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深謀遠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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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寂靜好，言嬈和中書夫人相繼抬頭相望，言嬈灼灼的目光凝在了母親身上。

「母親可是在擔心父親？您要嬈兒習兵書嗎？」言嬈耐不住母親的緘默不語，直接開口問道。

女兒的目光始終不離自己，聲聲地詢問讓中書夫人不再沉默，「你也知道，你父親早年便有嚴重的頑疾，如今倒是越發頻繁發作，朝廷上又有對頭在針對你父親一派，你可別埋怨母親杞人憂天，實在是我不敢大意一絲一毫啊。」

中書夫人言罷，輕輕移開了落在女兒身上的目光，雙手托起青瓷茶杯，挑起茶蓋，輕吹着茶水表面，水面流露出絲縷可見的熱氣。正像她現在的心境。

言嬈從小就很理解母親，她見過母親操勞大大小小的煩瑣之事。自己淘氣犯錯，害得下人受了罰，母親絲毫不手軟地罰她去祠堂為先祖們清掃蛛絲塵土。並給她講明自己的錯處。可以說，母親是言嬈最敬愛的人，父親也只能位於次。儘管父親對她也是尤為慈愛。

「嬈兒明白了，定不會辜負了母親的一番深謀遠慮。」她嘴角微微勾起弧度，向中書夫人道。

「這幾日你且安心跟着老夫人學習吧。」中書夫人眼眸中透著欣慰：真是苦了我的女兒，若非是這形勢所迫，我又怎會急着讓如此年歲的她去受先生教導呢。

心中一想到這裏，她總會認為，自己欠女兒的越來越多了，別的閨秀都是學完琴棋書畫便可跟着自家母親遊離在京平城的閨秀圈中，可自家女兒對自己的「愚蠢」安排不怨不悔，讓她見着心疼。

不知不覺，在言嬈與老夫人每日的教學中，在冬天的氣息完全隱退，京平城，乃至乾璽國全國，迎來了生機蓬勃的春日。

初春慶宴的召開，讓受邀的各家閨秀和夫人，在天剛蒙蒙亮時，便開始忙碌了。

今日的言嬈著一身淺藍，頭上有着兩三支釵環點綴，兩縷髮絲垂在鬢角兩邊。盡顯端莊而又不失少女的清麗脫俗。

她跟在母親身後，目不斜視，面色平靜。

在前頭領路的兩個侍女，將二人帶入主廳，可見在她們之前便到的人也是有不少的，「夫人和，小姐的席位在此，兩位可先坐下休息片，離慶宴開始還有一刻鐘，主廳附近的花園和環水閣可供賓客賞玩。」說完，兩位侍女便躬身退出了主廳。

坐在席位上的二人與其他賓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二人不走動，不搭訕，僅僅靜靜地嘗著糕點，品著茶。

其他的賓客，無一不是從花園回來就是游過了環水閣再次來到主廳的。恍惚有人暗戳戳地感嘆：「這是誰家的夫人和小姐，如此有定力……」

然而，這樣的竊竊私語並不只是偶然，逐漸，有目光投像言嬈這邊。這感覺讓她有些不自在，但她也保持着自己平靜的面色。

「鈺郡王到！」小廝洪亮的嗓音傳入主廳，賓客們相繼坐下。

來人身材高挑，容貌更是沒得說，這正是鈺郡王。京平城有言傳：鈺郡王，天子之手足，丰神俊朗，雖為壯年，始有風度。