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釋懷
十步左右的距離，她突然轉過身來，看著陌玉大聲兒的喊道「我答應他要好好活著，要做個好姑娘，也不能失信於他，我這輩子對的起所有人，但是我唯獨欠了他太多。」
聲音越來越弱，到後面陌玉真的聽不到她的話了，可她知道這些話不是說給自己聽得，她有她自己需要告別的人。
就這麼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十二歲的陌玉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夕陽下的身影，有著看不清的容顏，但卻讓陌玉一時間對她萬分喜愛。
她大聲兒的對著她喊到：「你別走了，從此我給你一個名字，給你一個家。」
說完跑到了她的面前，就那樣盯著她的眼睛。
她從一開始的滿臉不相信，慢慢的到吃驚最後到感動，這一點點的改變在陌玉心裡就是她對她的信任。
其實陌玉不知那個時候的她心中只對她有好感，是因為那一年冬天她飢餓難耐的時候，是她給了她一錠銀錢，讓她倆活過了那個冬天。
緣分可能就是如此的奇妙，讓兩個十幾歲的小孩就這樣走在了一起。
她說：「好！我信你。」
她說：「記住你的名字叫海棠，「在水一方」的海棠。」
她聽到海棠這個名字並沒有什麼波瀾，但是「在水一方」這個前綴就讓她好奇了。
「什麼是『在水一方』的海棠？」
陌玉聽到她這麼問，大聲兒的笑了起來，胳膊繞過她的脖子摟著她，一幅哥倆好的樣子。
「這個我的給你慢慢娓娓道來了，小時候我第一被賣的青樓的時候，就覺得自己以後一定也要開一個這樣的地方，只賣藝不賣身。」
聽到這麼海棠忍不住說了句：「你還被賣到過青樓，也挺慘！」
「不重要這些，總之最後我師兄答應我以後給我也開一家，就取名為「在水一方」。」
說完高興的挑這眉，看著海棠等待著她的發言。
她無奈的低下了頭，這個人果然不能正經好久。
只好說道：「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聽到她這麼一說，著實讓陌玉詫異了一下，因為她了解她的過往，所以對她能知道這些很是好奇。
「可以啊！詩經都懂，那你以後可就是我們『在水一方』的頭牌了。」
頭牌？這個詞怎麼聽怎麼不正經，可是海棠又能跟她計較什麼那，只好附和的問：「我們有多少人？
「有我和二師兄，還有冰凝，一個特別可怕的妹子，別惹她。不過最近添了你，我們距離開張不遠了。」
「我可以拒絕嗎？」
「不可以！你不會沒去過青樓吧？你這麼颯的一個妹子沒去過青樓？」
「……」
「走！別害羞，小爺帶你去見見世面。」
「不去！」
「去吧！我告訴你，南春樓的曉曉姑娘，絕了！那腿型身材比例好看的要死，不行了不行了。」
「……」
那日也是這樣的餘暉，兩個懵懂的少女開始走到了一起。
一隻紅色的千紙鶴，落到了陌玉的肩膀，將她一下子驚醒回到了現實。
那千紙鶴也意識到好像嚇到了陌玉，急忙親昵的蹭了蹭她的臉，表示示好。
陌玉笑了笑也接受了它的示好，她便化作了文字浮現在了陌玉的眼前。
待陌玉讀完后便消失不見了。
陌玉收拾了一下自己，便下樓了去了，工人們此刻早已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零零散散幾個人在收拾。
而海棠也早已累的閉目癱坐在了椅子上，一幅打死都不想動的樣子。
她走過去，做到了椅子邊上，拿出摺扇輕輕的為她扇著風。
「我們的青樓果然離開張不遠了！」
聽到她這麼一說，海棠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就那麼盯著她看著。
「放心，當初說好的讓你當頭牌，我不會偏心的。」說完她還不忘挑了挑眉。
海棠看到她這個樣子依舊懶得搭理她，自己又重新閉上了眼睛，開始休養整頓自己。
陌玉看這樣子也懶得說什麼了，收回了自己的摺扇，開始拍打著手心，人也站了起來。
「過去的都過去了，你必須得面對新的生活。」說完彎下身拍了拍她的肩膀，並湊到了她的耳邊。
輕輕的說了句：「有些人一旦錯過了，就再也沒有了。」
說完站起身來，轉身便準備離開，剛邁出去兩步，便聽到一個清爽的聲音傳了過來。
「海棠，我給你帶了晚飯。」
這不正是我們宇宙無敵可愛的錦年小朋友，正拎著飯盒著急的跑了過來。
到了門口方才看到陌玉，便磕磕巴巴的問道：「姐，你…你…你怎麼怎麼也在這裡？」
「我過來看看包工頭監工的怎樣，有沒有累死自己，顯然……」她低頭看向了食盒「她肯定不會餓死自己。」
錦年隨著他姐姐的目光，急忙拎起來抱緊了自己的食盒，生怕一個不小心被搶走。
「瞅你那德行，懶得調戲你了，小爺我回家喂孩子去了。」
就這樣說完離開了，錦年看她走出去好遠，才小心翼翼的將食盒放開，鬆了一口氣。
陌玉走遠后看了看玄機樓的方向，想著這兩個人，便開始露出了抑制不住的笑容。
現在是傍晚天氣，天已經有些灰濛濛的樣子，她就這麼一步一步的朝著北辰府走去。
又路過了昨天的那個街道，街上早已什麼人都沒有了，但是在角落裡她竟然發現了一幅畫。
此畫是一名男子的背影，身邊一隻白色的梅花小鹿。
此畫她有些許的看不懂，但是她能感受的到，此畫與昨日的紅梅肯定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她就那樣拿著看著，許久后便看到一人走了過來，寬大的衣服穿在身上，面部用布嚴嚴實實的遮擋著，打扮的像個男子，但是陌玉這種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個姑娘。
「公子可是在尋找此物？」
他聽到了陌玉的聲音便急忙跑過來，從她的手中接過了此畫，之後便小心翼翼的拿著，彷彿是心愛之物重新回來的感覺。
過了一會兒他察覺到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合適，輕輕的將畫托著，說道「此物正式在下所遺，多謝公子歸還。」
說完他又從袖中拿出一個畫軸，雙手托著「此畫乃是在下繪製的一幅芙蓉出水，公子如若不嫌棄便贈予公子，來聊表謝意。」
陌玉不加思索的接過了她手中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