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樹精

角落裡蹲著一個白……

不等蘇簌細看，它已經撲上來；

蘇簌與之交手，打鬥之中；

手電筒被它帶有目的性的砸落在地；彭，它一腳踩爛了手電筒；

失去光芒的蘇簌眼前一黑，忽聞耳畔間一抹狠戾的拳風揮來，蘇簌迅速后傾頭，一抹黑風貼著眼睛砸到了樹葉牆上，蘇簌聽到幾十胳膊粗，相連著的葉莖碎開；

一聲猛哼；

蘇簌以刀划向它的頭；

被它避開，身前一空，此刻連一根針掉落在地都可聽見；

蘇簌刀空，後腿一定；旋身一腳灌滿力氣踢打而出；

彭咚……

真實到不能更盛的打擊感從鞋尖傳來；

唔……蘇簌聽到一道猛哼；蘇簌確定自己踢打了到手臂處的部位；

蘇簌炫麗的在地上劃出一個圈，單手撐地，不給對方機會，擠貼著牆面再次向鞋尖傳來的準確方位踢去；

蘇簌頭髮在樹枝地面的表層飛舞；洗髮水的香味混合著樹葉的氣息；

清新森然；

雙腿什麼也沒砸到；

蘇簌雙腳觸地再次站起，緊握著手中利刃；

雙腳分開角度各不同的牢牢站起；

黑暗中蘇簌失去了打擊對方的坐標；

低目，心中一鎮；大膽的閉上雙眼；聆聽著周身的氣息；

沙沙的飛聲到旁邊地樹牆上，自己的呼吸，自己的心跳；

徒然，蘇簌聽見了其它的心跳，在左前方；

蘇簌猛的睜開雙眼，抬腿疾俯而去；同時揮動手中匕首；到近處；空氣一凝；蘇簌的呼吸變難半分；

蘇簌知道已到她前，奮力抬匕首，臂部交接處一曲；

匕首凌空劃過上空；

空的，空的；下一秒，匕首碰到了什麼，似乎切開了一張紙！

薄薄的，彎曲的五指拳尖也感觸到了一絲涼瑟；

布料？

已然明白對方在身前，蘇簌沒有猶豫，左拳握緊，手臂發力；

俯低的全身如魚越起，蘇簌凝眼，身前果然有一微不可查的人形輪廓；

左拳絕情的揮出；

蘇簌的拳尖感受到一陣風；落到線網般的葉牆上；避開了？

緊跟前拳，蘇簌再次出手，右手與匕首混合在一起般；蘇簌感覺要打到了，最後卻又插入了葉徑之中；拔不出；

蘇簌聽到鼻前的淺淡的呼吸；肘部划擊；

果然正中，打擊的部位隨之輕陷下去；可能是下顎的某個地方；

蘇簌聽見對方吃痛的低語；

「好痛」它怒然捲起拳頭朝蘇簌砸去；

下一秒，蘇簌握住什麼，反身一摔；背後響起了彭的墜地聲，一同響起的還有低息；

蘇簌抽出葉徑中匕首；

蹲下身單膝地抵住它的背部，控制住它雙手；

它在蘇簌的膝蓋下不斷的掙扎著；

蘇簌緊緊控制住它的雙手，不敢分心，目光一直落在黑暗中，它的位置上；斜肩卸下背上的背包，交接雙手；

用左手控制住了它；

蘇簌轉而用匕首抵住它的背頸；

一絲冰涼接觸到它的皮膚，它生出害怕，不敢再做掙扎；

蘇簌盯著它，一手胡亂的在身旁摸索，碰到鎖鏈，撕拉……

蘇簌在背包里摸手機；

打開——

雖然微小，但皎白如月地光芒籠罩了一米之間；

見到光亮的蘇簌生出一種悅然的舒適感；

哪怕他不討厭黑暗，

但光芒映入眼帘的那一刻；有放鬆下來的感覺；

蘇簌將手機背仰於一邊，朝身下地黑色看去；

不再是一團黑漆；它有了雛形，和自己的骨架無二，兩隻手兩條腿，它的雙膝貼著細中凹凸的樹枝表面；

背部奇怪的高出腿間一些；翠意的綠長發；

漩渦狀的耳蝸，雙耳尖而長；耳角是個尖銳的直角；

一身胡亂的草意，露出兩邊的肩，皮膚出奇的白；

它身體碩長；

「雲都生物？」

蘇簌忽的想到了「微笑矮人」——地精；

蘇簌側眼一看，她竟然有胸！豐滿的胸部受到壓力，所以背部才呈現出一種兀的凸出。

「女性？」

蘇簌扭過她的身子，匕首仍抵著它的脖子；

濃眉，眼睛很大；眼瞳為綠色；長發胡亂的搭在眼前，胸邊的草衣上有一條破開的刀痕，露出裡面的一絲乳白。

蘇簌望著她，她的眼神里透出兇惡，像是要將自己千刀萬剮一般；

蘇簌環一眼周圍，沒發現有繩藤；

蘇簌忽然眼前一懵，自己為什麼要綁她？

蘇簌思索著自己原來的目的，為了消除潛在的危險；

而交手則是因為她先向自己撲殺了過來；

蘇簌收回刀，放開她；

她身材柔弱，朝著樹葉的牆邊挪動著爬去；

警惕的眼神看著蘇簌。

她的下巴上有一道紫色的淤青；

心想留在這兒也沒什麼用；蘇簌看她幽恨的眼神，估計有是一個語言與自己不同的，和啞巴一樣的存在；

帶著手機正欲轉身；

而轉身的那一秒；蘇簌聽見了一道嘟噥；

「該死的」

蘇簌臉上一驚——「它會我們的語言？」

於是折射往返——

她見到蘇簌返回而來，兩隻綠色冬眼瞳瞬間瞪大；裡面譜寫出巨大的恐懼；

「你別過來！」她大吼；

呀～呀～呀～

幾隻長著翅膀的生靈為張牙舞爪的聲音飛離了巨樹上方的枝頭；

她怒氣沖沖：「你這個壞蛋，闖進我家，還要打我」

她的臉頰憋情緒憋的通紅；

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蘇簌藉手機的光芒往四周看，果然；矮桌，矮床，木頭做的；

她說的沒錯；

「我想知道一些關於這裡的事情」蘇簌蹲下來；他不知道她如何會同意回答自己，但還是問你，因為她是他唯一遇見的通曉自己語言的人；

像是留學的人突然聽見一聲母語；

「該死的人，該死的人，該死的人」她連說三遍，余怒未消；

「該死的壞蛋，我憑什麼要回答你，你就算你殺了我，把我的頭砍下來，我也不會告訴你一個你想知道的字」她瞪著蘇簌，死死的瞪著蘇簌；

委屈和仇恨，想要砍蘇簌一刀的眼神；

她說話時會牽動嘴角的拳傷，帶來的痛苦令她在說話間不停的嘴角抽動，彷彿牙痛；

蘇簌沒想過殺她，蘇簌看著她，頗為不明白她說話為什麼這麼的鋒芒畢露，可能因為是復仇心比較強的生物吧；

蘇簌暗思；見她一雙古幽古綠的眸子死瞪著自己；

看到她下巴上的拳傷：「我道歉……」

「傻瓜才會接受你的道歉」她嘴角一抽，不容蘇簌說往，怒氣的打斷他；

氣氛頗為尷尬；

蘇簌停頓了許久，繼續說：「我可以給你一些東西」

她不屑的冷哼一聲，扯高氣揚的呵斥道：「就你？你能給我什麼？」

她驕傲的目光在蘇簌臉上打量一圈，心中怒然：「面具，一定是面具，你這樣的壞蛋完全不配佩戴這張虛偽的面具」

蘇簌思考一陣，怨靈珠不能給她，靈像之鑰不能給她；

其他的——蘇簌上下看了看她，她長的古幽漂亮，衣著確實寒酸的很——漂亮的衣服？

蘇簌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衣服不可能；

「手電筒，充電寶，充電器，泡麵，麵包，壓縮餅乾，巧克力若干份，無人機；洗髮水，沐浴露，零食，蛋糕，點心，書，一杯沒有喝過的奶茶？」

蘇簌冷眸在她臉上遊歷一番，她的表情變了，亦沒變，那樣的恨自己，更恨自己了「你喜歡奶茶嗎？」

蘇簌遲疑的發問；

「奶茶！」她吐出兩個字：「那是什麼東西」旋即，她臉上多了一絲羞紅，護住自己的雙胸；

恐懼的，一臉看色狼的目光隨著蘇簌的臉：「你要是敢碰我，我就咬死你」

她面露凶光，惡狠狠的說；

蘇簌看著她，嘴角輕扯……

記得奶茶連著袋子被自己隨意的放進了背包里；

蘇簌翻開兩邊的背包側，裡面的物品不在整齊，像是剛經歷過一場地震。

蘇簌一見紅豆奶茶四個字；面色一喜；

要是她喜歡喝奶茶……或許能回答自己的問題……

「雲人在什麼地方」

蘇簌將奶茶拿出來；

她目光透出新奇；

「就是它，很好喝的」

她對蘇簌不屑一顧，心中高傲「很好喝，能有紅果的汁水好喝？」

蘇簌迎著她藐視的眼光：「你嘗試一下？」

她怒的脹紅臉，一字一頓：「你這個該死的東西，我絕對不會喝下被你下了毒藥的東西；你要是該碰我，我一定會咬爛你的脖子」

蘇簌臉上頗冷，低眸；抬眸，在心中發出一個疑問：「我從頭到尾都沒說過想碰的吧！」

蘇簌在奶茶上插進吸管，抿一口，吞下；

甘味人喉；帶走一絲絲痛苦的澀。

「我很抱歉，我想和你交朋友」蘇簌帶有目的性沖她道；

蘇簌想，自己需要她，需要她告訴自己雲人在哪；

她仍是不信，護住雙胸：「我不會和你做朋友的」她冷冷的目光像是要吞噬眼前之人；

她指了指自己下巴上的淤青：「我會報仇的，別在我眼前假惺惺的裝模作樣」

她綠色的眼瞳在眼框中微擴；

蘇簌露出理解她的神色：「怎麼樣你才能原諒我的魯莽？」

他誠心的發問，只要能知道雲人在哪，只要能奔赴那一絲希望所在的地方。

她眼中狡默，轉眼看了下蘇簌身邊的匕首：「讓我在你臉上砍一刀」

「可以」蘇簌的聲音淡如流水；

她一愣「我才不信你會真……」下一秒，她的臉上重新恢復了那種仇怨的怒氣；

她在地上站了起來；走到蘇簌身邊，眼睛死死的盯住蘇簌；

她彎腰，春光乍現，臀部挺翹的姿態便凸現而出；

她拾起地上的那把匕首，怒瞪著站在蘇簌前；

蘇簌淡然的閉上雙眼，同時在心中對巨蟒下達命令；

「若是自己死了，就吃掉她，把她們和埋進一處好風景的地方」蘇簌心想木橋處就不錯「然後自殺」

一秒過去的異常緩慢，蘇簌在想這愚蠢的決定意味著什麼；

也許該換一種方式——比如說……

但「時間不夠，迫在眉睫」

刀始終沒有落下；

三分鐘，蘇簌等待不耐煩，你砍不砍？

蘇簌想，若是有其他能聽懂自己聲音生靈在，自己便不用在這兒浪費時間了。

「他真的不怕嗎？他的臉上不是面具嗎？他就不怕我殺了他嗎？他說想要和自己交朋友，傻子才信他！」

許久；

蘇簌睜開雙目正要發出心中的疑惑；

她挽了挽自己翠綠而凌亂的長發，長發柔順，透出一股野性的美；

「我突然不想砍你了，她蹲下身子，雙腿合而像是一條美人魚宛坐在礁石上。

她輕輕的放下匕首：「至於懲罰，我以後再告訴你」

「不砍我了？」蘇簌望著她怒意漸消的臉，心說她復仇心這麼厲害的一個生物為什麼要成功的時候卻不顯作用了？

「那就是能回答我的問題了？」蘇簌嘴上一絲欣喜飛出來；

她看他一眼，心中：「他果然是騙我，他根本沒想和我做朋友，他只是想知道什麼」

心中不悅：「可以」她淡淡的應下；

「你知道雲人嗎？」

「知道」

「他們的城市哪裡？」

「不知道」

「你不是知道雲人嗎？你沒見過雲人嗎？」

「見過」

「那你不知道他們的城市在哪？」

「我知道」

「他們在哪？」

「不知道「

蘇簌心中蒙圈「一下說知道，-一下說不知道，前後矛盾；她不想告訴我？不想說？她說話怎麼這麼矛盾？」

「地精一生奔走在惡作劇和前往惡作劇的路上，開心和快開心的路上，還是說」蘇簌一瞥她；

是因為她的特殊性？

「雲人的城市在哪裡？」蘇簌直截了當的說；

蘇簌觀察著她的臉，她的臉上殘留幾分氣憤；

「在聖雲大平原，它們最大的城市和這片大陸的名字一致——叫做雲都；」

她用手比劃了一下，從這裡到雲度三萬米的路程；一直往前方，穿過黑色沼澤」

蘇簌心頭一喜「這樣就好了，只有一萬米的路程，只需要一個小時就能到達」

蘇簌接著問她：「你是什麼？」

「它們稱我們為樹精，我叫妮可.雅蘭納」她回答道；

蘇簌恩的應一下，試探性的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想，又問：「妮可.雅蘭納，你喜歡我？」

「妮可.雅蘭納喜歡你」她肯定的說；目光真摯；一絲喜歡和愛意自她的濃眉間出現；

蘇簌暗自一笑，已經明白了她生來的特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