繭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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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麼呢?」銘端著餐盤坐到了澤的對面。

「唉,你說我該怎麼開口啊?」澤愁眉苦臉的說道。

「你決定了?」銘吃着飯問道。作為澤的室友,他自然清楚澤在想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喜歡了她那麼多年,一直也沒有結果……」

「你又不敢表白,能有什麼結果。」銘打斷澤說道。

「唉,誰讓我慫呢。昨天盈一向我表白,我瞬間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原本除了欣,哪個女生都不入我的眼,但那一刻,我就是覺得盈是那麼漂亮,彷彿在發光。」

「盈是很好啦,而且對你也是一往情深,晚上就是你答應給人家回復的時間了,你可想清楚了。」銘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

「嗯,我想好了,我會答應盈的,只是,我覺得如果跟盈在一起,就要徹底和欣斷開聯繫,我沒想好怎麼跟欣說,今天開始不和她打羽毛球了。」澤有些焦慮的撓著頭。

銘笑了笑,剛要說什麼,欣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幹什麼呢?吃完來打球啊。」

看到一邊羽毛球場上一身運動裝的欣,澤幾乎下意識的就要拿起球拍上場,等他反應過來已經站在球場上了。

「也罷,就跟她打完今天再說吧。」澤這樣想着便擺好了架勢。說起來這裏的格局真是奇怪,一邊是食堂檔口及餐桌,隔了一個通道便是室內羽毛球場。

也許是因為有心事,在羽毛球場上澤愈發感覺虛幻起來。那羽毛球似乎愈發輕便,幾乎感覺不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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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重量,屋內本沒有風,但那羽毛球還似乎隨着氣流飄動,在空中滯留的時間越來越長,每次欣將球打過來,澤甚至可以和旁邊的朋友們聊幾句天,再去接住球。

「澤,你怎麼還在這打球?」

「啊?姐,你怎麼來了?」澤將羽毛球擊回去,回頭看到來者,不禁有些驚訝。

「唉,沒事,你要是不好意思,我去幫你說。」姐姐並沒有回答,而是有些自顧自的說着,便向欣那一邊走去。澤感到有些奇怪,姐姐為什麼要舉着手臂側身走路,而且,姐姐什麼時候剪短髮了。

姐姐和欣開始交談,雖然相隔很近,澤卻聽不到她們說了什麼,只是那羽毛球越來越快,隨之而來的是羽毛球的體積越來越小,每次羽毛球飛到澤這邊的半場,澤便能聽到她們的幾句交談。

漸漸的,澤似乎出現了錯覺,那羽毛球似乎變成了一隻蚊子,從欣的球拍上飛起,欣一直在對它說着什麼,一過球網,澤便聽到從那蚊子傳來的:「就這點事……你就……」間隔的滋滋聲讓澤感覺自己在一個信號極其不好的地方用着直板按鍵機打電話,更奇怪的是,話沒傳完,那蚊子彷彿過載的線路板一般,冒了幾下電光,竟然在空中炸了。

在場的眾人都笑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澤也想跟着笑。但只笑了幾聲,澤便猛然收住了笑容。眼前的一切實在太過詭異,澤只想要逃離,他剛一出門,眾人似乎也反應了過來,紛紛笑着跟着他。

澤快步跑出,那裏只是一個隔間,出了門便是更大的廳堂。澤沿着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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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牆壁走,旁邊有數個開放式小隔間,每個隔間內都有一群他的熟人,澤向他們喊話,示意他們出來一起走,但每個隔間內的人都是向著澤微微一笑,然後自殺,接着便是一道擋板自下而上升起徹底隔斷那些小方格與外界的聯繫。擋板升起的越來越快,澤還沒有看到最後幾個方格內的景象,那些方格便被徹底隔離了。澤突然意識到,並不是有這麼多人自殺,而是自殺這個念頭在他腦海里閃過了這麼多次。

澤不再猶豫,向著大廳堂內與這邊隔間對角的房間跑去,一開門,盈正獃獃地看着他,澤沒有絲毫的猶豫,拿起手槍,一槍擊中盈的頭,另一槍打向自己的頭。但澤沖着自己的頭連開兩槍,雖然頭上有像鮮血一般的紅色流下,但澤並未感受到任何疼痛。門外眾人的聲音近了,澤明白,在這裏自己即使是想死都做不到,便推開窗戶,抱起盈,向後一仰落向地面。

「咔嚓」一聲清脆的碎裂之音,澤看到懷中的盈變成了一堆碎瓷片,自己的意識逐漸模糊,全然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也許這就是死亡了吧。」這樣想着,澤看到母親從屋子裏來奔向自己。「原來我一直在家對面樓上啊。」

彌留之際,澤看到以「姐姐」為首的那一批人從樓中跑出,面無表情的圍到他身邊,看到母親后,他們突然淚如泉湧,痛哭着說着「都怪我們」云云。母親拍着他們的肩膀,似乎說了什麼,但澤已經聽不到了。眼睛一張一合之間,澤眼中的畫面停留在了「姐姐」幾人攙扶著母親向夕陽走去。

2022.6.7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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稽夢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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