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歌樓楚館

冷月派人去西市打聽，再過三日確實就是波斯人的一個重大節日，會在鐘樓前面的大廣場有一個大型集會，所以的波斯人都會參加。冷月和師父準備在那一天喬裝打扮進去先把人找到，後面再見機行事。察院的眾人因為這個事情緊張地準備着，因為前面發生的西市暴動，梁見賢覺得這個事情絕對不能讓西市的波斯人知道，一定要秘密行事，而且波斯人現在私下和王太師走得很近，這件事還不能讓王太師知道。

她心裏狐疑道：這個穎王真的是未卜先知，我們這裏還剛查出眉目，他那裏就已經知道下一步怎麼辦了。冷月覺得只要她出去就會碰到穎王，他好像總能知道自己的行蹤。雖然知道穎王的立場，但畢竟穎王和王太師曾經有過瓜葛。冷月決定先去會一會穎王，和他把事情挑明，以便下一步行動順利進行。

冷月前往穎王府中，家人告訴冷月，穎王在得月樓。

冷月一聽，心想：得月樓，不就是那家有名的樂坊。這位王爺還就是一個紈絝子弟，正經沒幾天，就有混跡在歌樓楚館。

冷月換上日常的男裝，手拿一把摺扇。也前往得月樓。

這時候已經是黃昏，得月樓已經掌燈，整座樓燈壁輝煌的，樓里的人也是推杯換盞，觥籌交錯，言語歡暢，琴音和著曲，瀰漫在席間，讓人也是飄飄飄欲仙。席間舞女輕舒長袖，眉宇間流露出萬種風情。

冷月剛走進去，就有一個女子上前來迎接，這位女子二十幾歲的模樣，臉上脂粉很重，五官長得很分明，粗眉大眼，高鼻樑，飽滿的嘴唇顏色鮮紅。冷月看她似乎有胡人血統，和陌北城的一些漢人和突厥人的後代有些相似。

女子上前道：「這位公子長得好生俊俏，公子是第一次來吧。公子來是聽小曲還是找個姑娘談談詩詞歌賦呢？」

冷月輕輕往後退了一步說：「我是穎王的朋友，不知道他可在此處？」

女子一聽忙說：「穎王在樓上聽曲，公子請跟我來。」

冷月跟着到了二樓的一個包間，包間以藍色的紗簾裝飾，看着十分雅緻。

一位女子彈著古琴，清唱着一首曲子，聽來是一首《關山月》：

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

長風幾萬里，吹度玉門關。

漢下白登道，胡窺青海灣。

由來征戰地，不見有人還。

戍客望邊邑，思歸多苦顏。

高樓當此夜，嘆息未應閑。

這首曲子本來如燕山老將，氣韻雄豪，在這個女子手下卻是凄婉異常。看那女子二十左右的年紀，白色的紗袍罩在黑色的抹胸上，顯得清冷而疏離。

穎王邊品茶邊聽曲，似是十分自得其樂。

穎王見冷月進來，也不吃驚，只說：「冷校尉也這麼有雅興，來來，同樂同樂。」

冷月坐下后，一個僕人送來了一杯茉莉花茶，茉莉花被當做玉骨冰肌、淡泊名利的象徵，代表士大夫的氣節。人們認為，茉莉花一出，則百花不香，與菩提均作為佛家聖物。冷月心想：自己的待遇還不錯。

穎王看她淺嘗了一下就放下了，笑着說：「冷校尉，這茉莉花是本王的私藏，一般人我是不拿出來的。」

冷月說：「王爺，下官今日來求見王爺是有重要的事，不知王爺現在是否方便？」

穎王聽了對歌女揮了揮手。歌女見狀知趣的退下。

冷月說：「下官今日前來是想問王爺為什麼對察院執行的公務知道的這麼清楚？」

穎王笑着看着冷月說：「冷姑娘，你今天這樣公事公辦我還有點不習慣了。」

冷月說：「王爺曾數次幫我，我很感激。但有些事還是問清楚比較好。」

穎王說：「我早向你表明我的立場，你大可放心，而且我向王兄提出協助掌管察院，王兄已經應允了。」

穎王又緊緊盯着冷月的臉說：「如果我說我是為了接近一個人，才請命協助掌管察院，你會相信嗎？」

冷月吃驚的抬頭看着他。

穎王看她如此吃驚，扭頭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