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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經攤上事了,急是無濟於事的,再說了就是現在咱們決定了和人家退親,那也得等找個名正言順、令人信服的理由才行」,「咱也不好直接和人家那邊去,那不得還得先和媒人通通氣」,「更主要的還得聽聽『二小』的意見,他如果死心塌地認這樁婚事,咱也不好過分武斷,畢竟時代不一樣了」,看到李祥雲這會一臉的愁雲,邵松林一咕嘟嚕說完了上面的話。這話的意見顯而易見,既是在安慰李祥雲,給她寬心,又是在勸自己,別著急,凡事都有解決的辦法。「再說了,現在咱家正蓋房子,明天咱什麼話也別說,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該怎麼辦還得怎麼辦,該歡笑的咱還得笑臉在先」,「這事呀!咱暫時也別和『二小』說,他還年輕沉不住氣,指不定這會告訴他,他會想不開惹出什麼麻煩來更不好」,邵林平又對李祥雲交代著。

臨上床之前,邵林平來到堂屋察看一下前後門有沒有關上,這大夏天的,關要上關不好的話經常是有蛇游進房屋裡來的,看到江南大姐西屋的煤油燈光的影子還在屋裡晃著,他擔心是江南大姐睡著了忘記熄燈,便又對著西屋喊了聲「大姐,早點睡吧!」,江南大姐這會也還真的就沒有睡,聽到邵林平的喊聲后,只回答了五個字「好的,這就睡」,幾乎與話音同步,西屋裡的燈被吹滅了。

其實,江南大姐這會也是很糾結的,你說這事情今天不跟邵松林說吧,作為一個家族的成員,那純粹就是坑害家族,時間久的話甚至都能夠影響到自己的小家庭里的成員的婚姻,你說說了吧,這明顯是給松林他倆口子添堵、添心思。說是肯定要說的,無論松林他們什麼想法和看法,只要自己知道了早晚都是要對他們講的,可就是這時間點我是不是沒有能夠掐好,如果等他們家房子蓋好后是不是更好呢?江南大姐就這樣在一會想到這一會想到那,這樣好不好,那樣行不行中睡著了。江南大姐在李祥雲的陪同下去自己弟弟家的時候,弟媳婦已經給她準備好了洗澡水的,她也就乾脆麻利快地洗了一下,一來雖然是自己弟弟家,也還是覺得有點彆扭,簡單洗一下就算了,二來是擔心李祥雲等的躁人。

那時候的洗澡,可沒有現在那樣的浴缸、噴淋頭什麼的,小愛一色的用木盆,人在小的時候就用那圓形的小木盆,當然也有小時候大人就用澡盆給小孩子洗澡的,但人大了之後,就不可能用那圓形的小木盆來洗澡了,必須用上那橢圓的大木盆,也就是吳州人們嘴裡的澡盆了,用木盆洗澡的時候這個木盆是不好放平的,必須將木盆的一頭用放倒的小松凳給墊起來,這樣倒進盆里的水才會集中到低的地方,洗起澡來也才過癮、爽快,如果不墊起來的話,木盆的表面積一大就顯不到水了,洗起來就不方便了,吳州鄉下不少人家現在仍然保持著用澡盆洗澡的習慣,尤其是上了年紀的人,幾十年形成的習慣,想讓他們改變還是比較難、有一定的困難的。再說了,這樣有人堅守著也好,起碼讓後人們知道有這麼一種生活習俗的存在。說的高尚一點的話,這用木盆洗澡也是一種文化,還是需要通過這些老人的守護進而達到傳承的目的。

近幾年,吳州一些大型洗浴中心推出的木盆自加水洗浴的形式,就得到一些年輕人的推崇,這就說明一些古老的東西還是有著它存在的價值的。在我看來,這種洗澡遠比那共用一池水來得乾淨衛生了許多。早上灌滿的兩熱水瓶水,除了剛才江南大姐喝了一杯茶外,基本沒有人去用。每天早上將熱水瓶燒滿水,這也是李祥雲自打進到邵家門就形成的習慣。

這會無論是邵松林還是李祥雲也真的沒有那個心思再去廂房鍋屋去找洗澡水了。這會是李祥雲先開的口,「林平他爸,咱就將就點吧,一人一水瓶就不去燒水了」,「行啊!要不然這樣也行,兩瓶你都用,我一會到屋后河邊簡單洗一下就行」,邵松林邊說邊準備拿換洗衣服和毛巾到屋後面去,「還是算了吧!一人一個水瓶吧,陽曆都已經十月份了,別看這天氣還比較熱,那立了秋的河水明顯不一樣了」,「再說,你年紀也不小了,不能象年輕時候那樣了」。洗鐵定是邵松林先洗的,這也是邵家的一個規矩,到不是誰給誰立的規矩,而是倆口子生活磨合那麼多年形成的一種習慣罷了。按李祥雲的話來說,就是他先洗好了,我后洗,這樣的話我好將衣服直接給洗乾淨晾好。反正在邵家三個孩子的印象中,衣服都是由媽媽來洗的,而且即使不洗衣服的話,媽媽也永遠是這個家裡睡覺最晚的人。

農村蓋房上樑是一個轉折點,只要那梁一上完,接下來的活兒就基本交給瓦工師傅們,要不了幾天就得喝了工酒了。

瓦工的活計是包給後庄上姓劉的准親家的老錶帶人乾的。這個老表的瓦工活兒好,那在吳州三鎮絕對是出了名的,出自他手的活兒,無論你懂行還是不懂行,只要你看到他砌的那個牆,你立馬就會感到眼前一亮,那個平整度,那個逢鉤的,乾乾淨淨,一點都不拖泥帶水的,真叫個舒服、養眼。然而,他更絕的還是無論砌多高多長的牆,那是不要帶線來砌的,一瓦刀下來平平整整,絕對屬於免檢的工程。年產承包責任制以來,閑暇時間明顯多了起來,他便組織一支瓦工隊伍,專門承包四鄉八鄰居蓋房子的瓦工活,他們的隊伍一露手,基本也就沒有了其他瓦工隊伍的事情了,手頭的活兒絕對是一家挨著一家往後排的。邵家是老表的准親家的活兒,再忙也得騰出時間來的,而且自己還得親自操起瓦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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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鎮老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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