖一會兒時間；

喬潼卿看到蘇安臉上沉重的表情，像是心有靈犀的，心曉了他要做什麼；

邦邦匍匐在地，只夠它塞牙縫的它此時蓄勢待發。

僅僅是三四秒的時間，幾乎是所有人，腦中都做出了極速的思想運動；

白靈姍來不及再想什麼；

因為她看見，它過來了！

一條黑鱗甲傍身地蟒蛇，口齒鋒利；瞳孔透紅；額頭上頂著一柱擎天的獨角，發白；散出有藍色的光暈，尾巴很奇怪，在一處之後驟然細下來

像是蛟；身體與巨樹持平；

令人汗毛倒豎。

它張開巨嘴，一股惡臭散出，空氣里悠悠甘甜的氣味變成了隆重的血腥味；濃郁的刺鼻。

蟒蛇的眼瞳中出現眾人的行李箱，它高高環繞舞在半空地頭身望回一縮；

樹冠劇烈的開始顫動；

地動山搖，蘇簌揮身一陣搖動，打了釀蹌；單手撐地；並未摔倒。

沙沙沙的聲音；

巨蟒的口中一道寒廣如同電磁球一般迅速的擴大；

發出嗡嗡的躁動，好似上百隻蜜蜂同時振翅；

蘇簌摸了摸手袖，氣溫彷彿頃刻間下降了好幾十攝氏度；

蘇簌感覺自己要被凍成冰塊了；

靠近巨蟒的石面，花面，樹身，樹葉之上皆生出一層藍色的冰膜；籠罩住其整面；包括地上同樣如此；

山岩在一剎那之間變成了冰地；蘇簌覺得不妙，叫大家望橋上跑，此時已經顧不得木橋是否安全，崖邊是最不安全；

眾人面著巨蟒後退；

下一秒，一抹耀眼的光芒自巨蟒的口齒中射出；

臉上好像蓋上了一層冰霧；

眼部感到一陣換恍然，刺痛，耀眼的令人下意識遮住雙眼；

蘇安迎上那柱巨蟒噴吐出的藍光；蘇安在一秒之內，被凍成了冰塊；

啪嗒，蘇安的背包鼓脹的爆開了；

所有物品四處分散；屬於蘇城的記錄本翻開著落到了木橋上，手機充電寶等物品爆開沉入了山霧之中。

蘇簌無能為力，看著自己身邊的人一個個凍成了冰塊；

這時，他瞥見了記錄本上的內容；凍成冰的記錄本：

【地精，成年地精的身高是一米六，它們皮膚是棕色的，耳朵尖銳而長；一生只做兩件事】

【讓它們開心的事和讓別人流露出負面情緒的事情】

【「奔走在惡作劇與惡作劇的路上」】

【令人驚奇的是，

它們在開心的時候臉上會露出沮喪的表情】

【批註——好奇心重，重情重義；而下一部分——撒……】

蘇簌來不及再看下去，藍光已經到了眼前，蘇簌在飛速的奔走中被巨蟒的寒光追逐上；

而就在這時，一抹黑影閃過；

蘇簌迷茫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沒事？」

抬眼一看，有了新認知的生靈——地精；

它赫然已經凍成冰塊，張牙舞爪的擋在了自己前面。

巨蟒的瞳孔中出現了一個遺留的人——蘇簌；

它張開巨嘴，又開始了蓄氣；

電磁場的球體再一次自它嘴喉嚨中開始凝聚；

蘇簌趕忙去低眼去看地上被冷凍地記錄本；

【……沉默；一分鐘后它會自行離開；】

【如果它的腦袋是白色，且長有兩個不相同的犄角，那麼無論它是否有許人心愿；】

【遇見它的人都要說願它好，如心想事成，免遭災難，無憂無慮的話，並且語氣要真誠，不能帶有目的性，因為它的眼睛能看出一切的虛偽和醜惡；】

【說過此話之後它會感激涕零的哭上一番，而這個時候必須將它的淚水接住，並在它哭泣停止之後在它的請求下用它的淚水澆向它；】

【然後它會消失，並在原地留下一顆晶瑩剔透，有拳頭大的珠子，雲人為它命名為「怨靈株」】

【拿著這顆珠子，能命令動物，也能它們，使一些危險的生物不敢靠近，比如黑色沼澤里的黑觸角怪；恐龍；劍齒虎；】

【珠子只能維持一百個小時；除非用一種特殊的方法保存它，它才不會隨風而去】

蘇簌沒在看下去，被蘇簌遺漏的文字：

【要是來人真的回答出自己想要什麼願望；】

【那它就會一頭垂下，失去思維，另一個在土地之中的腦袋會出現，把一個個而它身下那如蜈蚣一般寬大的身軀又會從土裡冒出，一口吞掉此人，鑽出地面，露出它與雲都之樹一樣龐大的屍體；殺死一切比它弱小的生靈，最後死去】

————

「能命令動物？」蘇簌抬眼看向巨蟒，心中忐忑；旋即拿出藏在身上的怨靈珠，一手將怨靈珠示出——

離地精被冰凍已經過了十四分鐘；

下一秒，零下的冷空氣消散；巨蟒的眼瞳變成了紫色，嗝～

巨蟒合上巨顎，打了個飽嗝；電磁球一般的電球消失。

一切發生的那麼突然；

巨蟒頭面上變的溫順；殺意褪去；

它匍匐左右滑行著在冰面上帶著一陣巨大的摩擦聲吐著鮮紅分叉的蛇信子繞開一個個被凍成冰的沈詩詩等人，涌到了蘇簌身前；

蘇簌見巨蟒似乎想和自己親近，捂嘴臉上露出一絲仇恨和厭惡；

蘇簌將怨靈珠收入囊中；

開始試探性的對如一座小山在自己面前的巨蟒發出命令；

「張嘴？」蘇簌不覺得能行，然而；

巨蟒全身俯趴貼在木橋上，木橋發出嘎巴的吱呀聲；

巨蟒乖順的張開了血盆大口，裡面是完全的紅色，哪怕是深沉的血液也不比其紅更艷。

巨蟒身上的鱗片閃閃發光；

一陣惡臭撲面；

蘇簌厭惡的想自己為什麼要做出這麼愚蠢的命令；

「閉嘴」蘇簌在心裡想；

巨蟒雙眼深沉魅惑的紫色，兩隻眼瞳毫無生色；

蘇簌沿著木橋，走上崖底，看著才拾起的冰凍記錄本；

很難想象，剛才令自己快喪命的巨蟒現在成了自己掌控的提線木偶，乖巧的像個寵物；

蘇簌來打蘇安的冰雕前，蘇安被一大塊朝脫他身線的菱形冰包裹著，像是果凍里的果肉；

表情決然，他的面目和動作定格在了冰塊之中；

蘇簌撫摸著冷然的冰面，他明白，或許他們……

永遠離開了自己；

喬潼卿衣著白潔，寬鬆，臉上絲毫沒有害怕的神色，站的挺直，身姿高挑，面生色柔和；

沈詩詩與蘇瑤絕美的亦然被封印在了三米高的冰塊中；

顧思穎臉上寫著一絲駭色；可愛的臉凍住；汐墨寒一身黑，白靈姍一身森意；

邦邦面色兇惡，腳不著地，虛存在冰中；

蘇簌發覺手上越發的冷了，難以忍受；

他一眼撫過沈詩詩，蘇瑤被凍住身體的冰面；

陡然，仇視的冷眸看向巨蟒，它一副人畜無害的柔順之態；

雙眼沒有顏色，它的雙眼像是被控制住的；模糊；迷茫，最重的是獃滯；

蘇簌想自己之所以能控制它是因為怨靈珠有操控它大腦的力量；

蘇簌轉眸看向木邊的白色霧氣；有幾個口子能望見下方的黑深；

蘇簌看了看霧下的深淵之色；瞥向巨蟒，它獃痴的眼神俯貼在地面，腦袋浮空昂立起來；

不過是一具被怨靈珠剝奪了情感和思想的軀體；

蘇簌想，它現在和一個不用電池的遙控汽車差不多；遙控器在自己手上；

蘇簌看了一眼深淵，回眸又看向巨蟒；

心中的恨意支持著他這樣做，但內心僅存的理智卻告告誡他沒有意義；

或許還會遇見其它的危險「手無縛雞之力」的自己需要它的力量；

「它現在只是一具沒有思維的玩具」蘇簌在心中告誡自己，才得以壓下心中的山高的復仇之火；

蘇簌鬆開手，看著沈詩詩的屍體，凝望著蘇瑤的屍體；

如果能早一點看過父親的記錄本，也許那樣會違背自己立下的誓言，父親希望自己不要看它？哪怕死去？

蘇簌悲傷的想，自己是否太過迂腐，不得變通；

蘇簌嘴唇微動，眼眸半沉，神情懊悔而又悲傷萬分；

「將她們埋葬」這個想法一出，蘇簌就感覺心中一陣絞痛；

蘇簌不願意接受這個結果，思考飛速閃電；

「或許會有其他的辦法」蘇簌眼前一亮，這裡有不是科學觀世界觀存在的那一片大陸；

「會有辦法的」蘇簌想到掩耳盜鈴和萬事皆有可能；

雙眼一亮，臉上散發出一陣熱衷；

會有辦法……

蘇簌看著口吐能凍人之氣的巨蟒，在心中命令它解開八人被冰凍的狀態；

巨蟒飛快滑行，到蘇安前，吐出一口氣；冰面瞬間化解，巨蟒又到喬潼卿前，吐出一口氣；接著是沈詩詩……

蘇簌走到巨樹前，用攜帶的匕首費力的切藤條；幾分鐘過去，蘇簌才切到一大片藤條；柔韌的藤條甚至不用試堅硬度；

蘇簌走回眾冰人的身前；

扶著蘇安的肩，冰凍的他很重；蘇簌小心的讓他靠在石壁上；將綠藤綁在蘇安雙臂之上，左一扯緊藤條，右邊手掌隨之用力，好不容易綁好；

蘇簌來到下一個人前——喬潼卿面前，她雙臂垂於腰邊，姿態比張開雙臂的蘇安難辦許多；

蘇簌站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真實的冰冰涼涼；還有柔性；

蘇簌站在她前面觀察一陣，喬潼卿雙臂緊貼豐胸；

完全沒有辦法仔細的綁好，蘇簌只能草草的用藤條連著雙臂環著她的腰；雖然這樣可能會有藤條輕易劃開的可能；

蘇簌在喬潼卿的左胳膊上打了個結，繞一圈，再打了個結；

蘇簌來到沈詩詩面前，她身體還算柔軟；

蘇簌碰到她冰冷的皮膚，內心的溫度與她相差無幾；

隨之是蘇瑤，她清楚的眼眸中定格著一份巨大的擔憂。

蘇簌用繩子繞過她的柳腰，盡量不看她讓自己萬分慚愧的臉。

顧思穎小臉煞白；

汐墨寒一身黑色，暗黑系的美麗，她的臉上沒有一絲俱色，對待危險泰然自若；

白靈姍微張小唇；

地精手舞足蹈；

蘇簌將最後的繩子綁在自己腰上，手背包的拉鏈張開一條小縫，邦邦藏在裡面；行李箱，記錄本；一切準備妥當；

蘇簌命令巨蟒托起自己和沈詩詩她們；

蘇簌在回頭看一眼巨蟒背上由一條長藤蔓與自己相連的隊伍；

他們站在巨蟒的鱗甲上；給人以搖搖欲墜的感覺；

蘇簌不放心，命令巨蟒用自己只有五米長的細尾繞住他們；

地上沙沙，巨蟒毫無情感的照做；

蘇簌沉眸；命令巨蟒朝下山的木橋前進。

巨蟒婉轉爬行，頭部浮空，圈起身體；一圈又一圈，隨之藉助肚和尾部的力量保持平衡，在空中頭部以下落到了對面的山崖上；

完全沒有藉助木橋，巨蟒徐徐前行……

蘇簌現在就想找到雲人，詢問什麼辦法有能救活被巨蟒凍住的她們；

一路上如履平地，宛如風馳電掣；前進的速度比原先快了百倍不止；

一路暢通無阻，很快蘇簌乘著巨蟒下山；哪怕只有短短的五六秒，但天空的確不被巨樹之冠遮住。

四周環境大變天，隨處可見的岩石不再有；

巨樹仍遮天，依依晰晰的先出中心一條林路；

藍色的花兒生長在兩邊；

道路時常被一座起伏的高坡擋住，但在巨蟒面前並不在話下；

老林荒土，蘇簌半點也沒看見有煙火的人氣。

蘇簌本以為那座山崖上的木橋是雲人的作品，現在看來是另有其人。

一路上甚至連動物都很少見到，而蘇簌在雲都下鄉下曾見過的家禽動物——雞，鴨，馬，狼更是一個沒見到；

巨蟒所到之處，鳥兒飛絕。

自山崖下來，三個小時，巨蟒已經走了六百公里的路程；

途中經過盆地，又到一處更大的森林；

蘇簌拉近處在一邊的背包，拿出裡面的食物——

強咽下了幾個麵包；麵包有許多配料包裹，但蘇簌覺得它難以下咽。

停下來是在幾公里后；蘇簌看見了一林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